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让我受伤的,从来就不是你
温靳辰的眉头微微一动,对于裴修哲不怕死的挑衅,他很有迎战的兴趣。
他并没有松开扼住元月月手腕的紧力,来回打量了裴修哲一圈,目光带有恶意又冰冷的搜刮。
“有什么资格?”他缓缓地吐出几个字,皮笑肉不笑地俊脸阴沉地让人更加害怕。
他低眸,盯看元月月,她苍白着那张小脸,无辜不安地彷徨着,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他仿佛看见了狂妄的恶魔的影子。
呵!
他拉伸了唇角,笑意也跟着加深,却是诡异又危险的。
“你说我有什么资格?”他几乎是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告诉他,我有什么资格。”
元月月的头皮一阵发麻,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在面对他那张黑沉阴冷的脸时,她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强压下心头的那些恐惧,她知道事情终究要自己处理才行。
他的眉头向上一挑,深深地打量了她一圈,耐性越来越少,冷戾越来越多。
她挂在他的手上,脑子里蹿出来一句又一句的话,在眼下说却都不合适。
“温先生!”裴修哲提高音量,“你快松开她!你一个大男人,对付她算什么?要么你就冲我来!”
边说着,裴修哲就边抬手想要将元月月带下来。
温靳辰狂压下脾气没有行动,他清楚地看见了裴修哲眼里的那抹算计——裴修哲的手已经受了重伤,稍微触碰都有再次骨折的危险。
而在这种时候,如果裴修哲再次受伤,那一切就都说不清楚了。
温靳辰分明看穿了这一切,但他的骄傲和自尊心绝对不允许自己就这样安静地站着,什么都不做。
他一直就是这种倔脾气,越是有谁要和他对着干,他越是会以压迫性的强势反击。
既然裴修哲要往火坑里跳,那接下来的一切就都是他自找的!
他也要看看,当手里的这个女人亲眼看见他伤害了她的修哲哥哥之后,她会做出什么反应。
对准裴修哲伸来的手,温靳辰松开怀中的女人,改握住裴修哲的手腕,再重重一折。
“啊——”
毫无意外的,裴修哲一声惨叫划破了此刻的沉闷。
紧接着,元月月惊叫出声:“修哲哥哥!”
裴修哲握住自己的手腕,痛得脸色都变青了,闭紧双眼,眉宇之间已是难忍的痛苦。
元月月立即扶住他,急道:“修哲哥哥,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对不起,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她还没来得及迈动脚步,温靳辰就抓住她的头发。
她每往前一步,头发和头皮就有种要分家的痛楚。
四周是安静的,没有谁说话,就连裴修哲痛苦的呻吟都很小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空气流动得异常缓慢,冷气流和热气流相互碰撞、挤压,让四周仿佛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连呼吸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成了奢侈。
秀眉一夹,胸口来回积攒的怒意就像是泉水一般汹涌而出。
元月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已经决定按照大叔的想法走了,他却还是要这样逼她,连一次好好地道别都不让她做完呢?
她没有处理自己事情的资格吗?
连这么简单的人权都要被剥夺资格?
她也是有感情的,她的心也是会痛的!
凭什么?
凭什么身边的每个人都要求她做这、做那,把她当成替身、木偶,一具什么都不会的躯壳?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冲他一声怒吼,“我的生活凭什么被你管着?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需要对你交代什么?你是我的谁?”
温靳辰攥紧了拳头,黑眸里凌厉的视线来回搜刮,到嘴边的话还是没有吼出口。
他努力控制着脾气,不将她从这儿丢出去,可她眼里的怒意却像是在他的怒火上浇油,让他恨不得摧毁她。
抓着她头发的手依旧没有松开,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裂出一条阴戾的缝隙,直直地对准她,不让她逃。
忽然之间,她不怕了。
面对着的分明是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自己还要为他的狂妄找理由和借口来解释、维护。
她根本就不了解他。
更讽刺的是,当她看见他的本性时,她还以为这一切都是错觉。
裴修哲的手已经被他打骨折了,可他竟然再一次行凶,根本就没有任何怜惜。
他就像是嗜血的恶魔,是她世界的摧毁者。
不管他是谁,她都不愿意让他再来干涉她的生活。
“你想怎么样都随便你。”她慢吞吞地低声,“如果你觉得我是你养的宠物,那你就错了。大叔,我有自己的人权,虽然我斗不过你,但每个人若能不要命,都是疯狂的,如果你要把我逼到那个地步,也随你!”
说着,她横了眼抓着他头发的手,没有多说什么,扶着裴修哲继续向门口走。
头发在他的手里紧紧地抓着,她每往前一步,脑袋都被撕裂地疼痛。
她深吸一口气,脚步沉稳又坚决,那么绝然地要离开这儿,不计任何后果地也要离开这儿。
“月月!”裴修哲及时出声,“别乱来!我不要你受伤!”
“修哲哥哥。”元月月低眸,声音很轻很轻地从唇齿间溢出:“让我受伤的,从来就不是你。”
琥珀色的明眸里没有一丝亮色,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都变得颓丧,她是怨、是怒、是悲、是伤、是痛,通通都已经不重要了。
当亲眼看见大叔将裴修哲的手再次扳骨折时,她的心也跟着悄无声息地跌落,就像是被锤子砸碎的杯子,碎得稀巴烂。
她知道,他是在向她宣誓他的威严。
他那么残忍,那么绝然,让她感受到更多的,不是怕,而是累。
看见元月月那么决绝的背影,温靳辰的手忽然松开。
终究还是他不忍心,不愿意伤了她。
看见她扶着裴修哲一步一步离开,温靳辰知道,他又赌输了。
在她面前,他总是习惯玩这种输得鲜血淋漓的赌局。
分明知道是输,他却还是会不停地期待或许情节会来个大逆转。
呵!
他什么时候这样没有理智过。
眼看她就要走到转角,就要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和别的男人离开,他的眸光瑟着一缩,双脚下意识地大步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