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静幽觉得她跟这个黑衣人真是无法沟通,她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他怎么还没完没了:“我说这位公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我不过就是被人算计,不小心闯进了你的地方,你有必要揪着我没完没了,抓着不放吗?”
“我只要我的钱袋子!”
听到“钱袋子”三个字,阮静幽顿时觉得自己的头在瞬间胀大了好几圈,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毛病,无时无刻都把钱袋子三个字放在嘴边,那钱袋子到底有多重要,让他像个索命阎罗似的把她当成小偷看?
“你的钱袋子的确是在我手里,不过我今天没戴在身上,如果你想要,等我回去之后可以让人帮你送过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这样我才能把钱袋子直接送到你手里……”
“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我只要你把钱袋子还回来。”
阮静幽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不说你是谁,我就不还你钱袋子。”
这人真是没法勾通,她明明救了他一条命,他不感激她就算了,还摆出一张死人脸,一个劲儿的强调让她还他钱袋子。
他只记得她拿了他的钱袋子,他怎么就不记得他当初受伤的时候是她救了他?
她的反抗很明显触犯到他了,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气却让她感受到了他的怒气。
这时,门外传来一凌乱的脚步声,须臾工夫,便走进来两个身穿玄色长袍的两个男子,由于他们的步子走得有些急,所以进门的那一刻,竟被房间里多了一个女人给吓了一跳。
两人齐齐将目光落到阮静幽的脸上,眼里带着戒备和不解,其中皮肤较白的那个年轻男子怔愣了片刻,不解道:“三爷,她是……”
他这声三爷,喊的分明就是面具男。
面具男侧过脸,冷冷瞥了那两人一眼:“你们两个就是这么办差的?院子里闯进了不明物体,还让她在这里存活了这么久,现在才露面,不觉得太晚了?”
皮肤较黑的男子解释了一句:“三爷不是差遣我们去外面的铺子给您买东西……”
这句解释刚刚出口,就被那面具男不轻不重地看了一眼。
两人不敢再出言狡辩,齐齐跪倒在地,请罪道:“属下知错,请三爷责罚。”
被当成“不明物体”的阮静幽气呼呼道:“我刚刚不是已经介绍过我的名字叫阮静幽了吗,你干嘛还要说我是不明物体。还有,我再重申一次,我是误闯,误闯你懂不懂?根本就不是故意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那面具男:“你……你该不会刚好就是今天宴会的主角,传闻中那个体弱多病、脾气又不是很好的顾小公子顾锦宸吧?”
脾气不好,又在家中排行老三,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猜得并没有错。
见他透过面具冷冷看着自己,并没有出言反对,阮静幽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她对跪在地上的那两个男子道:“两位大哥,你们可千万别误会,我没有故意要闯入这里,这真是误会,事实是这样的……”
不理会屋里众人怪异的眼光,她竹筒倒豆子,劈哩啪啦把刚刚跟面具男解释的那番话,以最迅速,最有说服力的语气赶紧又讲了一次。
“总之我闯进这里是有原因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看看我的裙子。”
她赶紧提起自己的裙摆,指着上面已经干涸了的水渍:“看,这是茶渍,这就是证据,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如果我早知道这里是禁地,我保证死都不会闯进来。而且一般怕人误闯的地方都有见不得人的秘密,我刚刚在这里扫视了一圈,没发现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如果你们怕我出去乱说,我绝对会捂紧自己的嘴巴绝对不会乱讲话。另外……”
她指了指面具男:“如果你真是顾家小公子,咱俩还是亲戚呢,听说皇上当年给你和我家大姐指过婚,如果你和我大姐成亲,你可就是我大姐夫,当姐夫的,怎么能随便杀掉自己的小姨子,你说对吧大姐夫?”
阮静幽这番话说得既真诚又无辜,彷彿面具男真的就是她大姐夫,和她关系很熟似的。
“谁是你大姐夫?”面具男似乎对这个称谓非常反感。
“你要真是顾家的小公子,日后可不就是我的大姐夫么。”
对方的眼底闪过一抹不友善的光芒,对跪在地上的两个人道:“私闯听雪阁的规矩是什么?”
“回三爷,误闯者死!”
“既然如此,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吧。”他的声音很轻,听不出是喜是怒,只是透着一股子冷意,让人从头凉到脚。
阮静幽见面具男油盐不进,叫骂道:“你要是真敢把我杀了,不但拿不回你的钱袋子,还……还会背上恩将仇报的罪名。到时就算我变成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我会天天缠着你,晚上在你耳边吹凉风让你睡不着觉,走夜路就让你遇到鬼打墙,总之,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的!”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威胁奏了效,那面具男缓步向她走来,带着超强的气势,竟在无形之中逼得阮静幽无路可退。
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舌头打结道:“我……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喏,你要是真杀了我,我……我真的会化成厉鬼报复你喏!”
对方垂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喉间发出一阵冰冷的笑:“你口口声声说你当初在凤阳山救了我的命,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用在我身上的药差点害死我?”
“啊?”
“我的体质非常特殊,一旦沾了仙鹤草,浑身上下就会起红疹,而你自以为好心给我用的那些草药里,就有一味仙鹤草。本来我只是受了剑伤流了点血,暂时昏过去,并无性命之忧,可因为你的多此一举,我被折腾得差点丢去半条命。”
“啊?”
“你还好意思跑到我面前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没直接说你是杀人凶手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啊!”
“除了啊,你就不会别的?”
阮静幽有些心虚地咳了一声,脸红红道:“你……你也不能完全怪我啊,我……我和你又不熟,怎么可能会知道你对仙鹤草过敏?”
对方再次冷笑:“你刚刚不是还说,我是你的大姐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