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徒劳地踢打着双腿,却根本就挣脱不了。
“萧誉,你这个混球,有钱没地方扔了么?”真是疯了,同样一间房,他偏要出别人价钱的三倍,有钱任性也不至于这样吧!
而这店里的掌柜和小二也都很可恶,竟然见死不救,看着她这么个弱女子被人欺负也不吭声。
真是个崩溃的时代,有钱能使鬼推磨,更别说是人了。
想来那银票上标注的数目一定很可观,要不然那个掌柜也不至于在被拍断了一根柱子的情况下,还能笑得那么灿烂。
而萧誉那家伙竟然还在说风凉话:“娘子,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就是因为银子都花完了,所以才要委屈娘子和我住一间房了。”
“鬼扯……”明明就是他主动提出要付三倍价钱的,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没钱了?
苏遥是很想大声反驳,但她现在大头朝下,脑袋持续充血,又因为是在上楼梯的缘故,所以被晃悠得很是辛苦,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萧誉却像是来了精神似的,一直在自说自话:“不过娘子,你也不用因为刚才买了这么多绸缎而内疚,为夫的钱就是娘子的钱,为夫一定会好好赚钱,让娘子花个开心的。”
他这番话,还在大堂里的人都能听见。
顿时,所有女人眼里都发出了羡慕的光,只有苏遥一个人在不断翻白眼。
说的好听,明明都是他自己挥霍的,还要赖到她头上来,真是可恶加无耻。
这家伙脸皮的厚度,和他大言不惭的本事一样,简直都能入选吉尼斯世界纪录了。而且苏遥敢打包票,上下五千年里估计也没几个人能超越他了。
苏遥一路在心里轮番诅咒萧誉和那见死不救的客栈掌柜,不一会儿已经被扛进了房间。
果然,又是老一套。
她的后背重重撞上了床榻,虽然被褥很柔软,但突然被丢下来,脑袋还是有点发懵的。
从前三天两头就要被萧誉像个麻袋似的丢在床上一回,现在好久没有得到这种待遇了,竟然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
苏遥正晕头转向地躺在床上,一眼看到了床边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她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跳了起来,通向门口的路被萧誉挡住了,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往窗口去了。
这里可是三楼,从大开的窗户往下面一张望,苏遥就觉得有点儿眼晕。
但是,为了捍卫自己的清白,她还是义无返顾地站在了床边。
“那什么……你要是敢乱来,本姑娘就跳下去了啊!”苏遥的声音里底气不太足,勉强够撑场面的。
要是换了前世,哪怕是对付一群流氓,她也不至于搞到这么狼狈的地步。
可是穿越到了这里,面对一个妖孽王爷,她简直就是各种没有还手之力啊,想想就郁闷。
说实在的,这男人要是真的想对她做点儿什么,凭她现在的这点儿本事,还真拦不住。
虽然,连苏遥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她是有那么一丢丢喜欢萧誉。
但是,现在还没到那什么什么的时候,至少……她的心理上还不能接受。
所以苏遥双手环肩,摆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来,警惕地看着萧誉。
哼,只要他敢过来,她就……喂喂喂,他竟然真敢过来啊!
看到步步逼近的男人,苏遥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不会吧,难道这家伙那么心狠手辣,真的要逼她跳楼?
不是吧……她现在用的这副躯壳才刚十六岁而已,正是大好年华,这么跳下去,就算是摔不死,断条胳膊折条腿的也不划算啊!
苏遥正在盘算着要不要改个策略,却看到萧誉看向自己的眼神突然变得奇怪了。
“你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他颇为无奈地抬手揉了揉眉心,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抹坏笑。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提醒,苏遥脑子里就更乱七八糟了。
尤其是在看到萧誉唇边掠起的邪气笑容时,她就更加笃定,这人一定是在打自己的主意!
所以,当看到他又走近了一步,然后抬手掠过她的鬓发,撑在了她背后的窗框上时,苏遥的心脏跳得都快要炸开了。
太近了,实在是太近了。
近到他只要稍微一低头,嘴唇都能贴上她的额头了!
苏遥脸色绯红,嘴唇却因为被自己用力咬住了的缘故,微微泛白。
怎么办怎么办?这个妖孽男人,他离得太近了啊啊啊啊!
苏遥忍不住抬起眼睛,正好看到他的目光也从浓密的睫毛下瞟过来。
这一看不要紧,她的心跳登时又加快了几拍。
除了那种电流经过心脏引发的酥麻感觉之外,还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你妹的,一个大男人睫毛长这么长这么浓密干什么,就不能拔下来给她安上啊!
