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 我们也结婚吧？”

徐渭捂着脸，“我不想跟你说话。”

“我爱你。”

“再见。”徐渭又缩回壳子里去了, 他就是鸵鸟。

“你不用再打电话过去, 程总不会给林先生接, 他们愿意见你的时候，自然会联系你。”

徐渭不信，打给了林梵, 接电话的人是程州。

“程叔。”

“婚礼的时候再通知你们, 现在他不方便接电话。”程州说。

“几点的飞机？我去送你。”

“不用。”程州冷漠。

徐渭默了半晌，说道，“你这样给他太大压力。”

“还有其他事么？”

徐渭有些无力，现在程州都魔怔了, “……再见。”

程州在第二天早上接受访问, 声称要陪爱人去国外举行婚礼, 然后就消失了。就像林梵说的，生死是永远无法看淡。

四月初，工作室准备妥当, 胡岚越徐渭见面，要签一份合同。徐渭开车过去公司，进门不单单看到了胡岚，还有林梵工作室的那群人。

胡岚一一介绍之后说道, “林哥把我们都留给你了。”

徐渭转头看窗外, 随即又把头落回来, 鞠躬, “谢谢。”

林梵认了徐渭做干儿子，就是他们这群人的干儿子。从林梵出道，这些人就跟在林梵身边。林梵退圈，他们来跟徐渭。

胡岚取合同过来，说道，“我们再签一份协议。”

加上胡岚一共五个人，他们在音乐圈都是举足轻重。过来帮徐渭做音乐，徐渭攥紧手指，半晌才开口，“我的才华，承受不起。”

“你缺自信。”胡岚拍了拍徐渭的肩膀，说道，“你的才华没有问题。”

送人脉比钱更实在，这些人，随便一个出去，都是千金难求。

徐渭跟胡岚签完合同，其他人先离开，胡岚跟徐渭规划未来，“现在准备第一张专辑，明日之星作为一个宣传渠道，你去走个过场，我跟那边打点好了。”

“好。”

“另外，林哥走的时候留了五千万让你做启动资金。”

徐渭腾地站起来，“我不要钱，我跟林先生打电话——”

胡岚看着他，徐渭没打通，讪讪的坐回去，说道，“我不需要那么多钱。”

“但是你的音乐需要。”胡岚说，“林哥给你就拿着。”

徐渭蹙眉，无功不受禄。

胡岚也不想说林梵其他的计划，怕把徐渭给吓出毛病，这孩子是有点傻。

“先别用林哥的钱行么？”徐渭连忙从包里取出卡，之前找工作室地址的时候，徐渭给胡岚一百万，现在也没剩多少钱，“这里面有三十万，工作室需要就先用着，其他的我再想办法。”

“怎么？又廉价卖歌？”胡岚说，“我不建议你现在卖歌。”

徐渭沉默，胡岚说，“林哥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做音乐。”

徐渭不想接受林梵的赠与，他不想欠任何人的情。但他似乎到处欠人情，徐渭攥着手指半晌，说道，“我联系不到林先生。”

“州哥不愿意我们打扰他。”

当初徐渭跟林梵胡扯说自己缺钱，林梵走的时候就给他留了一笔钱。徐渭心里很难受，林梵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你跟周氏集团的周总有关系？”

徐渭倏然抬头，“啊？”

“林芝的事是州哥做的，林哥还没走呢，她就着急和林哥掰，州哥那么护短的人能放过她么？”胡岚说，“不过这件事到此为止，不用再追究了。”

“他应该没有插手。”徐渭说。

徐渭是和林梵很像，林梵也是这个年纪出道，也是差不多年纪和程州在一起。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新专辑，下午徐渭去做手臂康复训练看到了林芝的新闻。难怪胡岚会那么问，这是要整死林芝。她的公司也被查了，参与洗黑钱等一系列违法活动。徐渭目瞪口呆，半晌后结束康复出去打电话给周斯易。

很快那边就接通，徐渭听到周斯易跟人说，“五分钟后继续。”

“徐渭？”

“你在开会？”

“嗯。”周斯易说，“你很少主动跟我打电话。”

以前打你都不接！

“林芝那边是你干的？”徐渭开门见山。

“没有。”

“给你五秒钟考虑，是不是要继续撒谎。”

“妈的，给他们脸了，敢在背后黑你。”周斯易怒道，“当老子是死的？”

“你差不多得了，别到处得罪人。”

“在干什么？”

“康复训练。”

“这么着急？”周斯易说，“疼不疼？”

徐渭说，“你适可而止，不要再得罪人，对你没好处。”

