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原来, 张宿新三年前就已经对自己下了毒……
握着利刃的人显然已经不耐烦了:“晏行玉, 自义父将魔教尊主一位予你后, 多年来, 你可有好好光耀魔教,可有一时一刻将其视为使命?你根本就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念在你我多年交情, 你是自己自断经脉, 还是由我来动手?”
听着张宿新的话, 晏行玉的心慢慢沉下。他说得不错, 自己身为魔教尊主五载, 无所建树,这几年魔教式微, 与他的确有很大关系。
魔教的名声是黑的, 晏行玉的使命就是要让魔教更黑更邪,名扬天下, 大大威慑住别的门派。但自打晏行玉当了这魔教尊主,魔教是一日比一日清冷, 又没有出什么伤残事件,两年时间也足以让他们慢慢淡出天下人的双眼。五年之后的今日, 人们谈起魔教, 都是一脸意味不明的笑,只道那新尊主可真是个“奇人”。
晏行玉双眸已经渐渐冷了下来。
当年他和张宿新都是被义父捡回来收养的, 但是身为魔教尊主的义父可不是什么好人, 专做善事收养了他们。
彼时天下人人皆知, 魔教尊主阮易心狠手辣, 冷漠无情,嗜血又残暴。那些被他捡回去的孩童们无一不经历过非人的训练和磨难,先是由魔教门徒随意鞭笞,每月教中都会有一场大会——让这些孩童互相厮杀,过了一炷香的时辰,杀的人数最少的五个,会被立即抹杀掉。
等到他们年长一些,就开始由魔教的长老们、左右护法授予功法,越是往后,越是惨烈残酷。最后剩下来的,只有他和张宿新。
其实起初剩下的有五个人,宿新与他说,如果他们不将另外三人分别击败,由着他们三个联合在一起之后,只怕他们二人是难以求得周全。
原本不断杀戮只是为了留下自己一条命,晏行玉被磨得招招狠辣,颇有天分的他更是得了阮易的青眼,由他亲自传授功法。
晏行玉知道自己不无辜,往日情同手足的弟兄也对他兵刃相向。
先前重重情深义重,情同手足,竟然只是张宿新精心伪装的模样。
他们自幼相识,晏行玉早早把张宿新当做亲弟弟,但凡他能吃上一口饭,却不会让张宿新喝粥,那么多年来,若不是两人互相扶持着蜕变长大,早就死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了。
但凡张宿新还对他留有一丝手足情谊,就绝不会给他下这要人生不如死的毒。
早已经在魔教中半残不死的心,重重坠下,晏行玉嘴角勾起笑,眼神却是阴冷得吓人。
他施出了全身的内力,寒冰五毒发作了,死死抑制着他的发功,如果执意继续强行运功,晏行玉是会让自己的经脉尽断,甚至可能体爆身亡。
但是晏行玉这时候已经不在乎了,他就是死,也得拖下张宿新一起死……
察觉到晏行玉想法的张宿新一愣,随即踢腿袭向他,想要打断他运功。
“呵……”晏行玉再怎么面冷,也是长年累月环境所逼迫,但他从不向外人出手,不代表他是无能无力的人,相反,若是晏行玉没中毒,两个张宿新也难以抵挡得住他。
晏行玉轻易将张宿新的利刃震碎成粉齏,一手直直隔空就掐住了张宿新的喉咙。
体内的寒冰五毒在肆意叫嚣着,晏行玉脚下一顿,下一刻传来的几乎是粉身碎骨的痛。再不停止运功,他就会体爆而亡,每每运气一分,寒冰穿凿似的尖锐的痛苦就强烈一分。
张宿新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冷笑一声:“怎么?难受了?我劝你不要垂死挣扎了,这样下去你只会筋脉尽断……”他话还没说完,晏行玉下一瞬就释放出全身的内力,直直亮出一片白光,张宿新眼睛睁得极大,不可置信地被白光淹没,喉咙里的喊叫没来得及蹦出,就全然没了意识。
方圆十里都能看见那几乎要直冲云霄的耀眼白光。
晏行玉意欲与他同归于尽了,白光乍现之后,他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像是争先恐后往外迸射,真疼……
意识渐渐沉寂,晏行玉闭上了眼。
