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赫赫,号称华夏最盛,国力最强大的超级大唐帝国,平素里那些冒充贵族的公卿将相,一个个凤池高居,一副睥睨天下,经天纬地,经国济民,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信心满满的神态,哪知道惊雷一响,全都钻了桌子底,再看裙裤之间,湿了一大片。
而那些个将军校尉,戍守边庭,名义上卫国戍边,事实上为了升官发财,逢迎皇帝的好大喜功,残害异族良善民众以之冒充贼寇叛乱,谎报军功,说是杀伤了多少突厥骑兵,契丹武士。
他们逢君之恶,迎合君王开疆拓土的好大喜功的狂妄,以至于酿成边庭流血成海水的惨境,终究落下众叛亲离,四面皆敌的绝境。
在天宝年间,已经呈现出军威不振的景象,在西域败给西域石国(几乎与大唐帝国同时兴起的阿拉伯帝国,武功之大,国力之强,并不输给盛唐)纠合起来被唐朝压迫的西域异族,在西南全军覆没于南诏,这样的连吃败仗,稍有长进的王朝,都要好好自省一番,这样的惨败,还没有给李唐敲响警钟,他们还在长生殿里犹然沉酣歌舞,醉梦帝国盛世。
记胜不记败,欺上带瞒下,永远无败仗,直到敌兵兵临城下,直到洪水铺天盖地而来。
他们豢养的将军卒伍,平素也都是盔甲曜目,旌旗蔽日,相貌堂堂,威武雄壮,吓唬吓唬那些边庭小国,震慑震慑那些蕞尔小邦,看起来绰绰有余。
以至于他们因为陶醉于大唐帝国盛世一统,军威赫赫,终日大关刀不抡,乌骓马不骑,渐渐的身材肥壮,脑袋昏沉,动作迟缓,智慧缺斤短两,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装模作样的军帐高升吹号角,点卯敷衍;帐下歌舞,沉醉美人裙下腿间。
虽然没有练成强筋铁骨,却一个个练就了非凡的酒量,三五斗竹叶青不醉,十八坛女儿红犹然呼喝再来三碗。
一遇到内忧外患,便手忙脚乱,慌不择人的拉着一个垂老夫人应急徭役。
大唐帝国的万里江山烽火连天,要一个身负丧子之痛的老妇人来保卫,而不是坐享它尊荣荣耀,寄食于它无度的征敛赋税的皇族去屏障捍卫。
若非是有良知的诗人为世人存留记忆,以诗存史,我们还以为这个平素对外耀武扬威,嚣张跋扈,以封禅大典来彰显自己的正统,以太上老君篡位其家族的祖宗,炫耀兵甲震慑百姓四夷的李唐皇室是多么的英明神武,是多么的威风凛凛。
原来它也不过就是一帮流氓无赖,原来一样是一帮外强中干,漠视民瘼,一遇到内忧外患便拉着百姓做垫背的伪装贵族。
那些平素声称什么“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跃跃欲试的文人雅士;“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以为这天下是他们老祖宗打下来的,他们有一种生就的正统血液的没落贵族;或者是“黄沙百战穿金甲,不斩楼兰终不还“气势听起来不得了,自以为是大一统大唐帝国的大子民,李唐皇室的家奴文士,纸上谈兵吹吹牛,笔下炫耀武功刀兵的参谋军士们:
真正要到了杀敌报国的时候,果然出现了他们笔下自豪的望风披靡的场景,不过望风披靡,闻风丧胆的不是骎骎胡马,更不是安禄山史思明这些异族叛逆,却是平时嘴上报国,笔底忠心,养尊处优,善于打秋风的文人雅士,没落贵族,尸位素餐的王公贵族。
他们的确开始自嚎,自嚎他们的末日来了,他们再也不能装模作样了,那舞台豪华,装饰不凡的大戏,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唱了。
李唐皇室的江山社稷不是由姊妹弟兄皆列土的新兴的外戚权贵来抵挡,不是子孙昌盛的李唐皇室来保卫,不是朝堂之上济济一堂的宰相将军尚书侍郎来护法,这样貌似强大的大唐朝已经众叛亲离,已经崩塌朽坏,它需要拉夫拉丁,绑架他人来保卫它的国祚,这该是如何的脆弱和荒唐的邦国。
它让那些因为帝国卖弄富裕,示意天朝物产丰饶,无所不有,绥靖内忧外患,搜刮民脂民膏以随意馈赠友邦,而日益贫困的百姓去保卫他们的宫廷与不义,这不仅仅是残忍,也是他们的懦弱,更是他们的无耻。
它让三个儿子从军,两个儿子战死的老妈妈顶替徭役的时候,我们也相信,这样的盛世乃是百姓的牢狱,这样的帝国也只配人们的诅咒,这样的帝国也只配接受覆灭的命运,这样的帝国,纵然它一时间因为不择手段,底线全无的获得胜利,赢得苟安,事实上也是一种惨败,它的胜利必定为将来更大的溃败埋下积怨和火药,它的灭亡也必然来的更加猛烈,若是他们承认败了,说不定敌人还给他们留一条活路,一线生机,若是他们还强自支撑,那么等待他们的便是断子绝孙。
西门庆要是敛息欲望,兴许还能苟存一条性命,强用胡僧药,纵欲无度,得到的无非就是精尽人亡的下场。
贵族失去了他们的勇武,违背了他们保卫家园的本职,却让本不该承担保家卫国的贫病妇孺去保卫他们的皇权和宫殿,稍微有点男儿汉性情的男子汉,必然因此抱愧蒙羞,此罗马共和国的公民所不为也!
在后世宋朝赵家,一干赵家人躲在富裕丰饶的汴梁城,尽享他们祖宗欺辱孤儿寡妇得来的江山,自己丧失了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担当勇气,因为偷盗而来的江山,无论如何,也不那么理直气壮。
不理直气壮,只好偷偷摸摸,怕他人效仿自家靠着将兵篡位,只好防内忧远过外患,为了自家江山永固,高枕无忧,索性把男人都阉割成顺从的奴才太监,教化他们忠君爱国,笼络他们高官厚禄,这的确是高明的牢笼网罗手段,只可惜,如此一来,没有了有担当有正义的男丁护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