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载着斯文特往市中心下去,等他们到了那里,却发现是一辆空空的轿车,杨东皱眉,问在一旁佩戴着玫瑰勋章的人:“人呢?”
那人歪着脸,“你是谁?”
斯文特暴戾地坝后插入了那个人的大腿里,是的,是把手插入了大腿里,字面意思,问道:“我随时可以掐断你的动脉,现在告诉我,人呢?”
罗马骑士会的人的枪都掏了出来,杨东赶紧亮出了自己的徽章:“不要误伤,是友军。”
“有这样的友军么?”
腿受伤了的人,一脸巨大的汗珠:“人被交警带走了,是一个醉汉。”
斯文特手上的力度加大:“不要骗我,骗我的结果是很恐怖的。”
杨东心想,还有什么比被一只手插入了大腿里更恐怖的事情?
到了交警总部,却发现,那真的只是一个醉汉,杨东调出了监控录像,指着视频里的一段盲点说:“应该是在这个区域,他们换了车。”
斯文特忽然笑了,“走,带我回去找董安安吧。”
杨东对这个温暖的笑容有点毛骨悚然,可他还是点点头,“我这就带你去。”
重回斯瑞努卡基古火山,在火山锥入口处,董安安,已经没了踪影。
斯文特锤了一下座椅,“妈的。”
程诺同sunny坐着阿来的车,到了一段监控盲区之后,就换乘了另一辆车,这样倒了两三次之后,程诺跟sunny都在车厢里昏昏欲睡,阿来却还是精神抖擞地开着车,“困了的话,你们就睡会,不碍事的。”
程诺嘴上说着没事,身体却诚实地睡着了。
在旅程的颠簸中,程诺做了一个梦。
梦里,那是一片渚清沙白,椰林倒影,如梦如幻的岛。一个老人坐在树荫下面,对着他微笑:“我等你很久了。”
程诺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咦,奇怪,我怎么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的?”
老人指着身边的椅子,“坐下说吧。”
程诺坐了下来,这是一个奇怪的梦,他清楚地感觉到了那把藤椅的质感,很舒服,无论如何,这都不像是一个在车里做的梦。老人盯着程诺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他的心思一样,说,“你不用着急问我是谁,这些细枝末节,我们有更好的时间去讨论,你也不要问你在哪,这个问题太蠢了。”
他递给程诺一个开了口的椰子,“尝尝我们这里的特产吧。”
程诺轻轻喝了一口,沁人心脾,清凉解渴:“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这是一个不错的问题,你在进步呢,程诺,因为你需要,所以你就来了,只不过你来的比我预期的要早一点呢。不过没关系,说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程诺不解地看着老人,“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啊。”
老人慈祥地看着他,“你再想一想?”
程诺的眼前不断地闪现着很多画面,有在上海自己那栋被炸掉的房子里,自己跟大卫冯连线解析麦田密码的画面,也有在贵州的时候,同奇点交谈的影像,还有在巴士底狱自己的一举一动,奇怪的是,这些明明的记忆中是主观的视角,现在却成了客观的电影,一幕幕都在眼前浮现着,终于,最后一幕定格在了sunny化身为火焰女王的瞬间,她全身赤裸,却圣洁的不让人起任何的邪念,程诺仔细端详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件杰出的艺术品。
“她很美,不是么?”
程诺点着头,“是的,很美。”
却又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我能看得见什么?”
“你能看得见什么,是因为我想让你看到什么,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看另外的一些东西。”
老人挥了挥手,程诺的眼前就出现了别样的景象:一个小女孩儿,住在很大的房城堡里,城堡外面是冰天雪地,银装素裹,城堡里却是一片温暖,所有的人都穿着很薄的衣服,他们交谈着,笑着,留声机里放着施特劳斯,人们开始跳舞,可是一个小女孩儿,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着,程诺看着自己走过去,想抱着小女孩儿,可是小女孩儿推开了他,指着自己的心脏的位置说:“我只是这里冷。”
那栋房子里的人,似乎看不到程诺跟小女孩儿一般,程诺挨着小女孩儿坐了下来,轻轻抚摸着小女孩儿的头发,阳光洒下了,很暖,厨房里飘出来原麦面包的香气,小女孩儿一直低着头,“你知道么,这是我有过的最棒的一个瞬间了。”
她说着,然后抬起了头,程诺吓了一跳,那是sunny的脸。
眼前的画面结束了,程诺像是从黑洞中挣脱出来一半,浑身湿淋淋的汗水,“这究竟是梦境,还是什么东西?”
老人挑了一下眉毛,“梦境,或者是现实,抑或是记忆,实际上他们之间的罅隙非常的小,需要看你怎么样去界定它们。说到这里,程先生,我对你们国家的五行八字非常感兴趣,你知道,当你判定一个人的命运是好,还是不好的时候,需要用到一个概念,就是喜神、忌神,但是这两种神,并非能够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明白的,还是需要你在不同的角度去看,很多事情也是这样,既可以是喜神,也可以是忌神,程先生,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了。”
“你,告诉了我什么?喜神忌神?”程诺忍不住皱眉,“胎神。”
老人微笑着,“四川方言我可是也听得懂哦。我给你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了,现在,到了你回去的时候了。记住,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在梦里,就应该有做梦的态度,享受你的梦吧,程先生。”
程诺还要再说什么,却被一个光点吸了进去,然后挣扎着醒了过来。
看着程诺被吸走,老人向着后面说着:“出来吧,为什么不大大方方的出来看呢,伊莉莎。”
伊莉莎掉头走掉,她的手里还拿着一张看上去已经画了很久的画,画的题目就在角落里,叫做:《我的爸爸》。
老人摇了摇头,抬起头,看着一片蓝蓝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