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露惊慌失措，她的下巴开始发颤，阿莲敲打桌面的声响像是鼓点，她在看戏，她知道这俩人关系匪浅，也想看看后续。
“你到底要干嘛啊···放开我···”
李梦露现在根本没有足够多的力量挣脱南国，她很哀伤。
“水盆里的东西怎么回事？”
南国很紧张，更心疼，别说是李梦露了，就算是陌生人如此这般他也要上前问一句，何况还是她。
何况···
造成她如今悲剧的原因也有南国的放松与漠视。
他很亏心，所以想要弥补。
李梦露看看阿莲，阿莲回过头，佯装视而不见。
南国挡在李梦露的面前，他来过这里很多次，李梦露都对他避而不见，这一次，南国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理了。
他一定要搞清楚李梦露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阿莲，你有没有带李梦露去医院检查过。”
南国盯着李梦露，说话却是对着旁边的阿莲。
阿莲说：
“我问过，她自己不去。”
“是吗？”
南国轻声问李梦露，李梦露踉跄了几步，坐在了阿莲旁边的位置上，阿莲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浑浊的开水。
她已经很久没走出那间屋子了，自见过南国以后，李梦露刚刚振作起来的精神再次萎靡消沉。
“不用管我，我很好，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李梦露的声音也有些轻微发颤，就像她现在的样子一样。
三个人坐在一起，各怀心事。
“我很好···我很好···”
李梦露盯着桌上那杯浑浊的白开水，就像是在自我催眠。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上次说自己服用了血清，还有那些人实验，什么人体实验？”
南国很着急，他发现李梦露的脸色很难看，很苍白，毫无血色。
之前一直都以为只是人体实验，可是配合刚才李梦露的呕吐物，南国发现她的状况不容乐观。
“三型诺维乔克神经毒剂的原型，就是在我身上试验出来的，还有纠正和唤醒的意识行为操控，他们想利用药物来加快这一进程，我服下的血清可以中和体内的毒素，这导致那些药物失效，我捡回来一条命。”
李梦露说完，南国大为震惊，没想到他们后来收到的诺维乔克神经毒剂居然是用李梦露的身体来进行的开发试验的！
她居然成了零号病人！
毒液浑浊，渗血而成，想不到那些作孽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南国深以为愧。
“什么···纠正唤醒？”
阿莲叼着烟卷，不明白俩人的对话。
“可以让患者体内的激素水平发生质变，并且改造他们的意识形态，让原本有缺陷的记忆和意识形态根深蒂固，甚至可以篡改患者的意识的和行为。”
阿莲开始把这种医疗手段运用在她的幻想里，要是这样的话，那些不太光彩的客人是不是就能重振雄风了？
那可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
“你傻笑什么呢？”
南国用责备的目光瞪了阿莲一眼，阿莲尴尬掩饰。
“他们为什么要在你身上进行这些人体实验？”
南国很揪心，李梦露茫然地抬头看着南国说：
“我不知道，我只是听他们说起过什么AI梦境发生器，在我服用下血清后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我只知道这些。”
AI梦境发生器？
当初那颗迪斯科舞球？
南国想起了那个怪异的设备，事发突然，他逃离了疯人院，还没有弄清楚那个东西的用处。
想必秦寿已经弄清楚了，还有傻子，可是从傻子身上南国根本无法得知任何自己想要的消息，傻子很迷糊，他被催眠了。
“你为什么会···呕吐出那种东西？”
南国知道李梦露现在的情况很严重，李梦露惨笑着说：
“不良反应罢了，习惯就好，不劳挂念。”
她越是这样南国越觉得心痛，是何等的磨难才能让一个如此高傲的姑娘沉沦堕落？
那些人究竟有多么丧心病狂？
南国想不通，他攥紧了拳头，青筋暴起。
阿莲看南国的状态很不正常，她马上抓住南国的拳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南国的喘息逐渐平复，他睁开眼，对李梦露说：
“走，我带你去医院。”
李梦露已经站起来了，她晃晃悠悠地朝自己的小黑屋走去：
“给我时间，我会慢慢恢复的，不用管我···”
望着游魂一样的身影，南国只想拯救，可是阿莲按住了他，她告诉南国不要冲动，现在李梦露的状态很不好，一旦用强，很容易适得其反。
“难道只能这样每天看着她遭罪吗？”
南国很压抑，阿莲的话里没有安慰，李梦露已经走到了房门前，她忽然回头说：
“对了，废弃物处理的事情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什么废弃物处理？”
南国没听懂，李梦露的神情很淡漠：
“哦，那算了，你们研发的PPTC在我身上也用过，我听他们说，是找了当地一家化工厂解决的废弃物排放问题，因为排放不达标，还造成了很严重的问题，我知道那时候你已经是院长了···所以···”
李梦露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茶茶忽而转身，李梦露声音里的落寞戛然而止：
“算了，与我无关。”
她轻声关紧了房门，南国陷入了沉思当中。
废弃物不达标？
自己当初怎么没听说过？
这些事情应该都是秦寿在负责的呀？
他为什么没有说？
当地的化工厂？
南国生出一种很不好的猜测，他转过头问阿莲：
“三合集团对外合作的机构有哪些？”
阿莲摇摇头：
“如果你问我三合集团有谁来过我这，那我可能还记得，合作机构？不好意思，我这不接团，忙不过来。”
南国翻了一个白眼，阿莲再一琢磨，拍了拍巴掌：
“笨呀！手机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对外的合作机构肯定都有网站公示的。”
“可我没有手机。”
南国很无奈，但这是事实，他没有手机，他是与社会脱节的边缘人士。
阿莲怔了一下，转身从柜台里拿出一个手机丢给南国：
“喏，拿着吧。”
“给我的？”
南国很诧异，阿莲这么大方？
阿莲的脸色有些躲闪的意味，她胡乱摆摆手：
“让你拿着就拿着，哪那么多话呀。”
南国望着手上崭新的苹果手机，马上想起这该不会是门罗集团的产物吧？
翻过来再看看，嗯，咬了一口的苹果，正常，安全。
也没多心，南国打开手机，登陆网站，查询公示内容。
果然，一行合作机构的名单列在三合集团的网站里，南国看到了一长串名字，那些合作机构的名称林林总总，但有一个名字让南国心神不宁。
春天镇精神卫生康复中心！
疯人院也是三合集团的合作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