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看到这段话就证明你的订阅率太低了。

然而, 对峙只维持了短短半分钟之后, 间桐雁夜就面露痛苦之色, 惨烈地嚎叫起来。芽衣被吓到了——等等啊,她是绑架了间桐樱, 但小姑娘还好好的活着呢!

间桐雁夜跪在地面, 呕出大量混杂着虫子的血肉来。他一抬头, 半张被虫子啃噬过的脸, 皮下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飞快爬过——

芽衣:“……”

妈呀!

这简直是逼着她晚上做噩梦啊!

尽管早已被“剧透”过这种场景, 但实际看到,仍然给了芽衣非同一般的暴击。她仿佛过了一个SAN值的鉴定,而且还惨烈地打出了大失败, 差点和间桐雁夜一起吐起来——尤其是,间桐雁夜还对小樱挤出一个微笑:“别害怕……我没事……”

芽衣:“……”相信她,如果小樱害怕了, 绝对不是害怕你有事, 而是这张脸就有小儿止啼的效果。

但间桐樱仍然是木然的,深紫色的瞳孔里透不出一点光。

好在,这种宛如“深渊”的彼此凝视, 也没有很长时间,最终以迦尔纳一个干净漂亮的斩击, 结束了一切。迦尔纳收回黄金的不灭之刃, 垂在身侧, 对笼罩在黑雾中的报以致敬。

“你也是为自己的君主尽了忠, 是位可敬的骑士了。”

金色的光雾从狂阶兰斯洛特身上蔓延开来, 这位始终陷入了狂暴中的骑士,最终也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了迦尔纳一眼,就彻底地消失了。

Berserker,退场。

芽衣又下意识地看向雁夜,带着兜帽的男子瘫在地面上,仿佛一具死尸。不过,等芽衣带着间桐樱走过去之后,间桐雁夜挣扎着睁开眼,气若游丝地问:“你赢了,可以把小樱还给我了吧。”

芽衣根本不敢正视间桐雁夜的脸。

这倒不是心虚,纯粹只是近距离观看那张被虫子啃噬得坑坑洼洼的面容,芽衣感觉自己又要重新过一次SAN值鉴定了。她摇摇头:“不可能的。”

“你……”

芽衣回答说:“间桐樱是要挟远坂时臣的人质。我怎么可能把她交出来?更何况……”她顿了一下,语气不免带了几分怜悯,“你该不会还在做那种幼稚的梦境吧?”

间桐雁夜半张脸抽搐一下:“你,你懂什么?!时臣,这一切都是时臣的错!如果没有他的话……”

“没有他,你也不可能得到幸福。”

芽衣断然回答:“醒醒吧,蠢货!你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吧,觊觎着别人家的老婆,恐惧着间桐砚脏,把希望寄托在对方虚无缥缈的诺言上——我说真的,自以为是地相信自己就是间桐樱的救世主——间桐雁夜啊,说起来,你应该比我更了解那个老虫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吧。”

芽衣在他面前蹲下来,用手术刀,戳死了一只正在他脸上爬行的虫子:“你啊,只不过是找了一个借口送死而已。”

间桐雁夜:“……”

哪怕是最终近乎天真地相信了言峰绮礼的结盟一样——

“你呀,早就已经丧失了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欲望,所做的一切,也只不过是为了死的更有价值一点而已。”芽衣松开手,手术刀从间桐雁夜的脸庞划过去,削掉了他几根白发,“但如果我非要践踏这点微小的愿望的话,你也无能为力。”

完完全全地,属于反派一样的台词。

以至于芽衣在说这些话的同时,总觉得会有一个正义的伙伴或者其他什么人,冲出来审判她。不过,这到了最后,也只不过是芽衣的错觉而已。

但不得不说,这挺爽的。

间桐雁夜的遭遇当然很值得同情。

但凭什么?

凭什么她哪怕疯狂也抓不住的生命,对于这些人而言,就能够轻易的放弃掉呢?想到这一点,芽衣就像是穷疯了的贫困户,产生了极端的仇富心态。

“御主。”迦尔纳也回到了芽衣身边。

芽衣转过头,任凭间桐雁夜在身后愤怒地咆哮——估摸着,从今天晚上开始,芽衣就要代替远坂时臣变成此世之锅了:“这算什么!这也是圣杯战争吗!你只不过知道一些细枝末节而已,根本什么都不懂!就这样随意地侮辱他人……”

迦尔纳突然惊讶地插话:“原来这是侮辱吗?”

