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倒是在理。”
“母亲,依永仙看,做护肤膏子,原料是关键,咱们只要毁了乔家村那几十亩地的花草,给冷家警个醒,也就是了。若是一来就冲冷家去,反倒趁了那送信人的意了。”
“这么说,你有办法?”赵怀欣道。
“姐姐只管将这事儿交给永仙去办,保证不会将赵家牵扯进来。”
“好啊,也叫咱们看看张大小姐的本事。”
“姐姐说笑了,永仙是赵家的媳妇儿,理应为赵家做事。”
几人商议完,赵怀远便带着张永仙回院子了,在门口正碰上了白莲。赵怀远连个眼皮都没抬,绕过她就走了。
张永仙回过头朝白莲得意的一笑,气的白莲直跺脚。
“这张永仙绝对有问题。”
不单白莲这么想,赵怀欣也是如此。
“娘,平日里多找人盯着后院,女儿总觉得这张永仙身上,说不出来的怪异。回头,我再给远弟安排几个貌美的妾室过来。女儿瞧着那白莲倒是机灵,母亲多多少少给她点儿甜头。咱们赵家的后宅,绝对不能让张永仙一个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的罪民之女做主。”
“娘明白。”
张永仙回了屋子,便派了素梅去找乔玉林。
赵怀远跟在身边,怎么看怎么觉得张永仙美若天仙,是越发的把持不住了。就连自个儿心里一直惦记的陆娘子,都被他抛在九霄云外了。
“仙儿,从前怎么就没觉得你是如此娇媚呢。”赵怀远手脚并用在张永仙身上作乱。张永仙被他撩的没法,迎合着云雨了一番。
看着赵怀远在她身上如此销魂,张永仙心里冷冷一笑。
赵家,她势在必得。若那老女人敢挡她的路,别怪她手下无情。
且说乔玉林自打被革了功名,便成了乔家村出了名的混混,毕竟有张大少爷给撑腰,他也没什么怕的。后来,这张家落马,乔玉林没了靠山,这才消停了下来。
日日在家混吃等死,可是愁怀了刘氏,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乔玉林就是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眼见着家里的银子都被败光了,连玉生念书的钱都没有了。刘氏终日唉声叹气,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行了行了,成天哭哭啼啼的,嚎丧呢!”乔玉林刚从外头回来,见刘氏这幅样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刘氏闻言,心里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一刀。玉林是秀才老爷,从前对她都是恭恭敬敬,哪里像这般说话。
“玉林……”
乔玉林见她又要发作,赶紧回了自个屋子,将房门紧闭,瞧着她娘没跟过来,这才将怀里揣着的二十两银子掏了出来。
想着刚才素梅跟他说的话,乔玉林阴沉一笑。
“还寻思着没了张大少爷,得赶紧再找个靠山,没想到,靠山自己来了。”如今他可是赵家少夫人的人了,办成了这事儿,有赵家护着,看谁还敢看不起他。
陆家大院儿,众人是忙的脚打后脑勺。闻香馆已经开始装修了。冷夫人替陆知暖找了先生,看好了开张的好日子,正是这个月底,
瞅着也没剩几日了,大家赶紧各自准备,将要搬去闻香馆的东西,都提前摆放好。
另外,陆知暖还叫小丫鬟们自个给自个缝制一套衣服,作为闻香馆的工作服。
这一忙活,就到了晚上。
白日累了一天,大家都早早睡下了。
只是刚刚睡着,忽听院外李老汉急急敲门。
“东家,不好了,花圃出事儿了!”
陆知暖一个激灵翻身坐起,赶紧趿拉上鞋推门出去。
“出什么事儿了!”
“这花苗白天还好好的,夜半小老儿起夜,忽然发现这花苗不对劲儿,一棵棵的都蔫儿死了!”
萧元璟跟着出来,取了披风披在陆知暖身上。“别急,先去看看再说。”
陆知暖心里能不急么,眼看着就要开业了,竟出了这样的事儿。
她本以为最先被下手的会是闻香馆。毕竟黄德中和赵家都在背后调查闻香馆到底是属于谁的。
而她,也早早就安排了人手。
只是没想到,最先出事的竟是花圃。
自打上次唬住村里的人之后,花圃附近就像是自动形成一条隔离带一样,谁也不敢往跟前凑。
而且,乔家村养蜂,还有那些绣活都是她分派的,村里人多半也都是护着她的。根本就不会有人打花圃的主意。
就算是有人,无外乎就是那几个罢了。
从大院儿到花圃不远的距离里,陆知暖心思百转。
当看到有近半数的鲜花全部枯死时,陆知暖更是怒不可遏。
“东家,小老儿刚刚离开时,才只有这几拢,怎么才这么大会儿功夫,就成这样了!”