白光散尽之后,急匆匆前来、探头探脑围观的天下人士惊讶地发现,刚刚发生了如此激烈的打斗,这儿竟是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原地除了被白光和内力真气冲打磨平得光秃秃的地面,没有见一丝半点血迹。
人、人呢?人去哪儿了……
*
晏行玉几乎是用尽自己毕生所积的功力和修为,全部释放出来之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也是活不下来了。
与其活在寒冰五毒反反复复的折磨中,晏行玉宁愿选择干脆利落地死去。
至少以后不用瑟瑟缩缩活一辈子。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冷,周身一片黑暗,先前运功之际,更是让自己喷洒出不少鲜血。
晏行玉动弹不得,感觉身躯被重重定住了,看来他是堕入阴曹地府了吧。
又冷又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晏行玉的身子都已经麻木了。忽然,他感觉到有人伸手抓起了他的手臂,就像是将重重沉入深渊的他温柔地拉了起来,更让他讶异的是,这人的身上有暖洋洋的光,源源不断地由着他的手传递到自己身体上。
被寒冰五毒侵蚀啃咬得残破的身体,好像瞬间就被安抚治愈了。这样的感觉很难以言表,晏行玉使劲想要睁眼看看,却始终无法。
后面的事情晏行玉记得不太清楚了,只依稀感觉得到自己被扶起来,而后是触碰到了坚实的身躯。
贺绽背着他,前后都负重,但总归没有累得气喘吁吁。他一米八八的个子,平日里有好好地锻炼,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贺绽终于望见了林深处的木屋别墅。
他预定的木屋别墅不是群聚型的,而是孤零零一座隐没在郁葱的树林中,因为贺绽不大习惯在人多的地方呆着,定别墅时就选了单独一座的。
他背着人回来,小心翼翼地走上两层阶梯,而后在门前停下来,让男人靠在自己背上,一手扶着他,一手从背包里拿了房卡,“滴”地一声,木质的厚实自动门流畅地打开。
贺绽把人小心翼翼地背进房屋里,觉得他应该是前后都伤得极为严重,只好把他轻轻放在沙发软垫上。
这人身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但多少还是蹭到了小麦素雅的沙发上,贺绽全然没有在意,立刻起身去找医疗箱。在他的私人医生赶来之前,贺绽打算给这个人做一些紧急救助。
“抱歉了。”贺绽看了看他身上那质感上好的衣袍,立刻用刀子割开了衣裳,好检查他身上的伤势。
贺绽只会一些简单的应急救助,但他也知道,这人伤得极为严重,等医生来了肯定也要检查他全身的,不如先动手为他剪开衣服,为医生节省时间。
剪开那柔滑垂坠的乌黑长袍,贺绽低着头,小心撩开碎成条的绸缎,男人光.裸的上半身躯露了出来,贺绽面不改色,手下动作轻柔,将他凌乱散落的一头乌发扎了起来,全身破碎的衣布条儿都被扫到一边,一个几乎光.溜溜身材颀长的男人一动不动躺在长沙发上。
贺绽望着他那一身仿佛透过毛孔,从体内渗出的黑红血迹,有些迟疑。
他一定很痛吧。
“真的吗?明天就开始上班了?”贺绽是实在的为他开心,眼角都向上翘了几分。
“嗯嗯,今天也在那儿待着学习了一会,明天正式报道工作。”晏行玉对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很重视,他在网站上找了挺久,能让他符合条件的也没几个,也没有当即就应聘成功。他去了好几家不同的店,最后才在那日他和贺绽经过的那家武馆找到了工作。
“那你今晚吃过晚饭了吗?”贺绽想起来,忙问道,他自己是在老宅里吃过了。
“吃过了,武馆那里有晚饭供应的。”晏行玉想到什么,说,“贺绽,以后我中午、晚上都不能与你一同吃饭了。”因为武馆的工作时间是早晨十点至晚上八点,中、晚饭都只能在那边解决了。
