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飞雪,如鹅毛般飘落,整个云府白皑皑一片,唯独云邪的小院中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可谓奇景。
先前云邪也是感到怪异,因为入冬以来,这院子里确实是草木枯黄,几分寒意,但最近竟像是春天到了般,嫩叶绿草,蓬勃而发,就连温度都比外边高出了许多。
后来云邪想到,可能跟帝经与混沌火有关。
混沌火本是天地灵火,自己在院中炼制丹药,多少会残留些余温,久之便形成火域气场。另一方面,自己踏入先天境后,可以在外直接沟通帝经空间内灵气,进行修炼,这院中溢出的灵气也不少。
受这两个奇物的影响,自家小院便换了番天地。
数日来,云邪“卧病在家”,静心休养,稳固境界,破空之术也见有长进。
如今自己能够清晰地看见周围空间的灵气漩涡,或大或小,或稳或乱,这些都得益于神魂中的那页帝经,即使在前世,实力通天的他也不曾有这般能力。
“真是厉害!”
云邪叹道,这帝经给自己的震撼从未停止过,饶是两世为人的心境,也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只需稍微用力将灵气漩涡打散,便可实现瞬移,实力越强大,瞬移的距离也就越远。
“少爷,老爷让您去下前院。”
管家顶着风雪走来,踏进云邪小院中只感觉全身一暖,衣服上的残雪顿时消散,心中也不由得称奇。
“好。”
云邪眼下也无事,便起身随管家一同离去。武辰傲去找老爹和二叔了,西疆内贼这么大的祸患,他定是要禀报商议对策,而云六众人皆被自己派出去办事了。
出乎云邪意料的是,见到老爷子之后,并未言语,被直接带到了云府门前。
漫天大雪还在飘洒着,门前宽敞的街道早已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周围寂静无声,这么大的雪,谁还愿意在路上走动?
唯独一个少年,静静地跪在云府门前,周身已被落雪掩盖。
“今早侍卫发现的,想必昨夜已在此跪候,赶了数次都无动于衷。”
“老夫前去劝说,也不行,非要见你。”
云老爷子淡淡言道,他知道此时云邪不宜出来,但看着眼前这倔强少年,也于心不忍。
看见云邪,那少年僵硬的身躯终是有了一丝微动,缓缓地俯身磕头,冻得发紫的嘴唇不停哆嗦着。
“见···见过···云少爷。”
是他?
云邪一眼认了出来,这少年就是自己在贫民窟救下的那个孩子,而他的姐姐便是在飘香楼被二皇子逼死的,当时自己竟把他给遗忘了。
没想到那夜一面之缘,他竟找到了自家门前,细数起来,自己与他似乎还真结下了因果。
“找我何事?”云邪站在台阶上,淡淡问道。
“拜师,习武。”
“为何?”
“杀人,报仇。”
冷冷的答语落入众人耳中,皆是心头一颤,这小小年纪,有何深仇大恨?但云邪心中却是明白,自小父母双方,唯一的姐姐还被人害死,这般痛楚岂是他一个孩子所能承受的?
“哼!”
然而云邪却是一声冷斥,门前风雪瞬间被冲散,打在了少年身上,这少年仰身翻滚了出去,稳下身后又爬了过来,跪在原来的地方。
“让本少爷教你杀人,凭什么?”
“你的仇恨,与我何干!”
“杀了仇人,你死去的父母、姐姐就能活过来?难道他们就忍心看你变成一个刽子手?”
“别在这里脏了本少爷的眼,滚!”
连番训斥,云邪甩手离去,不曾回头瞧他半眼。看着云邪离去的背影,那少年抬起来的手又缓缓落下,两行热泪顺颊流下。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肯接受自己?”
“我哪里错了?难道我们贫穷弱小,就要被人欺负伤害吗?”
“父亲···母亲···姐姐···”
“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这少年滚动着喉结,轻轻地呢喃声,自言自语着,风雪依旧飞舞,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父亲身披盔甲征战沙场,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母亲织布烛下慈祥和蔼,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姐姐···
云老爷子摇头叹气,他不知道云邪为何会对一个孩子发火,而这少年也是强硬,不入云府,只见云邪,自己也不好强迫他。
客厅内,云邪懒懒地坐着,喝着香茶,云老爷子从外面走来。
“何必跟一个孩子发火?”老爷子在一旁坐下,也是不解,他知道云邪不是这般苛刻的人。
“就因为他是个孩子,我不能让他被仇恨蒙蔽了本心。”云邪解释道,“仇恨是他的心魔,过不了这个坎儿,我收了他便是毁了他。”
老爷子点了点头,觉得云邪说的有理,如若习武是为了杀人,视人命如草芥,那日后也必是祸患。
“那也不能这么耗着啊!”老爷子言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他一个孩子长时间跪在门前,身体哪里会吃得消?云家怎能这般不仁不义?
“无妨,孙儿心中有数。”
“若合我意,我必收下他,若不合我意,我也不会伤他。”
听得云邪的保证,老爷子缓下心来,看着云邪一副老成稳重的样子,不由得老嘴一撇,心中想到,自己怎么就没考虑到这小子有什么能耐做人家师傅呢?
跟着他吃喝嫖赌?
“额···云儿啊,你可不能误人子弟,若有可能让你师父指点一二即可···”
老爷子还是说出了心中疑虑,他不怀疑云邪背后神秘师父的实力,若能得到他的指点,便是受用终生。至于云邪吧,自己方才也是看在他师父的份儿上,才觉得他有点儿这个教徒的资格。
云邪摇头笑了笑,他自是知道老爷子的意思,也没再解释什么,转而说起了别的。
“我老爹和二叔呢?”今日武辰傲去找了他们两个,便都不见了踪影。
“去见武皇了。”说道这里,老爷子怒由心生,嘴角胡须也是抖动起来,“以防万一,还是要做好后续准备。”
“哦。”
云邪也是猜到了这点,这么大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西疆真有变故,武阳很有可能陷入困战中,不得不防。但这些跟自己也没多大关系,闭上眼睛便歇息了。
老爷子看他这般模样,也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却不曾发现,躺在椅子上的云邪,眼角竟溢出一滴泪水来···
这拜师的场面,是那么的似曾相识···离开圣界许久,不知他们是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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