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湿的房间内,一座血淋淋的巫阵赫然入目。
这是一座混合了7种魔物的鲜血才绘制而成的神秘巫阵。构成巫阵的所有符文和魔法线条都是由鲜血绘成,温热中还带着一丝血腥,诡异中还带着一丝邪魅。
而房间的边角里,还随手丢弃着无数沼泽魔物干瘪的躯体,个个死状凄惨,横七竖八的,令人看后不寒而栗。
而曾经的高塔学徒三强者之一的鹰眼克鲁萨正盘腿坐在巫阵中央的巫环内,身躯上更是淋满了腥臭刺鼻的魔物血液。而在巫阵外围,狂女正默默地拄剑而立,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很快,随着一阵阵诡异的呢喃声从巫阵中传出,无数黑羽红眼的乌鸦从敞开的窄窗处飞入,径直扑到这座血色巫阵之中。
每一个扑入巫阵的红眼乌鸦都会炸裂成漫天血肉,黑色的鸟羽洋洋洒洒,还不等落地就已变成缭绕的烟雾。而它们的血肉则化为无数褪掉蛇皮的血蛇,围聚在鹰眼克鲁萨所处的巫环外面不断盘踞。
等到血蛇聚集的数量足够多了,克鲁萨方才一个闪动离开了中心巫环的位置,出现在狂女的身侧。
“好了,巫阵已经运行起来了,下面就该你了!”克鲁萨环目审视着房间内的一切,满意的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狰狞可怖的微笑。
即便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狂女依然有着一丝犹豫,忍不住问道:“克鲁萨,你确定这个血祭巫阵能够刺激我的体质继续增长?我怎么在这个巫阵里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克鲁萨狰狞冷笑道:“到了咱们这个阶段,想要不付出代价就获得实力增长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危险?哪个血祭巫阵不危险?这已经是咱们能力范围内唯一一个对你有所帮助的血祭巫阵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血祭巫阵的提高主要集中在体质上,你以为我会这么大方的把实力提升的机会让给你?记住,你如果成为准巫后,一定要帮我完成那个任务!”
狂女凶悍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坚毅的神色,不再犹豫不决。随着咚咚咚沉闷的巨响,她终于褪下了身上厚重的巫术铠甲,脱掉了衫裙,坦露着健壮完美的身躯,一丝不挂的步入了巫阵之中。
当她在巫环中央盘腿坐好,克鲁萨猩红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寒芒,抿唇发出了低沉嘶哑的啸叫。
于是,从窗外扑入的红眼乌鸦愈发密集起来,而囤聚在巫环之外的血蛇也就越来越多。千头攒动,赤红的血躯,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令人看后心胆俱寒。
盘坐在巫环中的狂女立刻感知到汹涌的血色浪潮在疯狂涌入她的身躯,而她停滞已久的身体因子也在血色浪潮的刺激下再一次焕发了勃勃生机,开始缓慢而坚定的增长起来。
狂女刻意的压制着身躯对于这些外来力量的排斥,任由血色浪潮席卷了自己的身心各处。
不过在实力增长的同时,狂女却也隐约察觉出了一丝不妥。
血色浪潮在刺激她体质潜力的同时,似乎也在缓慢侵蚀着她的神经系统,这让她对自己身躯的掌控力开始直线下滑。
这……这好像与鹰眼克鲁萨与自己描绘的流程有些不一样?
狂女奋力坐直身躯,张口想要对克鲁萨发出诘问。可是一张口,这才发觉自己的面部神经已经完全麻痹,竟然无法发出任何声响。而当她想要站起身躯,这才发觉身躯各个部位就像已经脱节了一般,再也不受她的意志操控了。
狂女心头狂跳,趁着自己所有气力消失之前,努力的扭过了脸庞,这才得以看到那个克鲁萨。
此时的克鲁萨正站在巫阵边缘,面带诡异微笑冷冷注视着她,而他曾经猩红如血的眼瞳此时却成了碧绿色。随着克鲁萨大口微张,一个诡异的虫首从里面探了出来,狰狞的口器和繁多的复眼令人看得寒毛直竖。
也许是时机已经成熟了,那个蝎虫锋利的节肢猛一用力,从克鲁萨的大口里跃了出来,然后快速的扒拉着地板,踩踏着蠕蠕而动的血蛇,爬到了狂女的脚下。
把众多血蛇限制在外面的巫环对于这个蝎虫根本无效,它快速的摆动着躯壳,顺着狂女壮硕的身躯一路爬到了她的嘴巴上。狂女拼命的想要咬紧牙关,可惜麻木的感知让她无法做到。蝎虫把她的嘴巴扒开一条细缝,立刻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
狂暴愤怒的狂女瞬间明白了一切。
邪虫恩提克!
是他在背后捣鬼!
