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故事的另一个版本(1/1)

第四百一十九章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猛鬼学堂》是一部僵尸题材的喜剧片。

在看完之后,很容易下这个笼统的结论。而如果要具体地说……即使是以毕文谦习惯了10年代的穿越者的眼光去看,这部电影也是合格的喜剧片。如果不去计较那寒碜的细节,以及内里的背景逻辑的话。

比如,僵尸为什么会怕电什么的……

不过话说回来,一般意义上的喜剧片,广义上的科幻或者说灵异喜剧片,深究逻辑才是高射炮打蚊子。

一阵寂静中,放映厅里重新开了灯,但没有人开口。毕文谦不觉间双手抱在怀里,偏头看向了林一一。

毫无疑问,无论是张雪友还是林一一,在电影里的演技,都是合格的——也仅此而已,这些本就不是特别考验演技的题材——只要不是拿10年代的“主流”标准去衡量。

林一一演了一个女警察,外号扫把星,委实是一个心地善良而持续给周围的人带来厄运的人。

一样的长卷发,和几十年后完全不同。

二十岁出头的林一一,在毕文谦眼里,仿佛格外的青涩。

“林姐,戏演得不错。不过,我觉得你或许更适合唱歌。张雪友扮的何仙姑比你扮的蓝采和更有趣一些。”没等林一一反应,毕文谦就稍微前倾身子,伸手拍拍前面的刘震伟的肩头,“刘导演,听说,这电影是续集?开场的镜头,就是联系第一部的剧情了?”

刘震伟身子微微一颤,旋即回过头来:“是的。”

“这部片子,不错。即使再过几十年,也是可以的。”低调奢华地称赞之后,毕文谦话锋一转,“不过,这部电影,成本应该不多吧?我听说刘姐姐他们不是追加了投资吗?怎么在细节上,看起来有些……”看到刘震伟忽然地缩了缩瞳孔,毕文谦不禁抿抿嘴,“巧妇难为少米之炊?”

“毕经理,这个……这个……”刘震伟不仅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把视线跃到了毕文谦身后的边玫,“请问,这位是……”

毕文谦顺势看了看边玫,她正面沉如水,倒是迎着毕文谦的目光微笑了一下。

“她叫边玫,刚从京城过来,会在欧歌赛前后照顾我的衣食住行。他们总觉得我需要被照顾。黎华也教训过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解释的口吻平淡而柔和,刘震伟却又不禁颤抖了一下。

“边小姐幸会,幸会!这个……其实……”或许是在毕文谦和边玫的双重注视下,刘震伟期期艾艾了好一会儿,“粟生他们,啊,现在是保剑集团了,他们的确给这片子补了资。但同时,影之杰公司这边……我从一个编剧,才当上导演,又一下子成了老板,财务方面的事情……各方面的事情,其实盘不过来,还是粟生一起参与清理了很多,这片子的总投资,其实还是差不多那么多。”

静静听着章敏的翻译,毕文谦用右手中指敲着左手手臂。

“又当老板,又当编剧,还当导演,的确分身乏术。对了……你本来不是公司的老板?有人事变动?”

“邓老板……”刘震伟的身子又是一颤,“哦,原来的老板……据说已经被保剑集团请去深圳了。”

等章敏翻译过来,毕文谦目瞪口呆:“……据说?”

刘震伟飘了飘眼神,朝边玫瞧了瞧,才解释道:“我是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深圳什么的,都是到处流传的小道消息。我只恰好亲眼见着人被他们带走。那场景……这整个冬天,晚上一个人冷的时候,都是……记忆犹新。”

噗……

毕文谦总算是搞明白了,为什么刘震伟会对着自己莫名其妙地颤抖。

可问题是,刘震伟嘴里的故事,和粟车嘴里的故事,版本差异有点儿大啊!

“那个,刘导演,我记得粟车和我说的,是你们影之杰公司的老板拿保剑集团先给《旺角卡门》投资的事情说事儿,刘姐姐没空和你们扯皮,直接给《猛鬼学堂》追加投资,并且定下以拍摄《猛鬼学堂》为优先的原则……事情难道不是这么解决的吗?”

毕文谦是试探的口吻,却把刘震伟搞成了大写的囧脸。

“粟生是这么说的?他真这么说的?啊,既然他是这么说的,那他也没说错。的确,是邓老板的人先过去起的事,那些事情,具体的我是完全不知道,但保剑集团的确很快就追加投资了。可是……可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结束啊!”

看着刘震伟的脸,颇有些喜剧效果的表情,毕文谦不禁回头看向了边玫。

边玫只抿嘴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也许,粟科长关注的重点,和刘导演关注的重点,不太一样吧!我才从京城过来,香港的事儿,我也不太清楚。而且,即使真要计较编制,我也在文华公司,而不是保剑集团。非要说的话,黎副经理和刘代表聊的时候,倒是提起过以前香港来的消息,什么瓷器店里捉老鼠,没给老三野丢脸什么的。”

“啊?”毕文谦既残念,又有些好奇,“她们还聊过这些?”

“是啊,”边玫点点头,微笑起来眼睛就眯了一半,“黎副经理说,说会开完了,她姐姐也在香港打下了基础,瓷器店里是捉了老鼠,但两白一黑的事情,在不同的时代,指不定还会改头换面地来过一场。黎副经理建议刘代表,南下香港之前,可以多请教请教当年两百一黑的斗争经验。”

毕文谦紧紧看着边玫,右手不禁紧握住左臂:“那……刘三剑听了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黎副经理去了东京,我也就准备过来照顾你了。”

也许在旁人看来,那温柔的笑容,仿佛真的把毕文谦当成了需要人照顾的孩子。

毕文谦不知道除了边玫和自己,在场的其他三个人是否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不,三十多岁的刘震伟姑且不提,章敏和林一一,特别是在香港长大的林一一,多半只能从字面意义上听一个懵逼。

而这样的话,粟车多半是不会说的。即使真换成他来说,多半也不会是女性的笑容,而是笑得腼腆。

一瞬间,毕文谦竟起了莫名其妙的联想——也许,越是让粟车笑得腼腆的事情,越会让刘震伟颤抖?

看着林一一半懂不懂的脸,毕文谦的脑海里仿佛生起了上辈子她唱滥过的男欢女爱的歌。

商女不知亡国恨,前耻不知,今复不觉。

不,年轻的林一一,在香港土生土长的林一一,不该无妄地被如此鄙薄。就像那历史被诗文鄙夷了那么久的商女,锅本就不该落到她们头上。

但便在这怜悯中,毕文谦忽然有了居高临下的感觉。

“图扬,图森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