贺绽了解,点了点头:“嗯,你第一次工作,如果有什么疑惑的话,可以同我说说。”他忽然想起,晏行玉还没有和他说过之前是做什么的。
晏行玉对修炼、灵力都很在行,他该不会是修炼的散仙一类的吧?贺绽暗暗想道。
这意味着以后,贺绽只能在清晨和晚上才能见到晏行玉了。
*
晏行玉白天出门了,贺绽便也出去看钻石、彩色宝石,他在本市有几个熟识的供货商,直接去了店铺的贵宾室看那些流光四溢、五彩斑斓的钻石、宝石,脑海里不由得开始构想着能够打磨、雕琢成何种形态。
他不久之后就得投入下一次的设计中,现在就开始天天构思着、捕捉着灵感。
六月上旬得出国一趟,自己走了,晏行玉应该没问题吧?贺绽回家的时候想道。他的工作决定了他是不能长久地安定在某一个地方。只有不断走出去,去看各种不同的风景,才能有更多新鲜的灵感。
路过商业区时,贺绽心下一动,从回家的大道上绕了个圈,回了商业区,鬼使神差地开车进了健身房楼底下的地下停车场。
应该开始恢复一周三次的健身习惯了。
贺绽面不改色,心底里却盘算着,隔壁不远就是武馆,自己健身之后,晏行玉差不多也该下班了。
健身房的人都认得贺绽,他一来朝着熟悉的面孔点了点头,去了自己的私人小健身房里。换好汗衫背心,贺绽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在健身房里跑步、撸铁。贺绽不大习惯有人在他旁边,故而当时选的是人工智能健身教练,可以随时监测他的动作和身体数据,不断纠正和分析出最适合他的健身方案。
贺绽在健身房里过了一个多小时,等他从器械上下来时,背心已经湿漉漉了,他身上也湿滑黏腻。贺绽用毛巾擦擦汗,随即进了热水房冲澡。
他是属于晒不黑、不增肌的体质。贺绽常年飞来走去,皮肤还是白皙细嫩,在健身房锻炼了好几年,也只有手臂和腹部肌肉结实。
热水房里,他将花洒从头冲下来,仰起脖颈的弧度刚好,锁骨也明显凸出,腹部有细微的流畅的线条,他的腿很是细长,浑身白净细滑不见一丝瑕疵,宛如极佳的白玉凝脂。
贺绽认真冲洗完,擦干头发、身体就穿上衣服,去往隔壁不远的武馆。
怀揣着好奇的心思,贺绽身上还带着水汽,走进了武馆。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前台的工作人员是个年轻靓丽的姑娘,她瞧见贺绽,眼睛都不由得迸射出亮光,“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吗?”
“呃,我能进去看看大家学习武术吗?”贺绽收住自己的心思。
前台姑娘灵机一动:“是这样的先生,只有办了会员卡才能进去哦。”
贺绽想了想,快速填了表,交费办了会员卡,随着工作人员走了进去,撩开黑蓝的帐帘,展露在他面前的是宽敞明亮的塑胶场地,外头多是教练带着小孩儿一步步学习基础武术。
武馆里头还有另外开辟出来的拳击场和散打场,这些都是供前来放松的人发泄发泄压力的。
贺绽经过最开始的大场子,走向里面,那儿有大扇透明的玻璃格挡着,从外面就可以看见,每个隔间里都有两两人在对打着,你一拳我一拳,打得还挺激烈的。
他不由得担心晏行玉,一般武馆的教练、陪练都不能使出自己真正的力气和武艺,虽然来之前客人都签了免责书,但是真的把客人打伤了怎么也是不好的。通常受伤的都是陪练们。
晏行玉呢?贺绽揪心想着,他刚来工作,应该还只能是陪练,希望他不要受伤才好。
贺绽一边走着一边认真寻视着熟悉的身影。
晏行玉此时正在当陪练,他带着拳套,连连挡下对方那与他同样高大的男人的进攻。晏行玉修炼习武多年,来武馆应聘之前自己也做足了准备功夫,这些拳击、散打对他而言,不过是最基础的功法罢了。
阻挡了进攻后,晏行玉猛地出拳,对方没想到这人这么能忍,被他逼压打了这么久,这会儿居然还能使出气力反击,还一点儿都不含糊。
两人结束了对打,那高大的男人摘下拳套,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说:“新来的?”
