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个电灯泡,程诺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了。可偏偏董安安却不知趣,仍然每天跟anny高黏在一起。中午去了圣家堂,anny超级喜欢高迪,不住地拍着照片:“天呐,真的不知道高迪该有多厉害,能设计出这么精巧的结构。”

圣家堂是世界上唯一没有完工,却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的建筑。安东尼?高迪(Antoni Gaudí i Cornet)未尽的遗愿,赋予了这座教堂别样的滋味。

教堂的设计带有强烈的自然色彩,高迪以很多动植物的形态为蓝本来设计教堂,将《圣经》中的各个场景在整个建筑中如同图画一样逐幅展现,使这个教堂成为每个来访者都可以读到的一本天主教教义问答书。同时,对教堂内部光线的运用,高迪也非常得心应手,阳光穿过彩绘玻璃映射进教堂之内,抬头即是一种很美的视觉享受。

阳光通过各色的玻璃,洒在几人肩头,仿若置身童话世界之内,而高迪耗尽心血将他眼中的植物、眼中的宗教,就放在了那里,让每个读着这个教堂的人,无不膜拜着他的才华。

程诺自诩是读过一些书的人,在这教堂里,他发现有些事情,是无论辞藻多么华丽都无法赞叹的,只能说人跟人的大脑真的不是一个层级的。他心中忽然一动,难道,高迪也是来自X星球人的后裔?

董安安说,“我来之前做过一些攻略,据说这教堂,其实适合阴天的时候来。那种肃穆感,绝非其他地方可以相比的。”

Anny高看着斑斓的光,“可惜了,我看了天气预报,最近都是晴天。无缘一睹了。诶,程诺,你以后在带我来一次,好不好?”

程诺漫不经心地回着:“好啊,我也想看看那个时候是什么样。”

他看着墙上的浮雕,每一个都颇有深意,而在教义中也有着对应。那雕刻着耶稣的的诞生面、受难面、还有未竟的荣耀面。这让程诺感到了一阵如同断臂维纳斯般的美感,却也感到了荣耀的断裂,这又何尝不是这个时代的写照呢?

Anny高在教堂内的长椅上坐下,她周围有人在祈祷,于是她也跟着面对圣主,画着十字架,“真希望我能以后常来这里,没准我会成个基督徒,是吧,老公。”

程诺说:“会有机会的。”

看着亲密的一对新人,董安安想起了梅尔贝里:亲爱的,你在纽约怎么样?

走出了圣家堂,回头看一眼高耸入云的尖塔,像是一柄利刃要撕天裂地一般,程诺由衷地说着:“这是个一生至少来一次的地方。”

Anny高抱着他的胳膊,“说好了,你还要带我来的。”

程诺问董安安,“7月10日之后,你还有什么计划?”

“还不知道,也许我能见到我多年未见的爸爸,也许是其他的事情,谁知道呢,我就像是一只被波浪推着的小船,随波逐流吧。”

“你为什么觉得会见到你的爸爸?”程诺皱起了眉。

“小的时候,每年这个时候,他都要来这里呆一阵子。我有一种感觉,他就在这里。”

“他没有带你来过么?”anny问道。

董安安的眼神很是黯淡:“没有。直到九岁他离去那一年,我都没有来过,他也没有提过。”

Anny却说,“真羡慕你,你爸爸还陪你到了九岁。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不过她全然没有悲伤的神色,“老公,我们下一个去看哪里?”

程诺说,“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然后我们去巴特罗之家。”

三个人找了一个小店,anny高点了被地中海之恋,而程诺点了金汤力,董安安点了果酒sangria。吃的要了tapas,ham,grill Los?Caracoles还有三份鹅肝牛肉。

地中海之恋蓝白相间,很好看,anny高不住地po着朋友圈跟ins。看着董安安不发这些,她有些好奇,“你怎么不po图呢?”

“我没有什么朋友啊,发了也没人看。”董安安小口地喝着sangria。

Anny有些心疼她,就说,“你发呀你发呀,你发,以后,我给你点赞。”

程诺心里想:你又想多一个点赞之交么?

面对anny的善意,董安安欣然受之,笑着加了她的好友,“我对电子产品了解的不多,不怎么会用。”

Anny高大喇喇地说,“没关系,我教你,不难的。对了,你有男朋友没?”

问完,她就觉得自己多余问这一句,不是已经推定好了董安安跟程诺有一腿了么?否则,又怎么会蜜月都跟着凑合?

她心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哼。

董安安不知道anny高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看到她忽然热情就减弱了,也不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她不高兴了。

但是,anny高很快就又高兴了起来,因为门前过了一辆奔驰G600,想到董安安抢走了程诺也好啊,这样自己就有奔驰开了。她就又雀跃了,“诶,不是你那样弄的,你加个滤镜呀。”

程诺吃着烤蜗牛,嘴角带着汤汁跟董安安说,“她就是这样,你会习惯的。”

Anny高心里想,难道你是打算让我们以后在一起生活?一龙二凤我可玩不来!

小店里,角落放着一架钢琴,可能是很久没人弹过了,那上面落着厚厚的灰尘。anny高看到乐器,放佛看到了熟人,不由自主,面带微笑走向了那里,她擦干净了那架钢琴的灰尘,然后坐在了椅子上,轻轻地敲击了两下。

店里的人都抬起头,看着弹琴的她。

Anny高活动了一下手指,然后,手指落在了琴键上。弹着琴的她,没有平日的疯癫,她自己也不会再胡思乱想些什么,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董安安听着如同水银泻地般优美的琴声,她轻轻问程诺,“这是什么曲子,好听。”

程诺平日里没少受熏陶,他回答:“少女的祈祷。”

董安安点头,看着弹琴的anny,仿若是一个仙女般一尘不染,却觉得这曲子同刚才的圣家堂无比的般配,仿若能融为一体般和谐。

一曲弹完,掌声响起,anny高微微施礼,感谢着掌声。然后蹦蹦跳跳地回到了桌上,“诶,蜗牛都被你吃光了。”

董安安发自肺腑地说:“你好厉害。”

Anny高摆摆手,“这算什么,童子功而已。”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用英语说道:“孩子,我必须要跟你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