陆知暖快步上前,只是刚刚踏入地垄沟,便发觉不对。
这几日都是大晴天,虽说花圃每日都有浇水,也只是保持土壤的湿润而已。可此时,这地垄沟里,竟似下过雨般泥泞。
陆知暖还在纳闷,就见身后萧元璟腾空跃起,纵身飞到花圃北侧,一脚将一根空心竹竿踹飞。
萧元璟本就敏锐,他一到这花圃,就听到丝丝的流水声。
陆知暖这片花圃正在大月山脚下,顺着大月山的斜坡缓缓绵延下来。萧元璟顺着竹竿往前走。果见那坡地南侧有一个坑。而竹竿的尽头,正是这个坑。
他眼见着坑里的水顺着竹竿流下。
不过,这个坑虽然原先就在这里了,只是这坑中并没有水。
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俯身取了点儿水,又原路返回,将上边的情况说给陆知暖,并叫人将这水送到孙太医那里检验。
墨清几人则赶紧将那坑里的水淘干净。
只是,这半数的花,全都枯死了。
“将这些枯死的花,都拔了吧。”陆知暖淡淡说道。
事已至此,生气无用,首先要将这一片狼藉处理好,再想应对之策。
没过一会儿,孙行敏过来了。
“夫人,这水里被下了枯木毒。顾名思义,枯木毒就是能令植物尽皆枯死之毒,且但凡沾染枯木毒的土壤,也将寸草不生。”
“可有解?”
“夫人放心,明日即可配出解药,解药混水,浇在土地上,毒性可解,且不会影响其后所种植的作物。”
“有劳孙太医,这么晚还要跑一趟。”
“夫人太客气了,都是老夫应该做的。”
陆知暖清算了一下受损花苗,多半都是玫瑰,茉莉,天竺葵。蓝莲花花苗极难得,她专门圈了一块地种植,故而并未受损。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事儿是谁做的,陆知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熟悉乔家村又和她有过节的,也就是那乔玉林了。毕竟,他是有前科的。
闻香馆落成,她要将乔家村里这些臭鱼烂虾一并解决了,毕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更别说,有时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唐禹,去冷家工坊取红色白色紫色三色细纱布来,拿回大院儿,将丫鬟小厮们都叫起来。”
“是,夫人。”
“墨清,你带人去大月山剪些树枝回来,要带叶子的。”
“是。”
“李叔,您辛苦些,在这儿盯着。免得我剩下的那些花也遭了殃。”
“诶诶,东家放心。”
回了大院儿,大家都已经起床在院子里等候了。陆知暖叫大家全都进堂屋。
她拿过红色细纱,用剪刀裁剪一条,只见弯弯绕绕几下子,就弄出一个花朵的形状。
众人无不惊奇。
“小丫头们在家里做花,小子们去花圃,将墨清拿回来的树枝按序插好,待花做完,将假花朵绑在树枝上。天亮之前,务必弄完。”
“是,夫人。”
“你在用障眼法?”萧元璟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灵活的手指摆弄着那些细纱,说话功夫,就弄好了一朵。
“没错,若那人明日一早发现,咱们的花圃仍旧安然无恙,他定会继续采取措施。咱们只需派人在花圃周围守着,到时必能抓个现行。这次不管是谁,我都决不轻饶。”
众人忙活了一晚上,终于还是在天亮前弄好了一切。
初升的太阳洒下温暖的光,远远望去,那花圃一切如初。
“天啊,夫人,这看着像是真真的花儿呢。”菊湘兴奋道。
就连萧元璟也是惊奇不已。夜里看不分明,如今看来,竟是这般美丽。
陆知暖特意叫人浇了水,在日光映照下,‘花朵’上沁着点点水珠,异常耀眼。
“大家忙了一夜,都回去歇息吧,今儿个给大家放一天假。”
“多谢夫人。”
乔玉林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晃晃悠悠的进了山,瞧见坑里的水都放干净了。又顺着坡道往下看,发现那花圃好好的呢,他竟骇了一跳。
“他瞅瞅坑里的水,又瞅瞅顺着坡道往下延伸的竹竿,都好好的呢,怎么会没事儿呢。”他挠了挠头。“莫不是药粉放的太少,水放的太多,没效果了?啧,一定是这样。”
乔玉林懊恼的拍了拍头,早知道就多加点儿了。
“得,晚上再来一趟便是。真是瞎耽误工夫!”
为了怕那树枝蔫吧了,陆知暖叫人轮班去花圃里浇水。眼看着天色渐晚,陆知暖冷冷一笑。
“唐禹,去请里正和族老。”
“是,夫人。”
“墨清,去衙门报官。”
夜半三更的,黄德中本不想搭理。可一听是乔家村的事儿,他赶紧翻身起床。
那徐渭徐大人就住在乔家村孙太医的家里头,有这两位大咖在,就是狂风暴雨,也得赶过去。
人家是钦差,你若怠慢了,那还不是说参你一本就参你一本。他一个小小县令,哪儿得罪的起啊。
黄德中心里无限怨念。“这二位大老爷,啥时候能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