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惊恐丧假狗 落败反得意(1/1)

他们唯恐薛大老板再行报复,一声令下,让这帮长风镖局可恶的虎狼恶徒将他们尽情诛杀在宏升客栈之内,若是这样死了,真是窝囊又憋屈,锦衣卫好歹算是皇帝跟前的扈从保镖,若是忠君卫国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还会得个什么褒奖追封,至少能给子孙恩荫些福泽。

长风镖局关门打狗,无声无息之间就把他们这帮朝廷命官屠戮殆尽,以薛大老板富可敌国的财力,在这个钱神亨通的时代,只要他肯破费,上下打点,疏通关节,说不定就平息了这场风波,那们他们的死不死,壮烈不壮烈,是不是真的为国尽忠,也根本不会再有人记得,这样死了,岂不是连放个屁都不如么?

在长风镖局的这一干亡命徒面前,他们脆弱的简直就如风中芦苇,釜底游鱼。

他们又恨又怕,想起来平时对于那些犯下大罪的达官贵人的羞辱折磨,严刑拷打,张牙舞爪,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个人都是毛骨悚然,后怕莫名。

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这些酷刑,这种求生不得的折磨有一天也会轮到他们自己。

再看看,再思量思量今日的形势局面,真个是苍黄反复,云泥异路。

如果这个世上的威风得意与衰败垂亡可以交换,他们甚至已经开始后悔那时候将威风用尽,以至于今日报应循环,变成了任人宰割的阶下囚,避猫老鼠。

对于这帮欺软怕硬的家伙来说,他们今日沦落被逼到如此局面时候会后悔自己平时做的太绝,也幻想自己那时候不应该如此赶尽杀绝,辣手无情。

可当他们再次拥有了羞辱折磨他人的权力时候,他们一样的兽性大发,丝毫不记得今日的衰落凌夷,也不会对任何人面软心慈。

他们慌乱之下,已经忘记了他们自己的身份,自然也不晓得薛大老板对他们并不敢像是对于江湖帮派那样凡事赶尽杀绝。

毕竟他自己是保镖的生意人,他们要看官府衙门的脸色行事,锦衣卫代表着什么,他自己最清楚。

普通的衙门他们都不愿意招惹,何况是衙门中的衙门的锦衣卫呢?如果不是今天薛大老板一时头脑发热,如果不是觉得纵横天下的自己遭了别人的羞辱忍不下这口气,薛大老板绝不会如此不顾大局,更不会如此鲁莽行事。

光棍不斗势力,这是民间的聪明狡黠,在江湖一样是通用的法则。

江湖之中自然会有一出荒原,便用破败锈蚀的铁剑刺穿一个又以个的大人物喉咙的阿飞,也有挑战一个又一个江湖英雄,将他们击败来成就自己盖世英雄之名的丁鹏。

只是这两位绝代名侠,都是亘古一时的英雄豪杰,百年未必能出现一个,所以不要幻想每一个少年都是聪颖智慧,敏锐凌厉的阿飞和丁鹏。

锦衣卫个个都是朝廷命官,伤一人,死一人,对于长风镖局都有脱不清的干系,薛大老板自然知道今日惹下的什么样的滔天巨祸。

对于长风镖局,杀伤了如此多的锦衣卫,闯下如此的弥天大谎,薛大老板此时已经有些头疼,他根本不知道他日如何消弭。

难道自己销声匿迹,从此放弃长风镖局偌大的家业,遁隐江湖,躲避锦衣卫和朝廷的缉拿,从此逍遥湖海山间,放弃辛苦经营数十年的基业不成?

他知道,就算是能疏通关节,平弭此劫,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金银珠宝,要让多少长风镖局的弟子门人用性命鲜血辛苦奔波挣下的金银来打水漂。

打狗要看主人,你以为杀了伤了皇帝老子家的奴才就这么的轻易了解么?你以为天下人闻风色变的锦衣卫,凭着你们一时的关门打狗就能让他们服服帖帖,日后保证不会卷土重来么?

就算是糊涂昏庸皇帝老子放过你,你以为他手下的那些奸贼佞幸不会趁此机会敲诈勒索,不会凭空的狮子大开口的吃你个千儿八百万么?

这些站在院子里剩下来肢体完好的锦衣卫,惶恐不安,眼看着徐云若救助同伴,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总之一个个都有些低眉垂首,不好意思。

如此情形不见得是他们自惭形秽,而且也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儿,接下来,他们眼光不错的盯着薛大老板,唯恐他怒气上涌,不顾一切,亡命徒的性格再次点燃。

那么对于此时毫无士气,也毫无斗志的他们,这真的是赶尽杀绝了。

他们应该知道薛大老板若是真的下令再行攻击,他们既无法阻拦,也没有逃生的可能,更没有还手的力气。

薛大老板,长风镖局的弟子还有霍灵素,在这些人中,他们只能将霍灵素当成救命的菩萨。

他们也只能唯霍灵素马首是瞻,他们下贱猥琐的眼神中里,恨不能向霍灵素跪下十八次,磕了七七四十九个乞讨活命的头颅。

霍灵素岂能不知道他们的意思?在他的心中,这帮畏威不怀德的贱种,亏得薛大老板替我收拾了他们,让他们知道些天高地厚,活该!

别看这些锦衣卫都是霍灵素带来的,别看他们此时成了落难的丧家犬,他不以为耻,而且心中乐开了花。薛大老板出力的结果表面上是折损自己的面子,实则为自己收拢了一帮桀骜不驯,不服管教的锦衣卫,也趁机替自己教训了他们。

霍灵素从此将成为这些锦衣卫的主心骨和救命稻草,没有霍灵素,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薛大老板究竟能不能放过他们,他们是否还有命可活。

他们当然不知道薛大老板的本意是要启动机关,自焚自爆辛苦经营的宏升客栈。

他们的心底并不温柔善良,他们也从未将他人想象的多么善良,他们对任何人自然也不会关怀慈爱,因为他们所处的环境, 他们作恶惯了的秉性,本就将他们的兽性激发出来的比人性更多一些,他们近乎兽比人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