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好的身影有些踉跄,不知道在院长那里经历了什么,南国靠在病房的门上,等待与郑好的正面交锋。
郑好慢悠悠走了过来,快到病房门前的时候,也注意到了南国,郑好抬起头,诧异和惊慌一闪而过,随后整张脸都被愤怒给充斥了。
郑好没有说话,也无话可说,面前的南国让他有一种冲上去殴打的感觉,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住了:
“你···来干什么。”
南国看到郑好的拳头攥紧了,他能理解这种无力的愤怒敢,他指了指病房的门,然后竖起一根手指比划在唇边说:
“进去说。”
郑好咬紧了嘴唇,走过来的时候一直在粗喘,他想了一下,还是把门给打开了,动作很僵硬,南国心里暗爽。
两个人走进了病房,郑好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神情很落寞,用手胡乱抓起了头发,再抬起头望向南国的时候,郑好的表情转折成了复杂:
“是不是你干的?”
南国没有着急回答郑好,而是先打量起了郑好的病房,这同样是一间宽敞的病房,单人间,摆设很简单,但也很讲究。
为什么说是讲究呢?
因为南国从来没见过路易威登的垃圾桶,更没见过范思哲的牙刷,爱马仕的桌垫上摆放着一瓶依云,南国心想到底是个有钱的公子哥。
整个屋子给人一种暴发户的感觉,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全都是名牌,南国不知道郑好从哪弄来的这些东西,但是他不难想象这里面有多少家族运作的成分在里面。
拿起一双杜蓬的筷子,南国看到桌上还放着香奈儿的瓷瓶,打开闻了一下,南国点点头,再有钱也离不开老干妈···
放下辣酱,南国坐在郑好对面的椅子上,高人一凳,郑好最在床上,像是等待教训的孩子,南国抱着肩膀说:
“咱们今天开诚布公,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背地里也做了很多事情想坑我,但最后的结局都···不甚理想。”
听到这,郑好猛然站了起来,他一下子冲了过来伸手抓住南国的脖领,巴掌都扬起来了:
“你···你说!当初坑我在草坪上误伤了疯队长,是不是你早都算计好了!还有,这次···那···”
郑好的处境很尴尬,他不能很直白地说出来是自己打算给南国下毒,因为这样就相当于承认自己下毒了,当着被害人的面这种话一般人是无法说出来的。
南国没有反抗,他静静地看着郑好,过后轻轻把衣服给弄好,坐在椅子上,用一种平淡无奇的声音说:
“全都是我干的,自始至终,所有的意外,都和我有关。”
“你···”
郑好跌坐在了床上,虽然对于这个结论他早已有了猜测,可是听到南国这么坦诚,他还是一是无法接受,南国看着郑好的反应,心想差不多了,于是站起来说:
“你坑我,我又反过来坑你,无可厚非的事情对吧?你可能在想我很歹毒,也可能觉得我很可怕,但你想过我为什么要加倍的报复你吗?”
郑好被问住了,愣愣地说:
“为什么啊?”
南国没有马上回答,他在等郑好的焦急达到满额,果然,就停顿了几秒不过,郑好就忍不住了,也站起来来到窗口,不住地问南国:
“到底为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要坑你的?是不是有人通风报信!”
南国不说话,望着窗外,好像在望向答案,郑好顺着南国的目光也看了过去,正巧一个人路过,神情冷漠,步伐轻快。
李柏日···
郑好一看到李柏日就恍然大悟了,再回看南国的时候,表情都扭曲了:
“你···李柏日要你这么干的?这···为什么啊!”
南国转过身子坐下来,拍了拍郑好的肩膀,再用手指了一圈病房里的摆设,他说:
“你自己看看,这些东西暂且不说要多少钱,哪怕是在疯人院里,值多少拼图?李柏日前阵子听说是丢了不少拼图,后来谁给他填平的?再想想,他的办公室是什么地方,能随意丢东西吗?那拼图是真丢了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呀,何况你给他找了多少麻烦了?他是不敢动你,可如果是借着其他病人的手把你给除了,可就跟他没关系了。”
南国说完,郑好震惊失色,他怎么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状况,可人就是这样,一被某个人吸引了注意力,哪怕这些说法里面有多少荒谬,怀疑也会让不信任的程度翻倍。
他怔怔地说:“对啊,我爸说···他胃口很大···想借着这次回来再去争院长···然后在机构里把其他高层都挤下去···这么说来···妈的,我现在就去找他!”
郑好很愤怒,说话也没了分寸,听到他所说的话,南国耳朵都竖起来了,郑好一家果然跟这个机构很很深的关系,现在不方便多问,以后一定要搞清楚。
可郑好刚要冲出去,却又站在门口了,他怀疑地回过头来望向南国,一字一顿地说:
“不对啊,小子你别蒙我,是不是又打算坑我?他让你给我挖坑下绊,你怎么会来告诉我?我可不信你有这么好的心。”
南国笑了一下,等的就是你这么问。
“李柏日要借我的手,合理正当地把你给弄死,他不愿自己出手,就寄托给了疯队长,结果疯队长这个···情况很特殊,你想想,知道他想法的人有几个?哪怕是院长可能都不了解,只有我知道,等到你被他铲除之后,你在疯人院里的拼图他肯定也会想方设法拿到手,那我是不是就很多余了?你说我能有好吗?他之前给我电击就是一个苗头,现在不跟我见面更是为了日后避嫌,我也是看出来了,这才找你摊牌。”
“找我摊牌有什么用?你以为我就会放过你吗?”
郑好面目狰狞,南国不为所动:
“知道你父亲有势力,哪怕他能把李柏日给灭了,那疯队长呢?他现在可是认准你了,不把你给弄死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可是院长看中的人,你怎么办?”
“我怎么办?”
现在郑好是被南国牵着鼻子走了,什么都要问上一句,南国很欣慰。
“笨啊你,去跟院长坦白啊,疯队长只听院长的,李柏日也在背地里和院长较劲,你跟院长说了这么一个秘密,院长肯定会选择原谅你呀,也会帮着你开脱。”
郑好琢磨了一下,有些不妥:
“那也不行啊,这不把我自己交代进去了,事情都是我做的,回头来我说人家要竞争院长,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要承认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那我不就凉了?”
“你说是李柏日授意你做的呀,他让你在疯人院里捣乱,到时候你们高层就会觉得院长管理不周,然后李柏日趁机上位,多么合情合理的解释。”
“这···院长要是找他对质,怎么办?”
“不可能,你这么说,院长肯定要想办法善后,他才不会去问李柏日,何况你这样还能帮我,以后就没人为难我了,疯队长也会转移注意力,皆大欢喜,你看,我帮你这一次,咱们扯平了吧?”
郑好站在门口,神情复杂地看着南国,南国的表情很认真,没有半点戏虐,却有着循循诱导的诡诈。
郑好反复想了很久,既然他现在认定了元凶是李柏日,那南国在他心里就变得可有可无了,他找到了另一条发泄愤怒的道路,他迟疑地伸出手:
“那以后···咱们谁也别给谁挖坑···这事···就过去了?”
“扯平了,以后统一战线?”
“嗯,统一战线,我现在就去找院长坦白!”
“兄弟?”
“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