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灯光流淌。
初夏清晰的看着,那个男人身上流露出来的悲哀跟凉薄。
他侧着身子,看着床上的女人。
那一瞬间,荒芜悲鸣之后,就剩下最原始的感叹。
大悲大喜,大彻大悟之后,还有什么?空白。
他身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他喜欢的,他深爱的,他的感情。
全部的,完整的,系在了一个女孩子身上。
初夏到了嘴边的质问,莫名的心软:“小知她很喜欢你的……我以前不知道,后来才发现,念高中的时候,毕业那天,她为什么拥抱了全班的人。野营的时候,她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买了全班的饮料。上次我去找她玩的时候,不小心发现了……你们三年期末考的准考证,她都偷偷的斯下来,你是13号,她是14号,她小心的存放着……甚至,她不念重点大学,跑去美国,后来我才知道,她的大学,跟哈佛,在同一个地方。你或许不知道,郁家断了她所有的生活费跟学费,她的钱都是自己挣来的,整整四年,当时好莱坞的一位导演看中了她,想要栽培她,她原本是同意了,后来你突然回国,她也跟着回来了,放弃了那次机会,那个导演说,她一辈子都别想来好莱坞发展……”
“宫玦她……很喜欢你的,你别辜负她。”
“小知她死心眼,只喜欢你。”
“……还有,那次,她身上都是针刺的那次,不是跌到荆棘丛的,她去找买了那个戒指的人,那人刁难,将戒指丢到玫瑰丛里,她找了好几个小时。”
宫玦恍惚中,想起她身上的那些伤。
那时,她笑的无所谓,半开着玩笑吐槽自己,太笨,太蠢,走个路都能摔跤。
记忆中,她穿着校服,被阳光晒的明媚的面孔,朝他递过去一瓶饮料,问:你要不要喝?
美国,那么多次遇见,她拿无辜又胆怯的小眼神看他,每次跟他对视,她就脸红,尴尬的不知所措。
…
…
太多。
太多了。
多到,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承受了。
……
宫玦一个人去了山头。
那边有几块新立起来的墓碑。
远远的,就看见唐盛一个人,单手握着扫帚,在打扫墓碑。
尽管已经很干净了。
可他还是不厌其烦的重复着一个动作。
唐盛看见了宫玦,浅浅的笑了下,把扫帚放在了一旁,丢过去一瓶的饮料:“今天是小k的生日。”
“要不是他,死的就是我了。”
“所以,良心不安,特地过来看看。”
宫玦接过啤酒,在他身边坐下。
凝视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心情,很沉重。
喝了一口啤酒,他才醉意不醒的自言自语:“他买了戒指,说是要去跟一个小姑娘求婚。”
“可惜了,小姑娘有眼无珠,看不上小k这大好青年,反而喜欢一个穷小子,小k就把戒指给了那个男人,要他好好照顾他爱的小姑娘。”唐盛接话。
眼底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宫玦静静的凝视着墓碑,眼底也闪过一片的受伤:“这份债,我会讨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