暴怒的火焰燃烧着她的身心,强大的意识掌控力一点一滴的驱逐着体内的血色能量。可惜就在她即将成功夺回身躯控制权时,她的身躯一阵筛糠般的剧烈颤抖,良久以后方才恢复了平静。
狂女平静的站起了身躯,等她兀地张开眼瞳时,瞳孔深处隐约泛起了一丝碧绿之色。
而当狂女和鹰眼克鲁萨面面相对时,他们的嘴巴都被撑开,露出了一个狰狞可怖的丑陋虫首。
与此同时,整座沼泽高塔很多阴暗的角落,一些造型可怖的丑陋蝎虫正悄悄潜伏着。它们或者潜藏在学徒居所的床板下面,或者潜藏在房间最黑暗的角落,默默地注视着每一个巫师学徒的一举一动。
如果哪个学徒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它们就会悄无声息的爬出,顺着床腿,顺着柔软的被褥,一点一点的靠近着对方。一旦被它们逮到机会,它们就会快速的扑出,以最迅捷的速度扑入对方的口中。
很多学徒居所内都响起了惊恐嘶哑的低呼和挣扎干呕的声响,可是根本于事无补。他们的喉管高高鼓起,一个小包快速的在里面钻掘。不消一时片刻,这些愤怒挣扎的学徒就会再次恢复平静,重新躺回床上安静的入睡。
而他们的体内,一个隐约的虫首正在欢快的舞动着自己的触角!
…………
邪虫恩提克那血腥恶臭的虫巢之内。
恩提克依然卷裹着那件厚实的黑色布袍,兜帽低垂的端坐在密室中间,蠕蠕而动的身躯没有半丝生气。
只要安德森主人没有给他下达任何命令,那么他就始终保持着这种姿态,机械性的进食、休息、繁衍、催化。所有的蝎虫都是他分裂繁衍出来的,就在他大如孕妇的斗大胸腹之内,无数的幼小蝎虫不断的分裂增殖,然后又聚在一起厮杀吞噬。
只有那些足够强壮的蝎虫才能吞噬掉足够数量的同伴,从而爬出恩提克的身躯,汇入到密室那密密麻麻的虫潮之中。
而在密室的一角,一群蝎虫簇拥在一起组成了一片新的虫潮,两股虫潮彼此泾渭分明,绝不会搅浑在一起。而在新的虫潮核心处,那个承载了恩提克主体意识的古怪虫子正不断的微微嘶鸣着,与分布在沼泽高塔各处的分裂体保持着隐秘的精神联系。
在它的感知中,高塔各处的巫师学徒正一个接一个的沦陷着,这也让它的精神触角可以肆无忌惮的延展到每一个偏僻的角落。
不过它的分裂体大军也并不是不择手段,每一个个体都入侵。而是把入侵目标锁定在了具有基本战力的巫师学徒身上,至于底层的那些人类奴仆它根本不屑在他们身上浪费自己的力量。而且这场蔓延到全塔的入侵也刻意的避开了几个特定的目标,并没有把所有高塔学徒一网打尽。
格力姆、玛丽、爱丽丝、地精卡比,这四个特殊个体就成了混迹在一群虫人中的特例,并没有察觉到外界的变化。
而隐然操控这一切的恩提克主体意识则默默积蓄着力量,一旦那个可怕的时刻来临,这些被它操控了灵魂意识的个体都将是它悍不畏死的战士。虽然它已经和格力姆打成了战略合作意向,可是在通力合作之余,它还想给自己保留一些能够用来翻盘的最终筹码
…………
地精卡比无聊的趴伏在自己的地精小店里。
这些时日比较诡异,高塔里的家伙个个都显得古里古怪。
那些平日里总是围着它的地精小店打转的几个初级学徒也不见了踪影,刚刚热闹了几天的沼泽高塔又一次变得冷冷清清了。
那些学徒仿佛陷入了冬眠一般,都宅在自己居所里很少外出。偶尔在楼层里碰到一两个,也都是面无表情的擦身而过,连声招呼都懒得打一个。
在这样的氛围里煎熬了几日,卡比也变得懈怠了,索性关掉店铺,自己跑回居所开始苦练伪装术和局部变形术了。不知怎的,前几日主人偷偷给它下达了一个任务。它想要达到还需要好好下一番苦功夫!
回到居所,打开了所有魔法防护,卡比这才小心翼翼的掏出魔棒,在自己身上施展了一个伪装术。在巫术力量的控制下,它的身躯开始慢慢发生改变。
丑陋低矮的身躯拉伸了少许,变得和那个目标有些相仿了。绿色的肌肤也渐渐变得白皙娇嫩,吹弹可破。而更重要的是,它枯皱丑陋的嘴脸一阵扭曲蠕动,隐约现出了一个可爱小姑娘的模样。
趴在玻璃镜前审视了一遍,卡比不满意的摇摇头,用纤细白嫩的小手捏着魔棒不断的在自己身上点击挥舞。每触碰一次,一个小型的局部变形术就会把它的局部身躯变得越来越接近脑海中的形象。
经过了长达一个小时的艰难变形,愚笨丑陋的地精卡比消失了,房间内现出了爱丽丝那傲娇倨慢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