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站在书房门口徘徊了一阵,又忍不住鼓起勇气向前走了两步,手刚伸出想要敲响侧开着一条缝隙的房门,便听到里面主子正在交待白虎的事。

“将这封信交给康将军,告诉他,我如今不好插手外面的事,让他向父皇主动请缨带兵前往南诺,我们之前做了那么多,不能为他人作嫁衣。”

“可是,南诺现在已经被东越攻陷三分之二的城池,我们现地去,那不是虎口里拔牙吗?”

“放心,南诺剩下的城池,包括南皇,必会对我西随俯首称臣。”

他花了那么多心思陪养出来的细作,可不是吃素的。

若非出了姬如烈的事,也不会让东越钻了空子。

如今虽晚了一些,却还是能补救。

“是,主子,属下这就将信送出去!”

他出得门来,见到站在门口踌躇着的青龙,伸手就往他肩膀上大力一拍。

“青龙,看你这样子,是不是真的去偷会女人了?要不是老管家说露了嘴,我尽不知你小子什么时候有相好的了!”

白虎说话,一向很直白,青龙听明白他说什么后,脸上一阵错愕,想着他出去是与玉纱见的面,估计是让老管家给误会了。

可这事,他现在又不能拿出来解释,只能狠狠地瞪了白虎一眼,直接推开门进了书房。

“嘿,青龙这小子!”

白虎摇着脑袋,笑了一下就大步流星地出了云王府。

书房内,姬如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欲然又止,犹豫不决的青龙,眉头不由蹙了起来。

他猜想着,是什么事让青龙在他面前开不了口。

主仆这么多年,彼此之间的默契还是有的,能让青龙为难的,大抵与他自身脱不了干系。

这样想着,他便舒展眉头,轻启薄唇:“青龙,大皇兄虽说已被人抓走,却不可掉以轻心。我们能查到是“血刹”的人将他带走,却不知是谁花了重金来要他的命。他留下的一堆乱摊子,还需要更近!让你派人去查那些大臣家眷被藏着的地方,你查到了没有?”

“没有,一点消息都查不到。”

说起正事,青龙又恢复了常态。

“主子,要不让皇上审问二皇子,说不定他会知道那些人的下落!”

皇上若是不管那些人的死活,不是寒了众大臣们的心吗?

姬如风摇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父皇现在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清除大皇兄留下的势力上面。至于二皇兄,恐怕他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为了他的母妃,他早就说了。”

一步踏错,步步错,因二皇子参与了叛乱,丽妃被随皇打入冷宫,如今病魔缠身,恐怕时日无多。

“那些人,会不会已经被大皇子秘密处决了?”

以姬如烈的狠毒和残忍的手段,他确实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

“生要见人,活要见尸!”

即使是死了,也要将尸体给找出来!

青龙点头应下,本能地就往书桌上堆放的那些信件看去。

那里有七封还未拆过的信,信是通过景月饭店的刘掌柜的手送过来,主子明明知道是萧十七写的,却连动都未动过。

犹记得当初,主子将萧十七捧在手心里,宠的什么似的,为了萧十七,连皇后娘娘的话都敢违逆。

回西随也有一年多了,主子也只是送了一封信给萧十七,就再也没提到过她。

以主子的这种态度,足以证明,萧十七已经从主子心里走了出去。

现在是主子的关键时期,他就更不能提起萧十七。

万一萧十七的出现,影响了主子册封太子,他定然会后悔莫及!

就当玉纱今天没来过吧!若是以后主子怪罪下来,什么责罚,他一力承担。

这样想着,青龙便行了礼,出了房门。

玉纱回来时,萧十七已经在等着她了。

天气的炎热也挡不住萧十七想要见到随风的决心。

只是,瞧见玉纱脸色不大好,萧十七出口的话便又吞进了肚里。

落雨对玉纱使了个眼色,玉纱忙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望着萧十七:“主子,今天去的不大巧,青龙刚好不在,我留话给那老管家了,还留了一颗信号弹,只要青龙回来,他定会来找我。”

萧十七看着玉纱急急地说着,不由莞尔。

她身边的这些人,省怕她伤心难过,连撒谎都做的这么的明显,她又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玉纱前后的变化。

若是她还瞎着,看不到她的表情,说不定会信。

如今,只怕是青龙也对她避之不及吧!

“玉纱,你去帮着杨先和九长老,将那些找到的官员家眷一一送回家中,记住不要让他们看到你的脸!”

男人做事,永远没有女人来的细心,更何况这一路周车劳顿,又风餐露宿的,那些孩子和老人一定吃不消。

玉纱并没立即应下,而是用极淡的声音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主子,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那些人,直接交给地方官府不是很好吗?”

萧十七摇头:“我们不知道地方的官员哪些以前与姬如烈勾结过,若是一个不好,再将他们送进狼窝里,岂不是害了他的的性命。虽然现在三皇子一家独大,但还有其它藩王在暗地里活动,我们即已出手了,就送佛送到西!”

她并不是一个分不清是非黑白的人,纵然随风对她或许已经没了当初的情谊,她也不会拿那些人出气。

不管今后两人是否能在一起,她努力过了,就不会后悔!

玉纱明白萧十七这么做的意义,便也不再说什么,看了一眼落雨,便出了院子。

在门口,遇到了匆忙赶过来的沈言诣和陆阡尘。

“玉纱,听说你去找姬如风了是不是?”

沈言诣冷着一张脸,眼里有着怒气。

“去了,没见着人!”

玉纱知道面前的两个人,这段时间主子生病,他们都忙上忙下的,便也如实地说了。

“他太无情了!”

陆阡尘也是一脸的怒火。

何止是无情?为了稳定自己的太子之位,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吗?

连个交待都没有吗?

“可能,主子与他的情份还不足以让他冒险!”

也许这就是别人说的缘深情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