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来得太突然,肾移植手术被迫暂停。

长青的病,患得蹊跷,更是来势汹汹,摧枯拉朽般,只短短一两天时间,他整个就陷入混沌里,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300医院,专家会诊。对比他前后的生理指标,经过详细周密的检查。发现他血液里含有一种违禁药物。这种药是违禁品,一般药店都不能出售。只有在三甲以上医院才有。但必须有该医院主任医师的签名才行,而且药性不良反应较重,病患每日服用量不能超过0.05G,若服用过量,会导致肾脏衰竭。而经过

检验,朱长青血液里该药品的浓度极重,他的情况,应该是误食了大剂量的该药物造成的。

在前一天,给长青做完全身检查后医生特意叮嘱,让他晚上尽量少吃,甚至可以不吃,那么,他又怎么会误食呢?

这个时候,外面关于朱首长病重的消息,已经闹翻天了。起因是微博里一张朱首长在ICU病房的照片,有点模糊。这张照片。引起轩然大波。瞬间被疯狂转载,各种猜测接踵而至。

国内媒体还好,被施压。根本不敢报告这则新闻。可国外的媒体,却开始大肆报道,更甚通过外交手段来询问关于朱首长的事。

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断网删贴那样简单了。章诚焦头烂额,原本肾移植给了他很大的希望,他已经让秘书拟好电文,在肾移植成功后发通告公布朱首长病情,却没想到,肾移植被紧急喊停。

章诚的计划被全部打乱,一向温文儒雅的他怒不可揭,要求相关部门立刻立案调查朱首长照片以及朱长青肾衰竭的真相。专家紧急开会,商讨朱首长下一步的治疗方案,即便朱长青治疗过程顺利,至少也需要三个月的恢复期之后才能进行肾移植,而朱首长,估计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更何况,朱长青的病来得太急,情况反复

,什么时候能恢复这还是个未知数。现在最好的方法,是另找肾源。

当端小年来到医院时,长青的病突然加重,他不停的抽筋,很快就被送进了ICU。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吓得魂不附体,立刻给纤羽打电话。

纤羽从香港到澳门,正在赌场里玩得不亦乐乎,她见是母亲的号码,怕被叫回首都捐献器官,根本不敢接,而是关了手机。

一时间,端小年慌作一团,她拉着医生问:“长青会不会有危险?”当她得知,长青或许会因为急性肾衰竭而亡时,吓得晕倒了。

朱润江倒还算沉着,询问长青的医治情况,得知或许会用换肾来医治时,立刻皱了眉。为预防万一,医生还是让端小年夫妻抽血做肾脏配对。

陈曦给欢欢打了电话,将长青的情况告诉了她。

欢欢沉默,良久之后说:“文曦,他的事,以后都不用告诉我了。”

陈曦欲再说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

身在B市的欢欢挂了电话后,拿出那亲子熊的钥匙扣,落泪了。得知长青病危,她心痛如绞,可乐乐呢,她的乐乐因为朱家人的绝情已经去了天堂……叫她如何能够原谅他?

亲缘鉴定报到拿到了,结论是:非直系亲缘关系。意思是,康景逸和陈曦不存在任何血缘关系,他们不是表兄妹。

这份报告,若换在其他时候来,那定是小夫妻相拥欢呼,皆大欢喜的场面。可现在,偏偏是朱首长生命垂危的时候,景逸心里,除了减轻了一些束缚外,却无半点兴奋喜悦。

看着陈曦坐在病床前照顾谷若秋,母女俩精神状态都不大好,憔悴不堪,这个时候,她的所有心思都系在父母身上,似乎,再没有心绪去过问其他事情了。

既然他们早就抛开表兄妹的关系决定在一起了,那有没有这份报告都是一样的,所以,康景逸决定选择暂时保密。等朱首长情况转好后,再拿出来与她分享。

“长青怎么样了?”谷若秋问,利刃虽伤及小腹,但入得不深,并未伤及内脏,她的情况恢复良好,已经能行动自如了,除了伤口偶尔会痛之外,其他情况还好。

陈曦递了杯水给她,心焦成一团了,低语道:“已经送进ICU了。”

谷若秋皱了眉,“小曦,通知你三叔三婶了没有?”担忧丈夫,却也担心朱长青。

“他们已经来过了,”陈曦说。

谷若秋叹息,想到病危的丈夫,又湿了眼,“我想吃紫府路那家水晶蒸饺,小曦,你和景逸去帮我买。”

支走了女儿女婿,谷若秋找到了王鸣,“我也是AB血型——”

人往往会在绝境逢生,很快,王鸣传来好消息,在国内的器官捐献库里已经找到了与朱首长配对的肾源了。

有了新的希望,让谷若秋母女欢喜不已。

专家小组更是沸腾了,立刻着手准备肾脏移植手术。

人的际遇很奇特,在看见曙光时经常会出现困难阻碍。而一向沉稳的王鸣,这回却出师不利,当他找到捐献人时,那人承认自己曾申请器官捐献,可现在她反悔了。

王鸣是肩负了军令状去的,见她拒绝,便晓以大义,以巨额回报做诱饵,可她仍拒绝;后来,他威逼利诱,以权施压,她仍置之不理。

纵使有权,器官捐献也不能强求,这会儿,陷入僵局。

但王鸣并未气馁,几次三番登门造访,可她始终无动于衷。在他第四次出现时,她终于松口了:“让需要我捐赠器官的家属单独来跟我谈。”

既然松了口,那就代表有希望,于是,王鸣很直接的将捐赠人三番四次拒绝捐肾的事情告诉了陈曦。

在一间会所里,陈曦见到了捐赠人,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丁汀。

那时,丁汀迎面走来,穿着火红的大衣,那领口白色的狐狸毛衬得她的小脸如玉般美丽,她见了陈曦,双手揣在衣袋里,仿若以前在柏林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随性而自然的叫了声:“文曦。”东岁叉血。陈曦对丁汀,心里不可能没有任何隔阂,毕竟,丁汀曾那样对她,但此时,那些隔阂早已经抛在脑后,她父亲,需要丁汀的帮助,“丁汀,我父亲病危,需要换肾,”她垦切的说:“我请求你能捐肾给他。”

其实,不用王鸣叮咛嘱咐,她也知道,丁汀这颗肾脏的重要性。

“我是医生,深知肾对一个人的重要性,”丁汀看着她,小脸洋溢着明快艳丽,“可我凭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捐肾给他?”

她话里话外,隐约透露着,她愿意捐,只是,她有要求。

“你想要什么,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都可以满足你。”陈曦说,可心里却无比忐忑,她隐约能猜到,丁汀要什么。“你这么直接,我也就不拐弯抹脚了。”丁汀是个利落的人,她看着陈曦,脸上,是胜利者的微笑:“我要康景逸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