“几点结束？在哪里？我去接你。”

“不用。”徐渭说，“手没事。”

“晚上一起吃饭？”

徐渭迟疑片刻，说道，“什么地方？”

周斯易报了个地址，徐渭琢磨几秒，丫的不是你家么？

“你直接说让我上你家不得了？”

“空运过来的食材，请了厨师来家里做，试试？”

周斯易在诱惑他，徐渭内心平静且理智。也知道踏出这一步会发生什么，他和周斯易走到现在，没有回头路。

“嗯。”

“那我在家等你？”

“哦。”

晚上徐渭没有直接过去，他回家换了套衣服。

陈玲进门看到徐渭在摆弄他的衣服，“干什么呢？”

“我一会儿出门，不在家吃晚饭。”

“宝宝，外面十度，你穿衬衣？”

徐渭默默回房间换了卫衣牛仔裤出来，“我以为外面很热了。”

“你的头发是不是该剪了？长了扎眼么？”

徐渭吧啦自己的头发，不想剪了。

“过一段要参加节目，看到时候造型师会怎么折腾吧，我现在剪太短不好做造型。”

“别太累了。”

徐渭拿着车钥匙出门，到周斯易家暮色降临，沉沉夜光压在头顶。徐渭停好车，周斯易家客厅亮着灯，他走了过去。

门没有关，徐渭推开门。

琴音在空气里流淌，少女的祈祷。

徐渭看到客厅摆放的烛光晚餐，周斯易竟然把钢琴放到了客厅，他家又重新规划区域。他穿黑色西装，背对着自己坐在钢琴前。

修长手指在琴键上跳跃，徐渭走过去把手落到周斯易的脖子上，“少女？”

周斯易回头，漂亮的眼眯了起来了。半晌后，用迷人的嗓音缓缓道，“徐渭。”

他穿纯白色衬衣，漂亮的喉结线条，精致的五官。

徐渭的手落到他的下巴上，及时刹车。“不是请我吃饭？”

周斯易起身拉住徐渭的手往餐厅走，周斯易穿的太正式了，搞的徐渭跟个小孩似的。徐渭满脑子懊恼，就不该听母亲的穿卫衣出门。

“坐。”周斯易拉开椅子，尽显绅士风度。

徐渭坐下，周斯易打开红酒倒上，说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不来你就弹一晚上？”

“等待我的骑士来解除封印。”周斯易注视着徐渭。

徐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拿起刀叉吃饭。

“不回应么？”

“公主，吃饭吧，凉了。”

周斯易的戏才意犹未尽的结束，“你这人太不浪漫。”

“一般人都没你浪。”徐渭路上的紧张也没了，对面就是他家的老东西，再怎么包装，骨子里都是那具皮肉。

“东西怎么样？”

“还不错。”徐渭说，“就是量小。”

周斯易：“……”

“不够吃。”

徐渭真挺能吃，周斯易准备的量确实不多。徐渭起身去厨房，准备锅子把剩余的食材扔进去，拿走烛台，又成了火锅台。

徐渭这辈子都高雅不起来。

两人又吃了一顿牛肉火锅。

周斯易脱掉西装外套扔在一边，解开衬衣扣子，靠在椅子上喝了一口酒，凝视徐渭，“你是这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

“很有眼光。”徐渭也喝了一口酒，握着酒杯微微眯眼，他有些醉了。“林先生把团队留给我了，他的那些哥们。”

“他对你很好。”

“他给我留了五千万。”

徐渭这个认爹能力绝了，也是因为徐渭可爱，特别讨人喜欢。周斯易这种人就不行，太锐利，没人会跟他交心。

“你值得所有人的疼爱。”

徐渭把酒喝完，抬手盖在脸上片刻，揉了一把放下来，眼睛发红，“他没必要这样，我什么都没做。”

“也许你就是希望吧。”

徐渭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可以说他命好，也可以说他性格好。他就是特招人疼，周斯易走过去摸了摸徐渭的头发，“缘分。”

很土，但人和人交往，也就是这两个字撑着。没了缘分，硬凑不到一块去。

徐渭本来有些试探，渐渐的才敢把脸贴在周斯易的身上，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到他的体温。

“徐渭，我们结婚吧？”

徐渭抱住周斯易的腰，他紧紧抱着这个男人。酒精让他的大脑混沌，徐渭也不想清醒，他把脸埋在周斯易的怀里。

“收养个孩子。”

徐渭抬头看他，逆光之下，周斯易的目光沉暗。徐渭的嗓子发干，他抿了抿嘴唇，攥着周斯易的皮带，“那我们生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