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瑜兴奋地跑去找罗二,将好消息告诉他。罗二早就准备好拜师礼等着他了,听到好消息,立刻就跟宋怀瑜来到宋家。
“徒儿罗兴广拜见老师。”罗二对着坐在上首位的宋太师大礼参拜。宋怀瑜递上茶碗,罗二接过,双手捧高,越过头顶,恭敬地道,“师傅请喝茶。”
宋太师接过茶碗,象征性地喝了一口,放到一旁,对罗二道:“起来吧,到为师身边来。”
罗二赶紧从地上起身,走到宋太师身边。宋太师伸出双手,抓住罗二的胳膊,从他的胳膊捏到后背,再捏到大腿……
就在罗二和宋怀瑜目瞪口呆、以为宋太师有哪啥爱好时,宋太师放开手,神色正经地对罗二道:“你的资质很适合练武,不过被耽搁了,过了练武的最佳时间。所幸你一直没有放弃基础训练,筋骨都已经拉开了,不会因为筋骨僵硬而在修炼时受伤。”
罗二和宋怀瑜这才明白,人家宋太师是在检测罗二的资质和筋骨,才不像他们这么思想龌蹉。两个人脸上都浮现出一抹不好意思。
宋太师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对两人道:“怀瑜,带兴广去院子里面蹲马步,将基础内功的口诀教给他,指点他修炼内功。”
“是。”宋怀瑜高兴地应下,对罗二道,“师弟,跟为兄我走吧。”
罗二无奈地笑笑,他的年级比宋怀瑜还要大上四五岁,单现在不得不认宋怀瑜做了师兄。
宋怀瑜得意地支使罗二按照他的话做,罗二认真照办,他比宋怀瑜的资质好多了,很快就感觉了丹田内升起的热流。
“这,这就是内功吗?”罗二惊喜地问。这个世界的武力值很低,大多数武者都不会武功,只有那些传承很久的世家还拥有内功秘籍。这种内功秘籍非常粗浅,比宋太师教给宋怀瑜的基础内功还要粗浅,许多人修炼后只有一两个天赋异禀的人才能够修炼出内力。
罗家也有内功秘籍,但这么重要的东西,非嫡子不能修炼,罗二这个庶子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罗二的父亲罗家军修炼出了内力,虽然不多,但足够他再战场上横扫千军,立刻赫赫战功。但他的嫡兄没有继承到父亲的武学资质,练了二十多年,一丝内力也没有练出。罗将军对其已经失望了,只努力培养孙子,所幸孙子比儿子有资质,经过十年的修炼,已经练出一丝内力。
罗二没想到自己才修炼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练出了内力,是自己天赋异禀,比他爹强百倍,还是修炼功法的问题呢?想了半天,罗二确定了,不是自己厉害,而是老师教给他的功法厉害。比他们罗家的功法厉害了百倍、千倍!罗二信心空前饱满,连如此厉害的功法都能拿出来,老师肯定还有其他厉害的本领,自己不说说全,只要学到一半,就能够比自己父亲还强了吧?
罗二心头火热,不喊苦不喊累。宋太师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认真无比。宋太师对他颇为满意。中午在宋家吃了一顿午饭,宋太师将两人拎到书房,宋怀瑜自去看书复习。宋太师则拿了一本《尉缭子》给罗二,教他学习兵法。
学了不到一个时辰,宋家有人到访,宋福将宋太师清楚书房,留下宋怀瑜和罗二自己看书。罗二今日所学不少,需要时间进行消化。
吃过晚饭,罗二回家,宋怀瑜这才有空问宋太师下午来的客人是谁。
“是吴媒婆。”宋太师捧着茶杯道,“她帮你说了一门亲事,但我没有同意。”
宋怀瑜听了这话没有任何不开心的情绪,只道:“爹决定就好。”
宋太师道:“你别怨我不给你找媳妇,如今想跟你结亲的人家门楣都不高,这女儿的教养也及不上大户人家。不如等你考中进士后,娶一个出身高的媳妇儿。”
宋怀瑜道:“儿子听爹的。”
反正如今他对男女那事儿没有太大的兴趣,娶媳妇回家不过是帮他照顾老父亲、管理家事和传宗接代。如今他爹身体比他还好,不需要人照顾,家中人口简单,事情不多,福婶就可以处理,晚点儿娶媳妇就晚点儿吧。娶媳妇太麻烦,他如今的精力全都在读书上,可不想分神。
宋太师又道:“罗二人不错,有股子江湖义气,你跟他要多交好,以后再朝堂上可以相互帮助。”
宋怀瑜问道:“爹,罗二真的能够进朝堂吗?这些年没有战事,朝廷连武举都停止举办了,罗二如何才能够出头呢?”
