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卫用手掂量了一下令牌,抬头看陈素月,用严厉的口吻道:“你竟然使用假的令牌,好大的胆子。”
陈素月内心咯噔一声,江少华给自己的令牌竟然是假的,不可能啊。马车里坐着的可是他的妻女啊!
南道江少华被人骗了?
不可能,出发前,她仔仔细细检查过,这令牌做得十分精致,而且后背还有皇家的文印,应该不是假的。
难道是这城卫虚张声势?
想到这里,她再看眼前这城卫,双眼放光,贼眉鼠眼,不断地上下的打量她。她立即明白了,于是赶紧跳下车,从兜里拿出一锭金子,悄悄塞给这位城卫。
“大哥,通融一下,我们赶着回家探亲。家父病危,不知这块假的令牌能不能变成真的令牌?”
陈素月说着,又从兜里拿出一锭金子放在城卫手中。城卫的眼睛在金子的照耀下释放出光芒来,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仿佛很久没有见过如此闪亮的金子了。
他伸手把金元宝放进兜里,以防被别的城卫看见。他的身后,有两个城卫听见他说假的令牌,不由自主的走上前了。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只要说这是假令牌,便可以借故把对方困住,以求榨取钱财。他们用这种方法,已经敲诈了十几个人的钱财了。
陈素月无疑是这些人里给得最多的一个,足足给了两锭黄金。他当然想一个人独得这两锭黄金,不想被别人发现。
陈素月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理,趁着那两个人还没走近,她赶紧在他耳边小声道:“若能放我们过去,再给你一锭金子,只给你一人。”
那城卫听见这句话,耳朵都竖了起来。平时赌马赢得最多的也只是几十两碎银子,如今只是放这人过去,就能够得到三锭金元宝那么多。
他突然间对眼前的小姑娘刮目相看,内心深处的贪婪和欲望突然间膨胀起来。若是把眼前这小姑娘抓住,岂不是财源滚滚来?
想到这里,他突然一阵兴奋,正要动手。陈素月突然抽出腰间短剑,顶在那城卫胸口处。
“别声张,小心人财两空。”
陈素月警告道,那人想要伸出手喊饶命。陈素月立即让他不要声张,“你放我们过去,黄金都是你的。不放我们过去,我就杀你了,你什么也没有。”
城卫一想是这么个道理,也算是他机灵,立即喊了声,“念在你一片孝心,我就放你们过去吧。”
这句话一说,跟上来的两名城卫立即问他怎么回事。
陈素月此时收起了短剑,城卫也装作相安无事,额头上却渗出了汗水。
当两名城卫过来询问怎么回事时,这城卫镇定了心神后,转过身拉着那两人走到了角落。
他对这两人说,这姑娘是皇上派出来的人,她手里拿着皇上御赐的出城令牌,如果我们挡住了她的去路,万一她向皇上告我们一状,皇上追究下来,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两人转过身去往陈素月看了一看。看她一副毫不惧怕的模样,像是自信满满自己能够从明京城里出去。
这两人相互之间看了一眼,同意了城卫的提议。城卫领着那两人对陈素月道了个歉,将令牌还给了她。
陈素月重新上了马车,在大门打开的时候,夹着马车走了出去。
钱真是个好东西啊,能够搞定所有搞不定的事情。陈素月想,看来我要想个办法捞一大笔钱才行。只有有钱,才不会任人摆布。
她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往城外夫子庙赶去。
行了好一阵,来到夫子庙门前的空地上。她依照江少华给他的信号,学着鸟儿呜呼呜呼的叫了几声。叫过之后,周围黑暗的林子里并没有回音。她坐在马车上静静的听,只听见风吹着树叶的声音。
都尉七军没有来?
等了一会儿,陈素月灵敏的耳朵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沙沙之声。她闭上眼睛仔细听,竟然是人快步跑动的声音。有许多人正往她这里赶过来。
陈素月很有些奇怪,不觉警觉起来。
这些人为何如此急促?如果是都尉七军的话,应该是以接应为主,根本就不会急匆匆的跑过来。
突然间,她感到一股无以名状的杀意。
这些人不是来接应她的,而是来杀她的。
她后背突然流出一层冷汗,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听起来人数非常多,几乎已经形成了包围之势。
陈素月往马车上靠了靠,做了个深呼吸,“夫人小姐,坐好了。”
她准备驾着马车从快速围拢过来的人群里冲出去。
她双手拉动缰绳,使劲一拉,身子往后一靠。马儿在她那用力一拉中,嘶叫一声飞奔出去。
刚一起步,无数蒙面的黑衣人从夫子庙周围的丛林里钻出来。每个人手里按着单刀,快步移动着向陈素月砍过来。
刷的一下,马儿身体被砍了好几刀,嘶叫着往前冲。前方出现几人,抬出一座铁栅栏,拦住了马儿的去路。
七八人钻出小树林后,同时向陈素月砍过来。陈素月抽出腰间短剑,往前一划,一道黑色剑影从空气中划过。冲到陈素月面前的那几人措手不及,惨叫一声,身首异处。
陈素月右手上拉,抓住马车一角,身体快速往上,翻到了马车顶部。她蹲在顶部,左手持剑,运起剑影十三决,不让涌上来的黑衣人们来到马车前。
马车里的夫人和两个女儿受到了惊吓,一直惊叫着。这一声声惊叫传到陈素月的耳朵边,令她分了神。
她后背一痛,竟中了几刀。
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陈素月毕竟势单力薄,很快便耗尽了体力。
她看着黑衣人,心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自己来到夫子庙?
难道她和江少华密谈的时候泄密了?是谁隐藏在暗处偷听呢?
情况危急,陈素月来不及多想,拿着剑不断抵抗。
可毕竟对方是进攻,她是防守,很快全身便伤痕累累,鲜血流到了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