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月不顾狄英愤怒的脸,迈步走进了厅堂里。她走到正中央,见所有人都坐着,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位子。
她冷笑一声道:“连我的座位都没有,这算是待客之道么?”
狄英冷冷道:“就凭你这臭丫头,还想在云诗斋要一个座位。”
陈素月反唇相讥,“昨天我做了个梦,有一只猪和我争座位。我只是慢了一步,它就抢到了座位。猪坐在座位上哈哈大笑,我们猪都坐着,你们人却要站着。”
陈素月讲完笑话,看着狄英阴沉的脸,似笑非笑,很是得意。
云梦瑶坐在上首,面无表情,双眼若流光般看着站在所有人中央的陈素月,微微点了点头。
狄英听出了陈素月的意思,站起身来,大喝一声,“你这臭丫头骂谁是猪?”
“谁答应我就骂谁了。”陈素月说着,往狄英的方向靠了靠。
“刚才你嫌我骂你是狗很难听,现在你又觉得我骂你是猪很生气,像你这么猪狗不如的东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话了。”陈素月说着,耸了耸肩。这个时代,是没有人知道她这个动作的含义的。
“好了,狄英,没必要在这里逞口舌之快。”云梦瑶又说了一句,眼睛直直的盯着陈素月。
“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你是幻砂宫的人?”云梦瑶问道。
“是的。”陈素月也不隐瞒。
“既然你是幻砂宫的人,你该知道我们云诗斋和幻砂宫是死对头?你为何偏偏要来惹我们云诗斋?”
陈素月见云梦瑶说得郑重,只见她脸面虽然柔和,但棱角分明,隐隐的带着一股邪魅之气,看起来云梦瑶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在幻砂宫时,陈素月曾听南宫飞雪说过,枫洛大陆上,她谁都不怕,只是对云诗斋的云梦瑶和夜行门的阿爸所有忌惮。当然,如果夜行门阿爸和南宫飞雪是一路人的话,那她唯一忌惮的就只有云梦瑶了。
南宫飞雪都惧怕的人,恐怕真要动起手来,陈素月并不一定是对手。
“我可没有惹你们云诗斋,我只是路过而已。”陈素月道,“况且,我也不知道颜雨真是云诗斋的叛徒,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不如把她抓住了交给你们。这样还能换来我的自由。”
“你想不想离开这里?”云梦瑶听陈素月说起自由,抛着媚眼问道,这眼神若是男人撞见,恐怕会心神一荡。
只不过陈素月是女的,并不会对这眼神有所感冒。
“想,当然想离开这里。我又不是男人,看到你就不想走了。”陈素月笑道。
云梦瑶突然一笑,脸面上犹如春风,“看不出来,你这张嘴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陈素月继续道,“我这张嘴天生如此,你说吧,你要怎样才能让我离开这里?”
云梦瑶眼珠子转了转,“很简单,用一件东西交换。”
“什么东西?”陈素月问道。
“青玉晶砂!”云梦瑶道。
陈素月嘿的一笑,“那你可找错人了,青玉晶砂可不在我身上。”
“我没找错。根据我得到的情报,青玉晶砂就在你身上。”云梦瑶道。她眼睛向四周看了看,坐在周围的众人突然间异口同声的喊起来,“把青玉晶砂叫出来。”
你们这些人敲边鼓是吧?好,那我就陪你们玩一玩。陈素月心中升起一股疑问,为什么云梦瑶会觉得青玉晶砂在我身上?她是从哪里得到的情报?
如果是有人告诉她的的话,那这个人又是谁呢?
“什么人告诉你青玉晶砂在我身上?貌似这个消息根本就不可靠啊。”
“你别管什么人告诉我的,总之,你不把青玉晶砂交出来,可没那么容易从云诗斋出去。”
旁边一位瘦削的高个妇人站起身来,“喂,小丫头,你还是乖乖的把领主要的青玉晶砂交出来吧,交出来兴许还能放你一条活路。”
陈素月见这人突然站起身来,“我要是不交出来呢?别说我没有,就算是我有,你让我交出来,我就要乖乖交出来么?你是坐着的,我可是站着的。”
瘦高个妇人听陈素月如此说,脸面愤怒至极,这分明是变相的骂她是猪。“你这不是好歹的小杂种,看老娘不杀了你。”
“岳华英岳师姐,您息怒!”云梦瑶道。
岳华英不再说话,坐了下来,怒目的瞪着陈素月。
这时候,云梦瑶左首边一位冷艳妇人道:“这丫头胡搅蛮缠,师妹,我看不如先把她那俏脸画几幅图画,看她说还是不说。”
云梦瑶若有所思道:“师姐这番话很是有理。这样吧,这件事情就交给师姐你来办。”
云梦瑶说着,从宽大的衣衫里拿出一把匕首,放在了那师姐面前。师姐脸面依旧保持着微笑,她缓缓抬起手来,捂住小嘴,“师妹可真是会开玩笑,明知道我怕血,一点也不怜惜人家。”
这番话说得嗲声嗲气,直听得陈素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越是这种示弱的人,越是内心歹毒。
陈素月不由得抬起头来,仔细打量起坐在左首边的这妖媚妹子来。
女子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嘴,一张脸巴掌大,精致无比。衣着宽松,细脖流肩,露出两侧洁白的肩膀,锁骨高挺,犹如一个玉石雕像一般。她坐在一张软皮沙发上,双脚纤细,并未穿鞋,露出一双小脚,指甲上涂着油彩,柔嫩无比。
女子的眼光中有一种摄人心魂的力量,射过来时令人浑身一软,就连陈素月也不例外,她感受到了这股又冷又热的眼神。
“你是谁?”陈素月问道,“介绍一下,这样我才好回答你的问题。”
云梦瑶道:“这是我师姐,人称‘粉罗刹’的涂莎玉。”
“久仰大名。”陈素月急忙双手握拳拜手道,心中却是另一番想法,听也没听说过,不知是从哪个窑子走出来的。
想到这里,她心中不自觉地笑了笑,抬起头来盯着涂莎玉看,越看越像妓院里的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