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们喊这儿来干嘛?”陆旭打断温靳辰的沉思,“上次打完一块的麻将之后,我们还没切磋过牌技,走吧,我们去打牌!今天一定要把上次的仇报了!”
“不打。”温靳辰没有好的语气,“你们不是也成天喊着要找女朋友吗?你们几个,知道当下流行什么歌吗?知道最红的小鲜肉是谁吗?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打牌,活该你们单身!”
“你知道啊!”陆旭被说怒了,“你结了个鸟婚,还洋气了?”
温靳辰的眼睛微微一眯,裂出一道阴冷地光芒。
“辰。”一直沉默寡言的厉少衍终于开口了。
他是四人中的老大,陆旭和方子陌每次不怕死地去和温靳辰抬杠,都由他从中摆平。
“你叫我们来,肯定有你的用意。”厉少衍的声音平静而又深沉,狭长的双眸里是如沉潭一般的幽静。
温靳辰这才指向大屏幕,上面是上次元月月去唱歌时点的所有歌曲。
他要了解她的喜好,下次把她喊出来,让她知道,她唱的歌,他都听过!
四个大男人倒是真坐下来,很认真地研究了那些歌单。
不得不说,好多都没听过。
难道真是上了年纪,与社会脱节了?
挫败感油然而生,谁都不再提打牌的事情,坐下来将那些歌都听完,一边喝酒,一边感叹找个喜欢的女人过完这辈子怎么就那么难呢?
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邢云烈走进来,与温靳辰对视的那刻,包间好不容易暖和的气氛又变得阴气沉沉。
“辰。”方子陌率先打圆场,“是我叫云烈来的,我们五个好几年没聚在一起了,难得有这个机会,就抛弃过去的所有不愉快,好好吃一顿、玩一顿吧!”
听言,温靳辰的薄唇向上一勾。
过去的某些记忆浮现在脑海中,青春给他留下的,不是成长,而是沉痛。
邢云烈站在沙发旁,双手插在裤兜里,英俊的脸上铺散着玩味的笑弧,看着温靳辰,冷道:“我们,确实是好久没见了。”
温靳辰起身,霸道的气场就此铺开,与邢云烈对视着,两股暗涌互相厮杀,连空气都准备退避三舍。
“温先生这是准备离开?”邢云烈淡淡出声,“也对!反正,你是个输不起的人嘛!”
“云烈!”陆旭赶紧拉住他,“你说话客气点儿。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现在你们彼此都有不再冲突的生活,至于为了那件事情而闹到现在吗?”
“就是啊!”方子陌也跟着劝,“辰、云烈,现在大家都和和气气地坐在一起,喝杯酒,从这一刻起,我们继续做回兄弟,好不好?”
兄弟?
温靳辰唏嘘一笑。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是什么滋味,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辰。”厉少衍也是劝和,“当年云烈年轻气盛,他做得确实不对,但当时那种情况,其实也情有可原,我们……”
“当年的事情,我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邢云烈的语气很坚定,“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
听言,温靳辰周身涌起的冷气流迅速就蔓延至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目光是唏嘘,也是嘲讽。
漆黑深邃的鹰眸里是不加掩饰的狂怒,视线烧到邢云烈身上,狂霸的气魄轻易叫人吓破胆子。
“不是吗?”邢云烈挑衅地看着温靳辰,“当年,你作为芷瑜的男朋友,做到对她呵护备至了吗?你没有抓住照顾她的机会,那就换我来,有什么问题!这些年,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至少不像跟着你那么痛苦!”
眼看温靳辰额上的青筋凸现,担心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方子陌立刻挡在他身前。
“邢云烈!”方子陌吼出声,“叶芷瑜和辰之间是有问题,但当时你做得难道不过分吗?你分明知道他们的问题出在哪儿,也知道辰有苦衷,可你却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自私地想要得到叶芷瑜,你真的没错?”
“追求自己的真爱有什么错?”邢云烈反问,“如果他真做好了和芷瑜过一辈子的准备,就不会让芷瑜受那么多委屈。”
“辰面临的是什么问题,你身为他最好的兄弟,你会不知道吗?”方子陌一拳就向邢云烈打过去,“生在那样一个家庭,他看起来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任何事,但他顶着多大的压力,你真的不知道吗?亏我还把你喊来,希望你们俩和好,我简直就是看错你了!”
“如果他都不能将自己最爱的女人放在第一位,有什么资格去糟蹋她!”邢云烈怒吼着。
他的眼里闪着无尽的痛苦,瞪着温靳辰,轻道:“‘陈力就列,不能者止’。这句话用在感情上,同样管用。”
包房瞬间就安静下来,一直在播放的歌曲也暂停了。
大家的目光里都包含着浓浓地复杂,或多或少的,都在打量温靳辰。
倒是温靳辰跟个没事人似的,面色平静得太过异常,额前的阴影一直遮住眼睛,看不清楚他此刻真正的状态。tqR1
他弯身,端起酒杯,视线平视着屏幕,缓缓地摇了摇,浓郁的红酒在五彩的灯光下,散发着诡异地亮光。
所有人的心都紧到嗓子口,多年前的那次意外,没有人会忘记,而身为当事人的温靳辰,就更加不可能忘记。
“包房开到了明天早上,你们在这儿尽情的玩,别浪费。”话音落下,温靳辰将杯中的酒饮尽,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迈步离开。
方子陌准备追上去,厉少衍将他拉住。
“让辰自己待着,会更好。”厉少衍轻声,再看向邢云烈,“你已经按照你的方式试过了,得到你想要的幸福了吗?”
说着,他拿起车钥匙也离开。
邢云烈脸上自傲的表情瞬间就坍塌下来,坐在沙发上,嘴角勾起一抹很苦很苦的笑……
温靳辰开车回到公司,面对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和会议稿,他一份一份地处理,不急躁,也不烦恼,依旧是有章法的冷静,除了写字的速度过快,看不出任何异常。
终于,只听“啪”的一声响,钢笔断成两截,墨水洒在他的手上、文件上,视线所能见的,全部是黑色。
他捏紧了拳头,伟岸的身躯重重一颤,如墨的黑眸渐渐闭上。
仿佛这样,就能关住那些压抑了这么久的沉痛。
顾不上洗手,他拿起车钥匙就开车回别墅,看见这栋黑漆漆的大楼,他没有下车,只是靠着座椅,看着元月月所在的房间。
每次只要看见她,他的心情就会不自觉地被感染好。
她就像是他的解药,还带有上瘾的成分。
他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