“是的。”晏行玉答道。
“难怪了,你还是头一个打得这么认真的陪练。”男人看他面无表情的,今天打得酣畅淋漓,非但没责怪他,还笑了,“之前那些陪练一个个都不敢使力气打,你挺好的。”
晏行玉点了点头说“谢谢”,他其实还没使上力气。想起之前主教叮嘱的,陪客人对打的时候一定不能下狠手,晏行玉大概有了估量。
“下次再见。”男人见他一句话蹦不出几个词儿,无趣地道别了,临走前瞥见玻璃隔板外头的人,心里有一丝诧异。
晏行玉收拾好东西,这是最后一场陪练,他这就可以准备下班了。一天没见着贺绽,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到家了……
贺绽看着里边的人走出来,刚刚与晏行玉对打的男人他有印象,是个叫做易锦的,他手里的化妆品企业做得很大,还是一家娱乐公司的大股东,嫂嫂偶尔会说到他,都是咬牙切齿的,这个人品行不怎么好。
贺绽默默地往旁侧站,没有和易锦对上,他知道这人在饶有趣味地打量自己,贺绽站在原地完全无视他,等着人走了之后,晏行玉也从里面出来了。
“贺绽?”晏行玉见到人,惊讶道。走出好几步的易锦转过头看了一眼。
贺绽看他穿着黑背心,露出结实精壮的手臂,但没有汗涔涔的样子,也没有受伤,这才松一口气。
“嗯,我来看看你,你现在可以下班了吗?”贺绽好好把他看了一遍才说。
晏行玉注意到他的目光,站得笔挺,任由着贺绽打量完才说:“嗯,下班了,我去冲冲水很快就来。”贺绽亲自来看他,这让第一天上班的晏行玉安心又欢欣。至少在这儿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
“好,我在外面等你。”
晏行玉洗了个战斗澡,打了卡和其他的助教、陪练点头示意就出来了。
贺绽带着他去取了车便开车回去,想着晏行玉下午五六点吃的晚饭,现在肯定饿了,顺路打包了一份芋圆红豆沙和清补凉回家。
一旁副驾座上的晏行玉捧着温热的甜品,身旁是认真开车的贺绽,心里有什么东西滋生暗长。
到了家,贺绽看着晏行玉吃甜品,晏行玉把两份都放在他面前:“你也一起吃。”
“我今晚吃饱了,你吃吧。”贺绽摇摇头,“你今天工作怎么样,会累吗?没有受伤吧?”武馆的陪练通常都会带一身伤回来,虽然工资很高,但很少人能长久地干下去。
晏行玉握着调羹一怔,摇摇头:“没有受伤的。工作很好,我很喜欢。”很久之前,他在魔教里勤学苦练、想方设法活下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人这么关切地问他过得好不好、伤口疼不疼。因为每一个人眼里都容不下别人,恨不得对方快快死去,这样自己才能从其中脱颖而出。
“那就好,我……刚好在隔壁的健身房健身,以后有机会我们便一块儿回家。”贺绽有些心虚地解释道。
等着晏行玉一口一口把芋圆红豆沙和清补凉都吃完,贺绽才开始每日的牵手治疗,他隐约觉得自己大概知道如何增强治愈力了,在牵着晏行玉的手时,一心都在他身上,心里想着让他快快痊愈。
晏行玉感觉得到流动不息的充沛灵力,整个人都陷在温柔又舒服的水蓝光芒里。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晏行玉还在回味着刚刚的感觉,手心的温暖还未褪散,就听见贺绽说:“那个,你今天陪练了那么久,肩膀、胳膊应该会酸痛吧,我帮你揉按一下。”他不经意见看见晏行玉在转动手臂,以为是第一日工作强度太大,有些不舒服了。
晏行玉还没出声应答,贺绽已经轻车熟路地绕到沙发后面,双手搭在他厚实的两肩上,虎口卡在其中,按捏了起来。
奶奶最喜欢他给她按摩了,自己应该可以按得挺好的。
与给奶奶按摩时不同,对晏行玉,贺绽用上了点力气,拇指、食指还贴在筋骨上轻柔按着,晏行玉被捏得猛地浑身一颤,脸上一僵,耳根慢慢红热了。