还有,他眨眼睛干什么,想让她被这种暧昧又深情的目光给淹死吗?
就在苏遥心头小鹿乱撞的时候,萧誉却把头更压低了几分。
他暖暖的呼吸拂在她的前额处,声音近在咫尺:“苏遥,你说……”
他的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低,苏遥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无法呼吸了……
“你说……”萧誉拖长了尾音,目光却从她的脸上移开,落到了窗外。
苏遥狂跳的心脏就像是被谁给了一拳似的,速度突兀地慢了下来,心口还难以避免地有了一种添堵的感觉。
嗯,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完全不是她刚才想的那么一回事……
眼前男人的脸已经迅速地变得正经起来了,深邃的眼底藏着她有点看不懂的情绪。
而且,他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怎么在看窗户外面?
苏遥顿时有了一种自作动情的感觉,脸竟然红得比刚才还厉害。
只不过刚才是出于本能的娇羞,而现在……就是因为生气了。
卧槽,她的个人魅力就那么差劲吗?
和她靠的都那么近了,他竟然还有脑子去想别的事,有眼睛去看其他地方?
苏遥莫名其妙的恼火一下子就蹿上来了,这种被忽视的感觉,简直比刚才的窘迫还要命。
等等,等等,她不是不想和这个男人发生什么的吗?
那为什么,现在他摆明了对她没有想法了,她竟然还有种失望的感觉?
一定……一定是她最近内分泌失调了,对,就是这样的。
苏遥正在眼珠乱转胡思乱想,萧誉已经继续说了下去:“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都锦斋?”
都锦斋?不就是他们刚离开的那家店吗?
苏遥本能地扭头跟着看过去,在夕阳的照耀下,都锦斋的瓦片上反射出了五颜六色的光彩,很明显,那是琉璃瓦。
这都锦斋的老板,可真是有钱啊,连屋顶都用琉璃瓦这样名贵的品种来铺。
但是,萧誉想偷偷溜进这种地方干什么?
他今天下午都快把整个都锦斋的布料给搬尽了,还要去哪里干嘛?
哼,充大爷的时候爽快,现在银子花完了,就心疼了吧?
苏遥幸灾乐祸地笑了笑:“你该不会是想偷偷溜进去,把今天花的银子给偷回来吧?不是我说你,花钱的时候你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会儿表现的可就不男人了啊。”
萧誉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都在想些什么啊?”
他真是不得不佩服这丫头了,随时随地都能想到歪处去,是太不把他当一回事了,还是她的想法太与众不同了?
就那点银两,他还未必看在眼里,更何况那还是从苏府顺来的不义之财。
还有,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嫌弃他表现的不男人?
萧誉眸色一沉,陡然伸手扣住了苏遥的后腰,把她往自己胸前压了压。
看到她小巧的耳垂都泛出了红色,粉嫩嫩的特别诱人,他忍不住低下头去吹了口气:“那照你说,什么样的才算男人,要不要……我做点事情证明给你看?”
“……不要不要!”赤果果地被调戏了之后,苏遥强压下自己心里突然而来的悸动,双手用力撑在了他的胸口上,避免让两人之间的距离进一步拉近。
要命了,他能不能被把话说的这么暧昧?
“可是……”这把声音听上去竟还颇有点委屈的意味了,“本王要是不证明一下自己的话,娘子总是觉得我……”这话里蕴藏的危险苗头实在是太明显了,苏遥只好先发制人:“不不不,您哪儿用得着证明自己啊,您从头到脚散发的都是男人味儿,要是您都不男人的话,这世上估计也就没几个……啊不,是这世上也就
铁定没男人了!”
一口气把一大段违心的话都说完,苏遥大大地喘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脸皮也逐渐被磨练厚了。
可不是,这种夸张的奉承话都能说出口,从前的她真是不敢想。
和萧誉在一起,她的脸皮想不厚下去也难,俗话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现在,只要他能放开她,别再保持着这么个暧昧的姿势,她就谢天谢地了。
被他这么近距离的盯着,她觉得自己的脸皮都快要着火了。
看到她和语气迥然相反的表情,萧誉眼角一弯,笑得十分畅快。
伸手把她额前的一绺碎发拨到耳后,又顺手捏了下她滚烫的耳垂之后,他才愉悦出声:“这才是本王的好娘子,乖。”
逗弄这小丫头,他好像永远都不会腻烦似的。
只是,每次都要靠得这么近了,才被她推开,萧誉心里其实还是有几分不爽的。
不过他能看得出来,苏遥的坚持正在逐步的软化下去。所以不要紧,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