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回到了囚室之后,趁着灯还没熄灭,掏出了那张皱巴巴的纸,厌恶地看着上面的字。开头还是那句废话:不管你是谁,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都是我们的缘分。你不要仔细想写这封信的是什么纸,也不要想这封信是用什么写成的。
程诺说:“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我好,干嘛提醒我想这纸是什么纸,写这封信又用的是什么东西呢?”
他忍着恶心继续看:如果这个星球还在转着,世界仍然混乱,而你对这个世界也充满了疑惑的话,我为你感到高兴,因为至少你曾经有一个知音,他写下了这封信,留给你,让你能熬过这段日子。
得了吧,靠着一封厕纸写的信,我就能好起来?
信上继续说:既然你已经在这里了,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并不是我们曾经以为的样子,这里有太多的时间可以用来无所事事。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都要给你讲我要说的事情了。
废话太多了吧!程诺吐槽:“你要是我的学生,而这是你写的论文的话,我肯定要挂掉你!”
可惜这不是程诺带的研究生所写的论文,他只能耐心地看下去。不过下面的话,开始让程诺感兴趣了:
好了,不啰嗦了,如果你想出去,那我可以告诉你如何能够出去。
程诺揉了揉眼睛,继续看:
所有的法律里,都是有戴罪立功的,你可以把我跟你说的内容,作为一个条件,交换给看守,他们会乐于放你出去,那就是......
啪的一声,灯灭了。
为什么灭灯就灭灯还要有声效!
程诺内心之中顿时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将他的心潮踏得乱七八糟。他走到了门口,想就着微弱的灯光看完信上的字,可看守走了过去,对着门用胶皮棍子敲了一下,“你要干什么!”
程诺伸了个懒腰,“我看看夜景。”
“你当这里是香榭丽舍大街?看什么夜景,好好睡觉。”
程诺说,“我是不是有看夜景的自由?”
看守呲牙咧嘴着,“你还跟我谈自由?你哪来的自由,赶紧睡觉,不要仗着看守长对你有些青睐就为所欲为!”
程诺楞了一下,“看守长对我有些青睐?我怎么不知道?”
“我看你是想挨揍了吧?”看守掏出了钥匙,准备进去揍程诺。
程诺连忙赔笑脸,“哪的话哪的话,我这就睡,不麻烦您了。”
看守悻悻地走了,程诺又躺在了床上,把那张纸塞到了脚底下的床褥里,倒头就睡。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杰克坐到了程诺的身旁,“嘿,听说,昨天你还给带吃的了?”
“你昨天干什么去了,都让伊格莱西亚斯吃了。”
“可惜,本来还打算给你讲点好玩的事情呢。”杰克盯着程诺的面包,“如果你把这个面包给我,我可以给你讲一些事情。”
程诺停下了咀嚼,“你明明可以多要一个面包,为什么非要我这块,难道我这块比较香甜么?”
杰克笑了,“嘿嘿,凡事都是有代价的,我怎么能够白给你讲故事呢?”
程诺呸呸呸往自己的面包上吐着口水,然后异常香甜地吃着面包,“我看你怎么要。”
杰克笑容不减,“喂,年轻人,多学点知识对于你来说可没有坏处的啊。”
程诺撇了撇嘴,“我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知识已经够多了,对于我来说,最没有用途的,就是知识了。”
杰克的笑容里多了一些其他的内容,“我看不一定吧?”
“有什么好不一定的,我告诉你,你那一套对于我来说没有用...”程诺忽然想到了那封信,他装作漫不经心地说,“X星人,他们一样也要吃饭排便么?”
杰克厌恶地皱眉,“我想起来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
“苍蝇妈妈带着她的孩子在吃饭,苍蝇孩子就对苍蝇妈妈说:妈妈妈妈,我们下顿饭能不吃屎了么?苍蝇妈妈给了小苍蝇一个耳光: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吃饭的时候不要提那个字。”
程诺把吃了一半的面包从嘴里拿了出来,“你真脏。”
杰克指着那半个面包问程诺,“你还吃么?”
“我这个面包上面吐了口水了!”
杰克拿过了面包,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三两下吃了个干净:“X星人当然也要吃饭排便,不过,吃得东西虽然一样,可是排泄出来的东西,可能跟我们人类有点不一样。”
程诺的心砰砰跳着,脸上还在故作镇静:“有什么不一样的,难道能发光?”
杰克在程诺的脸上看到了一点异常,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程诺,“你发现了什么?”
程诺说,“什么都没发现。”
在把那封信看完之前,他拒绝跟任何人提起那封信的存在。不过杰克的回答,却也是在某种程度上默认了程诺的问题。程诺想,难道那封信真是若干年前一个X星人留给自己的?
世界上还有这种巧合的事情么?
再想到那张神秘的照片,程诺的心忽地一沉:到底自己跟照片上的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长得一模一样?
不理好奇的杰克,程诺走回了囚室,认真地坐到了马桶上,等着自己有便意。他想看看是不是自己也能排泄出来那个颜色的排泄物。
可是上厕所这件事吧,并不是你想有就能有的,有时候很努力,但是就是没有收获。有时候觉得很像,可也可能只是一个屁。坐到快脱肛,程诺无力地躺倒了床上,继续看那封没有看完的信。
信已经很短了,上面只有几句话了:“让罗马骑士会去查索巨石阵,在太阳升起的阴影中,有我留给你的礼物。当然,如果是你可以自由地去那里,情况会更好。”
又是索巨石阵?
程诺眉头紧锁,自己是跟这个地方耗上了啊。如果手头有网络就好了,可以查查看,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发呆,直到放风的时候到了,他才无神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直奔杰克所在的位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