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让我死啊？”陈锋眼神逐渐变冷变凉，直至只看到纯粹的黑色光泽。

“对不起，我是警察！”易水寒嘴角流露出一丝嘲笑，或许是自嘲……

无间地狱漫长而冷酷，但无间地狱里的每个人都有血有肉，有爱有恨，在绝对的黑暗中保持着自己的信仰，真实而不容置疑，就他警察的身份。

没错，多年的古惑仔经历使他变得沧桑、目光冷漠，但他的心依旧善良。

即便和身边的人做着同样丑恶的事情，但他知道自己和他们是不同的。

否则他不会对李心儿动心，不会在得知女友打掉孩子后痛不欲生却又无可奈何，不会因为黄志诚的死而悲痛绝望，更不会在面对眼前这个男人时坚定地说——对不起，我是警察。

杨木文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说实话，他们两人地表现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甚至可以说让他感到惊艳！

易水寒是把角色理解得很通透没错，但杨木文没有想到的是他在演技上竟然丝毫不逊色于陈锋！

陈锋的演技当然是毋庸置疑的，但杨木文同样没有料到的是他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彻底理解刘建明这个角色，找到那种感觉！

换句话说，即便是他脑海中这个场景所呈现表达的最好结果，也不过是这样罢了。

苗鹏飞作为跟着杨木文学习的副导演、后辈，他的眼光自然也是很锐利！

尽管眼前两人的着装随意，处在的地点也是办公室，但易水寒和陈锋给他呈现的感觉就像是两个争锋相对却又莫名惺惺相惜的对手。

如果说易水寒饰演的陈永仁是黑暗中行将熄灭的光明，那么陈锋饰演的刘建明就是光明中卑微又可怜的黑暗。

他们明明擦肩而过，又兜着圆圈回到原点，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人，偏偏总有宿命的相逢，然后对立。

陈锋的表演固然惊艳，但易水寒此时释放的气场格外地强大——甚至说渐渐碾压了陈锋饰演的刘建明！

这个在关注度上就可以体现出来，明明是两人对峙的一个画面，但他们更多的注意力却放在了易水寒的身上，这便是气场的效果。

当然，这是因为此时陈永仁这个角色词此时处在强势的位置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果然，当陈锋说出“谁知道？”这句台词时，立刻把已经完全倾斜到易水寒那边的天平拽回，两人用没有太多表情的表演形式时时刻刻牵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易水寒饰演的陈永仁除了揪出藏在警局的卧底之外，最大的心愿就是恢复身份，可这一句话就让他所有的希望覆灭……

杨木文几人离得并不远，他们甚至能够察觉到易水寒眼神的变化！

瞳孔微微凝聚、眼角肌肉变得坚硬，在一瞬间之后就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着陈锋。

现场的气氛仿佛凝固在那里，易水寒看似掌握了主动，但他却要付出再也恢复身份的代价！

“啪！啪！啪！”“啪！啪！啪！”

现场的众人再也忍不住鼓起掌来！

“不错，真的是不错。”杨木文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如同在拍摄时他们两人能保持这样水平的发挥，那这部电影的精彩程度简直不可想象。

“精彩，太精彩了！”苗鹏飞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震撼感慨道，他们两人的表演如果用十分制来打分的话，他会给两个满分，因为他甚至想象不出比他们两人更好的表演！

现在只是仓促地在办公室表演就有这样好的呈现效果，相信在真实拍摄时的场地、背景音乐的承托下，想象不出会达到让人震撼的效果。

说实话，苗鹏飞此时都有些期待了！

而这个时候的郑燎原和陆成才回过神来，易水寒和陈锋两人对峙时的气氛竟然让他们屏住呼吸，专注到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郑燎原目光炙热，此时他才明白易水寒这么强大的信心来自哪里了！

如果这部电影通篇都给人这样的感受，他甚至无法想象票房会好到什么地步。

现场鼓掌和夸赞的声音传入了易水寒和陈锋两人的耳朵，把他们从那个凝重的僵持着的环境氛围中拖了出来。

两人的眼神在一瞬间有些迷茫，继而回过神来，他们因为太过投入而没有第一时间回到现实中来。

两人对视一眼，那种进入状态角色飙戏的感觉此时才让他们热血沸腾起来。

这种感觉太畅快、太淋漓尽致了！

在结束之前，他们甚至忘了自己是在演戏，认为自己真的是刘建明、陈永仁了！

陈锋和易水寒对视了一眼，两人忍不住相视一笑，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太厉害了，小寒，你的演技又精进了不少！”陈锋感慨着说道。

他并不是在恭维，易水寒比他小十几岁，但却能有这样的表现，着实是让人震惊！

之前在《九龙夺嫡》中他和易水寒合作过，易水寒的表现也很不错，但那时陈锋认为很大原因是易水寒本身性格和九皇子康泽的性格相符才能够有这样出色的表现。

但此时陈永仁这个角色的特质明显和他本身不相符，他却依旧能够这么出色，实在是让人佩服。

尽管不太愿意承认，但易水寒这段表演可以说是丝毫不逊色于自己了！

想起能够和他这样演技出众的演员演对手戏，陈锋心中不禁有些激动起来。

除了激动，也许还有一个隐藏在心底的想法，那就是和易水寒一较高下！

而易水寒自然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他发现，只有和陈锋这样等级的演员一同表演，才能发挥他真正的实力。

或者说，对方出色的表演给自己带来压力的同时，会刺激自己进行更深层次的表演。

两人相互影响之下，所呈现出来的效果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办法预计。

易水寒此时心中依然认定了陈锋就是刘建明的饰演人选，但这个问题却还是要尊重杨木文的意见。

他和陈锋一同看向了杨木文，尽管不是评审他，但易水寒却同样有一丝紧张。

“这两个角色……”杨木文笑着起来，“就由你们来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