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疑惑萦绕在众人心头,但是碍于丹宗颜面,没人吭声,即便都觉得眼前这一幕太过于荒唐可笑。
区区六阶丹师,贸然炼制七阶神丹,真拿大家伙儿当傻瓜来戏弄了吗?
刚刚被云邪训斥的沈家长老,冷哼数声,满眼尽是嘲讽不屑。
在他看来,云邪以沈家大小姐来做挡箭牌,还取出了紫心破障丹的丹方灵药,无非是在故弄玄虚罢了。
只等着药毁丹破,云邪无计可施之时,自己就会立马上前,将他擒下,好好折磨一番,以解心头之恨!
“云,云邪···”
听到自己父亲的颤语后,沈婉整个人仿若遭雷劈了般,怵在原地,侧眼望着云邪,哆哆嗦嗦。
沈婉自知能力有限,她哪会炼制紫心破障丹!
只是白白浪费灵药罢了,故而向云邪投去了救命的眼神。
而云邪呢,却不曾理会她的退缩,淡定自若的漠然吩咐道。
“丹炉!”
“我···”
未等沈婉开口争辩下去,一尊黑色丹炉从天而降,落在了她的面前,冰寒气息滚滚袭来。
“用这个吧!”
送炉之人,正是沈婉的父亲,沈兆野。
这位沈家家主虽不知云邪究竟想要做什么,但他总有一种错觉,就是自己根本看不透云邪。
云邪的神秘感,竟令他感到了丝丝畏惧···
再来,此刻站在中间的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他也不愿看见沈婉在炼丹之时受到伤害。
毕竟沈婉手中的丹炉,无法承载紫心破障丹的神威,侥幸丹成,亦会炉破,受到反噬。
所以权衡之下,沈兆野还是决定,取出家族至宝乌金炉,随云邪和沈婉两人共同疯狂一次!
结果如何,权当是对沈婉的一场磨砺,于沈家并无多大弊端。
“温火!”
云邪继续吩咐道,根本没有把众人的鄙弃放在眼里,燕雀之揣测,岂知鸿鹄之雄图?
而此时,沈婉深吸一口气来,逐渐克服心中的恐惧,面色坚定。
其实沈婉在六阶丹师停留许久,早就想要尝试着炼制七阶丹药,突破境界,但碍于各种惶恐,一直未曾付之行动。
今日被云邪强行推出来,炼制紫心破障丹,也算是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愿。
即使失败,自己亦能积累些经验,既而拂出双手,灵火入炉,开始温养丹炉。
只不过沈婉担忧的是,自己失败之后,云邪又该如何应对沈家众人?
两人编造的谎言将不攻自破。
云邪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顾忌,淡然一笑。
“呵,什么都别想,一切按照我说的来做就行。”
“天塌了还有个儿高的顶着,你有少爷我长得高吗?”
漫不经心的嘱咐,令众人甚是唏嘘,但对沈婉而言,总感觉有股神秘之力在自己身边徘徊,持久不散。
半个时辰后,乌金炉火息弥漫,炉内灵火奔腾,炙热无比。
“取白芍一两,夜须藤尖处三寸,合而炼化。”
云邪坐在客榻边,依旧悠哉悠哉的喝酒吃肉,头也不抬,在外人看来他根本就没有关注面前炼丹之事。
紫心破障丹,丹方复杂,炼制过程亦是繁琐,即便沈家的诸位七阶丹师,也不敢轻言能够炼制成功,更别说云邪这般随意的指挥了。
要是看见神丹出炉,简直比大白天遇见鬼还要惊奇!
“火候四分居乾,六分守坤。”
“回旋五息,剥去杂质。”
云邪酒足饭饱之后,索性横躺在地,两眼微闭,像是睡着了般,但时不时发出数声轻鼾,指点着沈婉。
“阴木参半片,血骨花两瓣,扔进炉子里去。”
时间悄然消逝,云邪眼皮子都不眨的,淡淡言语着,若非偶尔吱声,众人还以为他真的睡着了呢!
虽说云邪逍遥自在的,但场中的沈婉却是满头密汗,心头沉重。
炼制七阶丹药所需要的磅礴魂力,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就更不要说其中的繁琐手法,火候控制等等。
万千细节,已是令沈婉感到身心疲惫,但她仍咬紧牙关,坚持着。
“胡闹!”
“阴木参柔寒,血骨花刚烈,两者药性截然相反,岂能贸然炼化融合!”
一直盯着云邪的沈家长老忽然厉声喝道,说得条条有理,更是冷冷奚落道。
“无知小儿!”
“若按照你说的,两者能够相融,老夫就去吃屎给众人看!”
话音刚落,只听得乌金炉发出轻微的颤动声,像是里面的灵药精华不稳定的窜动,乃爆炉的征兆,沈家长老很是得意。
但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戛然凝固,一掌老脸瞬间黑了下来。
阴木参和血骨花的药力,竟然完美融合了,没有半点外散。
众人皆是揉了揉眼睛,面面相觑,心中的震撼不知该如何言语。
刚刚狂傲叫嚣的沈家长老,此刻像是喉间卡了根鱼刺般,万分难受,周围尽是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赤裸裸的一巴掌,打得他天旋地转,两耳边嗡嗡作响,回荡着自己说过的话,一口唾沫一口钉的,分不清东西南北。
“反向循回,药力凝聚三刻。”
“正上迂绕,灵火暂停半圈。”
数十种灵药逐渐炼化完毕,精纯药力在乌金炉中汇聚成一道道惊虹,交错不失有序。
“就是此时,凝丹。”
云邪缓缓睁开眼来,伸了个懒腰淡淡言道,众人身体一颤,只见乌金炉疾速飞旋,浩瀚药力奔腾翻滚,在沈婉的巧妙控制之下,从四面八方轰然凝聚在一起!
紫色精芒冲天暴起,乌金炉竟发出颤微抖动,道音驰起,奇香浓郁,一颗紫心破障丹徐徐出炉,落入沈婉手中。
在场所有人都是猛然站起身来,死死盯着散发着清冷紫芒的神丹,咽下口水的窸窣声此起彼伏。
“我,我成功了?”
“谢谢你,云邪!”
沈婉两眼湿润,冲着云邪深深的拜了下去。
她知道,炼丹之时若是没有云邪的指点,没有那股神秘力量的帮扶,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
云邪咧嘴笑道,极尽傲然,未及片刻,嘴角又是浮现出些许玩味,目光落在了那位沈家长老的身上。
“茅厕在哪儿呢?”
“取碗翔来,让这老东西干了!”
漠然言语,令此人面如猪肝,脚步踉跄错乱,周围众人更是骤然闪身,满脸悲悯,瞬间与他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