“……”

“我一直以为御主说的都是实话。”

间桐雁夜是真的被直接气到咳血……哦,不,咳虫子了。芽衣也忍不住斜眼看了一眼迦尔纳,然而枪兵回以耿直又无辜的小眼神。好吧,既然差点被噎死的人不是她,芽衣也没什么意见。

她带着迦尔纳跳进了间桐家。

虽然迦尔纳的光炮(……)毁掉了间桐宅大部分的建筑物,但众所周知的,间桐宅邸的真正本体,是埋在地下的地下室。间桐雁夜看着那位不知名的少女,带着间桐樱和从者走下去。

他躺在地上等死。

但过了几分钟后,那位枪兵的御主又回来了,她用脚尖踹了一下间桐雁夜:“喂,没死的话,吱一声。”

间桐雁夜:“……”

芽衣只当他还活着:“懂一点虫魔术吗?”

间桐雁夜对她翻白眼,那视觉效果和恐怖鬼片也没什么差别了。

“知道一点就行。”芽衣从行李箱里拖出一个医疗包,里面止血钳酒精等等一应俱全。别问她是怎么搞到的,反正,都有爱因兹贝伦家给她买单,“我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接受了什么样的改造,总之,你也不想让她带着着一身体的虫子,过一辈子吧?”

“你自己动手吧。”

“我动手的话,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小姑娘很可能残疾一辈子。”

芽衣说完,她也不管仍然躺在地面上的间桐雁夜,笔直地回到迦尔纳身边。这位勤勤恳恳的枪兵正在做最后的杀虫工作,无数正在垂死挣扎地虫子就这样化作了焦炭。

“这样,应该也能凑合一晚上了。”

理论上,间桐家应当是一个相当有钱的魔术家族,不过,被迦尔纳那么一炮轰下来,也基本上什么也都不剩下了。芽衣一开始还有点心疼,但转念一想,如果不直接轰掉,那么她就要面对仿佛乌云遮天的漆黑虫群……

……虫群……呃……

烧得好!烧得妙!

甚至事后,芽衣都恨不得给整座宅邸来个彻底消毒,迦尔纳不得不将自己的宝具,用成了特效杀虫剂。迦尔纳对此很是不满,他认为这是完全无意义地“浪费魔力的愚蠢行为”,并对芽衣的逻辑智商报以深刻的问候。

她也不想地好吗?

但是间桐宅就是遗世独立到连条大马路都没有,传统的魔术家族,就是这样冷傲,完全拒绝便利的现代生活。更何况,芽衣虽然打穿了“副本·间桐家”,但真的是一分钱都没能赚回来。

甚至还倒贴了一个医疗箱。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虚弱的敲门声:“是我,间桐雁夜。”

芽衣压低声音对迦尔纳说:“他肯定是来向我道谢的。”

迦尔纳将这间房子最后一只狂不择路的蜈蚣,戳死在不灭之刃上,他转过头,面无表情地接话:“御主,请恕我直言,在自作多情的这个领域上,你和迪卢木多几乎不相上下。”

芽衣:“???”

结果,还真是芽衣自作多情了。

间桐雁夜是来转交一份发给所有御主的信件的。本来,这封信应该属于间桐雁夜本人,不过,他刚刚失去了自己的从者,自然也不能算是御主了。芽衣捏着那封装饰古典的信封,十分懵逼,她将翻转过来,底端标注着发信者的身份。

——冬木市言峰教会。

迦尔纳召唤出了他的金枪,走进了电梯。

几分钟之后,他用顶楼的接线电话,给楼下会客厅的服务员打了个电话,让她喊芽衣上去,因为“一切都结束了”。芽衣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钟,首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不留神睡了一天一夜。

有五分钟吗?

好像是没有。

说起来从一楼坐电梯直达三十二层,都不止这点时间吧?芽衣怀着浓浓的怀疑,但直到她乘坐电梯到达了肯尼斯教授的魔术工坊,也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唯一的意外,大概只有迦尔纳把事情做的太漂亮了。

给芽衣开门的是迪卢木多。

正如芽衣了解的那样,迪卢木多是一个穿着蓝色紧身衣,很是英俊帅气的男人。他眼角有一颗泪痣,据说有着蛊惑女人的能力。不过,芽衣并没有荣幸地见到那颗著名的泪痣,迪卢木多脸颊上贴了一张创口贴,刚好挡住了泪痣。这位帅到仿佛闪闪发光的大帅哥,神色复杂地看了芽衣一眼,问:“是那位Lancer的御主吗?”

“是的。”

迪卢木多叹了一口气,拉开了门:“请进吧。”

房间里仿佛拆迁爆破现场,滚滚地热浪铺面而来。迪卢木多很心细地递给了芽衣一套厚厚的棉鞋,防止她冒然踩在地上,被热浪烫伤——但芽衣仍然被吓到了。

这也……太可怕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就遇见了索拉。她正是那位芽衣在楼下商场撞见的红发少女。她被打晕了,仿佛一个破布娃娃被扔在了相对远离战场的地面上,额头上有很大一块青紫色。迪卢木多对芽衣说了声抱歉,就去将索拉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