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殿门口原本紧闭的大门,此时被人从外面推开,露出了一条缝。
江冉冉瞬间浑身紧绷,如临大敌的看着那被推开的门缝。
玄风更是早在大门发出声响时,一个起跃掩在了房梁上。
会是谁?
江冉冉闭息等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现在的大殿,静的只有香炉燃烧的“吱吱”声。
直至一抹月牙色的衣角映入眼帘。
陡然松了一口气,江冉冉像泄了气的皮球,松垮的站在了原地。
顾连城推门进来后,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这么一幕。
有些好笑,他好像很久没见过她如此随意的模样了,似乎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记得自己要仪态端庄,正襟危坐。
哪怕是私下和他见面,也多是如此。
“原来是你啊。”
江冉冉心有余悸。
“怎么?很失望?希望看到的是别人?”顾连城无辜的眨了眨眼,嘴角挂上了一抹无辜的笑容。
他方才从太医院出来的时候碰到一晃而过的十一皇子,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便打算来芙蕖殿一问究竟,可刚行至芙蕖殿不远,就见殿门紧闭。
这在往常可不常有,他一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便不管不顾的推门进来了。
“冉冉不请上面那位贵客下来吗?也不怕人家蹲的腿麻?”说话时,顾连城瞧了瞧房梁。
这么点高度,上面的人能站直就怪了。
“你说是吗?玄侍卫?”他仅一瞬就知道了梁上的是谁。
又见面了。
“下来吧,玄风。”江冉冉无奈一笑。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这人。
说起来,前世,他们在自己身边,也算的上是好友了吧。
“是!”干脆利落的应声,下一秒,一身黑衣的玄风就稳稳落地。
抬眸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嘴角擒笑的白衣男子。
随即沉默不语。
最后还是顾连城打破了寂静。
“好久不见,玄侍卫。”嘴角上扬,不再是习惯性的笑容,而是随心而笑。
玄风疑惑的扫了对方一眼。
好久不见?他认识这人吗?
静默了一会儿,玄风犹豫道:“在下不才,似乎并没有见过公子。”
他记忆力一向很好,若是见过的人定有印象,这人口气熟捻,可自己脑海里确实没有关于此人的记忆。
瞥了一旁的少女一眼,希望自己的主子能给他点提示。
“咳。”江冉冉以袖掩面假咳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的指着对面的人道:“这位是顾连城,楚国人,不过现在是南疆的御医,也是我的……旧时。”
对玄风她没必要隐瞒,但有些事却不那么好解释,她与顾连城的关系,似乎用旧时一词也算是妥当。
但却没看到一旁刚刚还温润如玉,眼眸带笑的人,目光一下子就黯淡了,只是这改变也仅是一瞬罢了。
“可是有什么事?”江冉冉看刚刚顾连城的脸色有些急切。
“没,只是看你门窗紧闭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温润的嗓音带着特有的关怀。
他怕她受伤,怕她生病,怕她出事,关于她周围的一切他都怕,他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只愿她一世无虞。
“我今日去了二皇子的府邸。”
江冉冉微讶。
从八皇子因谋害镇国公主而被圈禁的第二天起,二皇子就称病告假在府,整整七天都没有出过府,连奴仆都甚少出府,整个王府就像与世隔绝了一样。
但是有一个人还是会天天出入王府。
“我代替张太医去王府给二皇子诊治。”仿佛看到了江冉冉内心的疑惑,顾连城主动道。
“张太医?”
“是,张太医今日身体不适,于是我便替他到王府走一趟。”
“身体不适?”江冉冉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顾连城。
张太医是出了名的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诊治病人那叫一个风雨无阻,哪怕是身体不适也不能阻止他出诊,可今日居然因为身体不适没有出诊?
顾连城感受着少女疑惑的视线,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有这么令人怀疑吗?
“我给他下了点泻药。”
果然……
“咳,被发现了没?”江冉冉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给如此敬业的太医下黑手,她总有点于心不安呐。
“他们有这个能力吗?”顾连城傲娇一哼。
算算时间,现在这个张太医应该还没能从茅房里出来。
江冉冉:……
“二皇子如何?”
如果今日顾连城没去王府,她也要想办法让人进王府一趟,结果顾连城已经替她解决了。
“是真病了。”顾连城秀气的眉,微微拢起让人有一种想要替其抚平的冲动。
“但不过是普通的伤寒,还带着低烧。”抬头望向窗外,一边看着窗外的嫩绿的枝芽一边道:“能维持那么多天的伤寒不好,也是难为二皇子了。”
怕是每天要泡不少冷水澡。
“他想干吗?”
最近大臣总是在向南疆王提太子的任命,而二皇子作为太子竞争的强大人选此时不活跃在朝堂,反而称病在家,是何意?
以退为进?
不,不是。
这种时候以退为进虽说是个方法,但更容易让大臣遗忘,使大臣被其他皇子吸引,聪明人才不会干这种傻事。
总归是在图谋什么。
“朝中可有什么大事?”
“若说大事,那只有边界和燕国的那一小摩擦。”
“燕国?”
江冉冉眼神陡然下沉。
“燕国如何?”
她还没有找燕国麻烦,燕国就先自己找来了。
“似乎是攻打了一座边境小城。”
“南疆是不是可以自己养私兵?”江冉冉思考了一瞬,道。
战乱?
“是。”
“哦——”
“我知道了。”
“我们的二皇子,这是想要兵权。” 有了兵权,才可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