真的……好舒服……
晏行玉忍不住眯起眼睛,心也猛跳了好几下。
“今天不开车吗?”晏行玉见贺绽没有像往常一样乘坐电梯至负层,而是在一楼直接出来。
贺绽应道:“嗯,今天带你坐地铁。”他初来乍到,无依无靠的,就只能由自己带着他去尝试许多个第一次了。
“好。”了解到贺绽心思的晏行玉心情很好。
现在不过八点多,日光就已经泼洒了大地,又是周日,大马路上并没有平时上班高峰期那么拥堵。周末大家都喜欢好好地睡个懒觉,等到十点多了才会陆陆续续从家里出来活动。
两人戴着同款的黑蓝口罩,走出小区,旁边就是地铁口。贺绽走在晏行玉旁边,两人走入地铁站后,因为晏行玉还没有办理地铁卡,贺绽只能用手机给他买了票。
旁边的晏行玉认真地看着贺绽用手机扫了下屏幕,而后有清脆的的声音响起,贺绽递给他一个小圆片:“这是临时的票,等会儿通过闸口用这个出入。”
“好的。”晏行玉伸手好好接了。
贺绽想起来:“你的身份证应该这几天就能拿到了,到时候我再拿给你。”贺绽一个多月之前就托舅舅弄了个身份,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穿越这回事儿,没想到,居然真的派上用场了。很快晏行玉就可以有象征自己身份的证明了。
“谢谢。”晏行玉戴着口罩,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地铁里虽然不是平日上班高峰期的人挤人,但还是有挺多人这会儿外出的。贺绽生怕两人就这么冲走了,时不时伸手捻住晏行玉的衣角下摆。
“工作日上下班时候,这儿会很挤,通常都会安排分流。”贺绽在晏行玉身旁小声解释着。
晏行玉点点头,两人因为要轻声说话,都靠得极近,晏行玉都能感觉到贺绽说话温热的气息。
“进来的时候小心点,别卡住了。到每一个站都会播报的。”他们走进来的这节车厢以及前后节的位置上都有人坐着了,贺绽便拉着扶手横杆,两人都长得很高,轻易就能抓住。
地铁门关上后,就飞速启动,晏行玉第一次乘坐地铁,一时没能适应,在地铁向左稍稍摆动时,往贺绽身上倾倒了一下。
贺绽连忙伸手扶着他。
“谢谢。”晏行玉后面都适应得很好。他们要去的是商业中心,离小区那儿不过三个站。在地铁上待了十分钟不到,两人就走出地铁口了。
贺绽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划,他想了好久,其实这里的一切对于晏行玉而言都是陌生的。许多知识都是晏行玉自己从网上了解到的,很多他根本没有亲眼见过、亲手碰触过。
上次无心地约了他一块儿看电影,那可是他第一次进入电影院吧。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就带着晏行玉都走一遍吧。
“我们来早了……”贺绽没反应过来,他自己不怎么爱逛街,许多商业中心的大楼都是上午十点整才开门。
“没事,到处看看吧。”晏行玉出声道。
贺绽点点头,在街道上走着实在是太热了,他从挎包里拿出折叠好的遮阳伞,抖了下撑开伞。
“我来撑吧。”晏行玉伸手轻轻接过遮阳伞,他比贺绽高了七八厘米,让贺绽撑伞不好。
把伞递给晏行玉,贺绽有点儿恍惚,好像只有小时候才有爸爸妈妈给自己撑起大伞,长大了之后,根本就没什么机会和别人一起撑伞了。
他不动声色地侧头看一眼晏行玉,这人还把伞偏向了自己这边。
贺绽走在里边,晏行玉在靠近马路这一边。贺绽莫名觉得满是安全感,也没有了以往自己一个人行走在人群之中的慌忙。他要是一个人走在人山人海的大道上,通常都是低着头、走得极快的。
“那边有个派出所,要是犯了事,会被警察抓进去的。”贺绽带着他走了好一会儿,抬着下巴朝远处的小派出所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