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玦没有说话,目光冷冷的望着凌苼的后脑勺,像一座无形的大山,沉沉的压了过去。
凌苼被看的心惊胆战,在短时间内,脑子迅速的转了起来。
突然,他走了过去,一把夺过那束玫瑰花,打开了窗户,嗖的一下丢了出去!
火红的玫瑰花,抛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坠落。
啪,关窗。
一系列的动作,流畅又熟练!
郁槿知看的瞠目结舌,一头雾水的问:“你做什么啊?”
凌苼努力挤出一丝很歉意的笑容:“对不起,我差点忘记了,少爷对花粉过敏的!”
说完,他瞥了眼身后。
宫玦果然收回了目光,冷淡的面孔没有任何的不悦,身上的气场也随之恢复了正常。
凌苼:“……”少爷,吃醋你就直说,这么傲娇算哪样啊!
郁槿知听完,了解的点头,可很快又疑惑的问:“不对啊,他房间就有花啊。”
每天都要换一次,也没见他过敏啊?
凌苼词穷了,囧着个脑袋傻站着。
宫玦眸光沉了沉,字句冰冷:“我只对玫瑰花粉过敏!”
尤其是李慕诚送来的玫瑰花!
凌苼听到这句话,小声的嘀咕了句:“花粉过敏症还有选择性的吗?”
这句话很小。
可是屋内的人都听到了。
宫玦冷眸一扫,平板的眼神似要喷火!
凌苼冷汗一冒,恨不得拍死自己的大嘴巴,居然拆了宫玦的台!
他正想着怎么救场的时候,就听见郁槿知煞有其事的分析:“应该有吧,流产不都有选择性吗。”
宫玦平板的面孔微微有了崩裂的迹象。
凌苼:“……郁小姐你真聪明,真会举一反三!就是这个理!”
宫玦:“……”
安静了好一会儿,郁槿知才低语:“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反正天谴,查不出原因,不死不休。
凌苼说:“奥菲薇娅小姐说了,回去休养也可以。”
“哦,那我要出院。”郁槿知欣喜的出声。
宫玦也没意见,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郁槿知下意识的圈住他的脖子,白嫩的脚丫,因为怯意,蜷缩在一起。
“回去。”宫玦抱着她,步子沉稳的朝外走去。
回去,回去的意思是……
郁槿知摇头:“不要,我自己去找地方住。”
那么被赶出去,她也是会心痛的。
宫玦脚步一顿,盯着她的眼神,略微低沉了几分:“再说一遍。”
郁槿知咬牙,倔强的抬起眼,跟他阴冷的视线对上:“……不,不要回。”
宫玦的表情瞬间变得冰冷,连带着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都夹杂着几分寒气逼人。
“再说一遍。”
背脊默默的一寒!
郁槿知浅浅的吸了口气,刚动了下唇瓣,还没说一个字,就被人丢到了车后座。
宫玦面无表情的坐了进去,甩上车门,一个抬头:“开车!”
凌苼抖了下,说:“是!”
“不要,我要下车!”
郁槿知一把拉开了车门,脚还没着地,就被人拽了回来。
宫玦声音沉沉:“你找死吗?”
车子已经开出去了,要不是他反应快,她就要摔出去了!
郁槿知挣脱他的桎梏,抗议出声:“是你让我滚的,我已经滚了,你又不让我走了,你,你……难道在舍不得我?”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底气不足了。
宫玦眉心蹙了蹙,眼底滑过一丝凌乱的波澜:“郁槿知,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那你就放我下来。”
郁槿知神情一闪而过的黯淡,转瞬即逝,快的让人捕捉不了。
宫玦静静的斜眼,看她,眉梢隐了一丝锋利在里面。
郁槿知顶住了压力,拍了拍驾驶座:“凌苼,下一个车站,麻烦停下车。”
凌苼一头瀑布汗,偷偷侧眼,撇了眼宫玦的方向。
弱弱的问:“……少爷。”要停车吗?
宫玦抿了下唇,淡淡的反问:“真要下去?”
郁槿知点头。
宫玦侧回冷漠的目光,手指微攥了下,赫然出声:“停车!”
凌苼怔楞了一秒,迅速的踩下了刹车。
车子‘叱’的一声停下。
车门打开。
宫玦面无表情,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施舍一个:“要滚,赶紧滚!”
郁槿知望了眼高速公路,委屈的阖了下眼:“这里没车站。”
她都说了下一个车站停车!
谁要在高速上停车!
宫玦悠然的转过头,冷峻的面孔泛着一股森寒:“机会只有一次。要么现在下车,要么你就给我回去。”
郁槿知愠怒的瞪了他一眼,他一定是故意的,趁机打击报复!
“十秒钟考虑时间。”
“……”
郁槿知咬了咬牙,忿忿的拿走自己的手机,毫不犹豫的跳下了车子。
凌苼惊讶:“少爷,这。”
“开车!”
宫玦甩上了车门,眸光一凛,将凌苼没说话的话,彻底打了回去。
凌苼撇了眼那道瘦弱的身影,无奈只好发动车子。
不多时,黑色的世爵C8嚣张的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一阵冷风吹来,刮起了尘土飞扬。
郁槿知孤苦伶仃的站在路边,被呛的咳嗽的泪花都出来了。
“真走了啊……就不能,让我也拿乔一次吗?”
她呆呆的呢喃。
片刻,才迈开步子,垂头丧气的一步步走着。
不断的有车子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可没有一辆停下来的。
郁槿知失落的咬着唇瓣,小声的嘀咕,抱怨:“是你让我走的,我走了,你不开心,我不走,你还是不开心,宫玦,你真是过分。”
抱怨声中,一道刹车声。
一辆车子配合着她的步子,慢慢的朝前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