宋太师道:“没有战事不代表不会有战事,时局平静太久了,会再起波澜的。听说北边大辽的皇帝身体越来越差了,他的儿子们已经开始了争夺。等到胜利者登基,咱们大周便会成为辽帝巩固威望的下手对象。”
宋怀瑜大吃一惊,问道:“要打仗了?”
宋太师点头:“不出三年,边疆并不平静。大周若不做好准备,损失必不小。”
宋怀瑜道:“爹,您会不会太危言耸听了?朝廷中那么多人都没有看出来两国会打仗,这仗应该不容易打起来吧?”
宋太师道:“朝堂上的人都被安逸蒙住了眼睛,忘记了居安思危。怀瑜,你进了朝堂后可伺机提醒一下皇帝,给自己弄一个功绩。不过别太高调也别太刻意。”
“是,爹。”宋怀瑜将他爹的话牢牢记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年过完了。罗二跟着宋太师学了几个月的功夫,已经十分厉害了,虽然还及不上宋怀瑜,但若是跟他的将军爹打,绝对不会落下风。宋太师教给罗二的多是上战场的功夫,刀法、枪法、戟法……罗二天生是一员猛将,且是一个帅才。罗家真是把他给耽误了,若罗家全力培养罗二,罗家至少还能够兴旺几十年。可惜,罗家将珍珠当鱼目,便宜了宋太师捡着这么个好学生。
三月,会考来临了。天还没有亮,宋太师就带着宋怀瑜出门了。石磨赶马车,送两人前往考场。宋家所住的这一片只有宋怀瑜这么一个考生,马车孤单单地走在路上,四周黑漆漆的,让石磨不由打了和哆嗦,总觉得黑暗中隐藏着难以预知的危险,正盯着他们,伺机而动。
忽然,几个黑影从街角处跳了出来,明晃晃的大刀闪了石磨的眼睛。石磨吓得急忙勒马缰绳,停住马车。
“石磨,怎么忽然停下了?”宋怀瑜在车内疑惑地问。
“公子,有,有劫匪!”石磨颤声回道,还能够说话足见其胆子大了。
“劫匪?”宋太师开口,语气中带着玩味儿,“怀瑜,你将这些劫匪打发了吧。适可而止,说不定这些劫匪还是我们认得的人。”
“是,爹。”宋怀瑜应声,掀开马车的车帘,从里面走出来。
宋怀瑜对石磨道:“你不要下马车,免得被误伤。”
“是。”石磨应道,心里安定下来,不再害怕。他可是亲眼看到自家小主子跟着老主子练武的,知道自家小主子有本事,这几个劫匪想来不是自家小主子的对手。
宋怀瑜跳下马车,看着蒙着脸的几人,问道:“你们是何人?竟然在天子脚下抢劫?”
那几人似乎怕发出声音被宋怀瑜认出来一般,也不说话,一起拔刀朝宋怀瑜砍过来。宋怀瑜轻松就让过了他们的攻击。他看出来了,这几个人有几分武力,但不过是庄稼把式,武力值不高,而他们手中的大刀没有开刃,这些人没有想杀他,最多就是想吓他或者打伤他。而吓他和打伤他的目的,无非是让他不能娶参加会试。
难怪父亲说这些人他可能认识呢。宋怀瑜心里面有了猜测,这些人很可能是晋阳侯府的人,他的那位堂叔不想他考中进士,又无法插手考场之中,所有才弄了这么一出“打劫”的闹剧吧。
想到这里,宋怀瑜心中升起怒气,也不再躲避了,拳脚交替,将几个劫匪都打倒在地。宋怀瑜上前,在每个人的左腿上用力踩了一脚,只听得接连不断的惨叫声,这几个人的左腿都被宋怀瑜踩断了。
宋怀瑜哼道:“回去告诉我那好伯父,让他别再来招惹我们父子。我爹脾气好,但我的可不怎么好。若是惹急了我,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伯父家大业大,顾虑也打,可不像咱们小门小户,没有任何顾忌,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怕。”
说完,宋怀瑜施展轻功跳回马车上,对满眼崇拜的石磨道:“走吧,再不走,进考场就要迟到了。”
“是。”石磨大声应道,马鞭高高扬起,赶着马车绕过地下这一堆人,往贡院而去。
马车里,宋怀瑜愤愤地对宋太师道:“爹,没有想到晋阳侯如此卑鄙,他这是想假装劫匪废了我啊。”
宋太师冷笑:“他们母子一个德性。你不用理他们,晋阳侯府有这样的当家人,离大厦倒塌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