他不可置信，亦不知所措地僵在了原地。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把孟婆帝九染强行召唤过来，是想先忽悠着让帝九染和他联手，一起围攻季琰。但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帝九染出现的位置正好在她和季琰中间，又背对着季琰，没看到身后的杀意，没算到帝九染出现的太过突兀，季琰根本来不及收回剑……

血珠，一颗接着一颗，从剑尖滑落，从半空中坠下，滴到了下方蓝色的火海中。

火焰随之颤动了一下，亦如在场所有人的心脏，跟着狠狠颤动着。

帝九染机械地低头垂眸，看向自己的小腹，一片红纱中，一抹银色的剑尖映着妖异的蓝光。

那剑上包裹着季琰压缩到极致的法力，弑神者的法力对于她来说是命中相克，异常的霸道。

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自己的经脉在游.走，一点一点，吞噬着自己的生命。

帝九染抿了抿唇，抬眸，看向面前的泉客，她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知道这件事和泉客一定逃脱不了干系。

失去了血色的唇在颤.抖着：“为什么。”

“小染，你听我解释，我只是想让你来帮我，没想让你替我挡刀……”

与此同时，天庭，一望无际的大海。

冥苍一身玄色锦袍，脚踏大红色的冲浪板，正乘风破浪，不时还要秀一下自己的技术，在海面来个三百六十度大反转，严肃与不羁并存，看的居住在海里的兽兽们不忍直视地捂住了双眼。

他的嘴角还挂着逍遥的笑意，突然，男人的身影狠狠停下，脸色瞬间像是覆上了一层寒霜。

孟婆是他捏出来的，他能感觉到，那个女人的生命……在一点一点消逝。

这种感觉，无数年前，远古的战场，他曾经感受过一次。那一次，另一只被他捏出来的泥人……魂飞魄散。

周身气息陡然一沉，下一秒，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蔚蓝的海面之上。

他顺着他和孟婆之间的感应，直接划破空间，穿越到了孟婆的所在。

那是一片汪洋的蓝色火海。

如水繁星之下，半空之中，站了几道身影，然而他的眼中，只看到了那一抹妖冶的红色。

红的夺目，红的刺眼，宛若……彼岸花凋零前最后的绽放。

许是他的衣袍融入了黑夜，又许是所有人都被震傻了，谁也没有注意到冥苍的到来。

帝九染捂着小腹，看向泉客的眼神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其他。肺，像是漏了气，喘气越发的困难。身体越发的无力，只靠着季琰的剑支撑着，才没有摔下去，她痛苦地皱着眉，虚弱的声音令人揪心：“泉客，你已经……疯了，住手吧。”

现在的泉客，已经不是她在远古时期认识的泉客了。

这个男人，因为妹妹的死，着了魔，心中只有仇恨，人性、底线……已经再也看不到了。

可怜，可恨。

“阿染！”凄厉的咆哮在她身侧响起。

帝九染没有力气扭头去看，一道宽阔的臂膀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熟悉的气息令心平静了下来，她顺势自然地倚在了他的肩头，像是小猫在撒娇一样蹭了蹭，“躲了我这么久，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