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苏素爱心泛滥,对司焱煦满怀同情心之际。
司焱煦做出一副伤心萎靡状,引得苏素跟他回了厢房,好一通安慰。
“过去的事便让他过去吧,要不要喝点水?”
苏素难得的殷勤备至,端起茶杯哄着司焱煦。
“嗯。”
司焱煦伤春悲秋地点头。
其实他并没有多难过。
虽然端懿公主对他毫不关心,但毕竟他与端懿也没什么感情。
只是,苏素因为怕他伤心,对他特别地关怀、体贴,这让司焱煦忍不住继续做西子捧心状。
苏素还从来看过司焱煦如此心灵脆弱,反倒激起了一种莫名的母爱。
“王爷,县主,苏夫人来大光寺进香,已经到了门口了。”
夏至的到来,打断了司焱煦的表演。
“她来这里干什么?”
司焱煦很是不满,没看苏素正打算亲手喂他喝茶吗?
苏夫人早不来、晚不来,难道是诚心跟他作对?
“她不是脸上受伤,伤痕还没愈合吗?”
苏素更是奇怪。
以苏夫人要面子的程度,怎么会愿意顶着满脸的伤疤到处走?
大光寺是定国国寺,来进香的达官贵人也是络绎不绝。
苏夫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遇到几个熟人,不怕别人背后嘲笑她吗?
“听说……苏眠月至今还被留在宫中‘养病’,不知何时才能‘病愈’,宫中有人传言,说苏眠月的病越养越重了。如今,以苏夫人的身份,直接求见皇后和贵妃,恐怕是没人会见她……”
夏至把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难道,苏夫人是听闻端懿公主在这里,特意想来求见公主,请公主出面为苏眠月求情?”
苏素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能让苏夫人带伤上阵的动力,也就只有苏眠月这个宝贝女儿了。
说是在宫中养病,实际上,参加宫宴的人谁不知道,苏眠月是因为惹是生非,被皇上皇后以“养病”之名,留在宫中,大惩小戒。
虽然对于皇帝来说,这处罚极轻,打着的也是养病的名号。
可对于苏夫人来说就是抓心挠肝了。
“公主怎么可能答应帮她。”
司焱煦冷嗤一声。
端懿公主连自己的亲侄儿都尚且不顾,还会去管跟她关系并不亲近的苏眠月?
而且端懿公主现在自顾不暇,想起李柔嘉的事就心痛不已,再看苏眠月又不是快死了,不过被关上几天,她不骂苏夫人一顿都是好的了。
“王爷说得是,可这……如果苏夫人被公主拒绝了,又得知县主也在这里,会不会来求县主?”
夏至很担心。
无论苏夫人做了什么,她在名义上依旧是苏素的母亲。
正所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如果苏素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她,一定会落下一个不孝的名头。
苏素听到这里,却坐不住了:
“我们去看看吧。”
既然现在还不能揭穿苏夫人的真面目,那她惹不起,躲得起。
司焱煦无奈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尽管前院的大殿中人声鼎沸,香火如云,但苏素还是轻易地分辨出,其中一行人就是苏夫人和苏府的几名婢仆。
因为,苏夫人的脸上罩着一层薄纱,看起来十分显眼。
而且,尽管她把脸遮起来了,从远处看,却能看出苏夫人脸上有几处颜色异常的疤痕。
显然苏夫人之所以用这么透明的薄纱,便是为了让患处能够透气。
苏夫人手拈起几根香,跪在佛像前念念有词,显得十分虔诚。
苏素顿时觉得好笑:
“你看那些平时作恶多端的人,为什么却总觉得老天会保佑她们?”
司焱煦琢磨着她这句话,也觉得很有道理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苏夫人已经祈求完了,便匆匆往后院走去。
半路却被一个和尚给拦住了:
“不好意思,这位夫人,大光寺的后院,没有住持的允准是不能进入的。”
不论是想在大光寺小住,还是听元深住持讲佛法,都要事先预约了,才能进入。
苏夫人抿了抿唇:
“这位法师,我有事想求见端懿公主,有要事,不会耽搁很长时间的,能否请法师通融一二?”
和尚犹豫了,他也看得出来,苏夫人一脸急色。
可是,师父已经说过了……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来得可是不巧了,公主今日已经去了后山祈福,女施主今天是见不到了。”
元深正好走了过来,听见了两人的对话,便好心地向苏夫人解释。
“这……既然公主不在,那我还想见一见安平县主,听说她这两日在大光寺中祈福,不知大师……”
苏夫人自然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元深,又小心恭敬了几分。
元深看了苏夫人几眼,露出慈和笑容:
“这位应当就是苏夫人了,至远,你去后院厢房看看,县主是否在里面?”
“是。”
名叫至远的小和尚急忙离去。
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堵墙后面,苏素和司焱煦对视了一眼。
看吧,苏夫人果然是想来大光寺找说客。
“她怎么不去找三皇子呢?”
苏素忽然想起,苏眠月不是有个未婚夫三皇子吗?
三皇子去求皇上,可比她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去求,要合情合理得多了。
“三皇子从树上下来后,便生病了,在府中闭门谢客呢。”
司焱煦想起把三皇子挂到树上的事,依然觉得好笑。
得,这又病倒了一个。
三皇子是真病,苏眠月是弄假成真的病。
谁能说这两人不相配呢?
明明是天生一对,同病相怜嘛!
可不知道,三皇子得知,是他的太子大哥的大老婆,硬要将他的未婚妻留在皇宫中养病,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苏素正在思忖,那至远已经匆匆赶回来,到元深和焦急的苏夫人面前施了一礼。
“抱歉,苏夫人,县主此时并不在房中,小僧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元深也淡淡笑道:
“苏夫人,县主毕竟年轻,祈福也不可能成日留在厢房中,或许是到其他地方去了,还请夫人改日再来吧。”
改日,改日!
她的眠月哪里等得到改日!
皇上再不把眠月放出来,眠月还不被宫中那些奴才磋磨死?!
苏夫人虽然气恼,甚至怀疑公主和苏素对她避而不见,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晦暗地告别了元深,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