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有很多废弃的钢筋。
尖锐的,爬满了绣的钢筋,硬生生的刺入了她的大腿内。
码头上很黑,风浪很大,她的一声闷哼,很快就掩盖在了其中。
郁槿知手扶着钢筋,整张脸苍白的如白纸,哆嗦的唇瓣,很想说话,可是一出声,就是呻吟。
她怕泄露自己的事情,又死咬着牙齿,不敢松口。
“凌苼,把她带回去。”宫玦冷沉的命令,留下自己带来的手下,然后把穆烟带走了。
宫懿一直沉默不语。
想靠近,可是被宫玦留下来的人,挡在外面,怎么也无法靠近一步。
郁槿知从刚才,就没有说话。
凌苼等了会,也没看见她出声,只好走过去,问:“少夫人,我们先回去好吗?”
众人只看见一个哆嗦的影子。
以为是她在哭。
可是走进的时候,凌苼才察觉到不对劲,声音也拔高了:“少夫人!你怎么了?”
他低头,仔细的盘查了一下,一向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脸色顿时苍白了:“你,你受伤了?”
一根钢筋,插入了她的大腿内!
郁槿知抬起头,白的近乎没有生命力的脸色,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凌苼,用你的生命起誓,今天,你看到的一切,都不准告诉他。”
“少夫人?”凌苼脸色更加焦灼了。
“没理由,我说了。”一口气喘不上来,郁槿知扶住了他的肩膀,用力的抓了了下去:“我心疼他。”
搭在肩膀上的手,很颤抖,很汗湿。
凌苼眉头上的青筋,几乎起伏着。
到底,多爱,才能做到这一步?
宁愿自己伤着,也不肯他心底过不去半分!
“还楞着做什么,快把钢筋弄断!”凌苼小心翼翼的扶住了郁槿知,冲着那些目瞪口呆的人喝了一声。
……
医院内
又是一片兵荒马乱。
奥菲薇娅是第二次碰到这种情况了。
麻药一连打了三支,依旧没起到任何的作用。
而床上的人,分明疼的快死了。
奥菲薇娅也急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苼脸色很难看的摇头:“你先别问,她从刚才就这个样子了,我没任何的办法,只能把你叫来了。”
“那宫玦呢!”奥菲薇娅质问。
凌苼头往下一低。
“不能找他。”郁槿知从被窝内伸出被自己抓的满是伤痕的手心,拽住了奥菲薇娅的手,扯了两下,示意她把耳朵附过来。
奥菲薇娅不懂她的用意,只好把头低下去。
郁槿知闭着眼,声音格外的颤抖,模糊:“帮我……看好宫玦。不能,让他跟穆烟单独相处。”
奥菲薇娅皱眉,看这情况,就觉得郁闷:“你还有心思管他,你看你自己都什么样子了!”
“我,没事。”郁槿知虚弱的一笑。
可笑起来,却比哭还难看。
“把它拔出来……还有,如果,如果我挺不过今晚……薇薇,看在你我认识一场的份上,帮我个忙。”
奥菲薇娅眉头紧锁,虽然现在她自己也一筹莫展,可依旧有着骄傲:“有我在,你怎么可能会出事!”
“谢,谢谢你。”郁槿知用力的抓着她的胳膊,压低了嗓音,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奥菲薇娅脸色顿时大变。
再去看郁槿知,她又痛苦的压抑呻吟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正郁闷着,奥菲薇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一怔,拿起来一看,却发现是宫玦的来电。
转头,她神色复杂的看向郁槿知,迟疑了下,说:“……他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