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小女孩儿歪着脑袋,拉着母亲的手,用稚嫩的声音询问着。
“嗯!”母亲想了想说:“娘亲最大的愿望,就是苍穹境能变得太平,不再有杀戮,然后咱们一家人,可以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那爹爹,您的愿望又是什么?”将头转向另一边,小女孩儿再次出声询问。
“你娘亲的愿望,就是爹的愿望。”溺爱的抚摸着小女儿的脑袋,父亲这般回答着。
“你们是谁?”用力的揉揉双眼,夜泠兮清楚的听见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对话,却始终看不清他们的容貌。
那模糊的画面,似曾在哪里见到过,总感觉自己就这三人中的一人,移动着脚步向前走去,企图靠近一些看个清楚,然而愿本就模糊的画面竟在瞬间破碎开来,眼前漆黑了片刻,眨眼之后另一个画面却又出现在她眼前。
“泠兮,在我回来前,你好好照顾自己,切记不要相信任何人。”
身着黑袍的男子背对着她,高大的背影让她感到亲切熟悉,自从与李璟临相识后,这个画面曾在她梦中出现过许多次,看着那背影渐渐消失,她心急如焚的追了上前,大喊道:“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李璟临?”
“你好大胆子,敢直呼王爷名讳!”
尖细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夜泠兮猛然惊醒,抬起头眼中一片迷茫,半晌后才知后觉的发现,原来方才所见所闻竟又是一场幻梦。
睡眼朦胧的转头瞧向将她惊醒之人,身旁的不是别人,正是娇美动人的沈云初,此刻她正瞪着一双美眸,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是想把夜泠兮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刚醒来就对上这样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夜泠兮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的问道“沈美人,你怎么过来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被怨怒冲昏了头脑,沈云初不顾尊卑的冲着她大声嚷嚷道“你最好老实交代,王爷是怎么受伤的?”
不想让她知道得太多,夜泠兮半真半假的说:“王爷是去查孩童失踪案的,后来遇到了刺客,所以受了伤。”
“胡说!王爷去查案怎会带上你?”双手叉腰,沈云初一脸不信任的继续质问道:“如果是遇刺,那为什么王爷受了伤,你却完好无缺?你既然回来了,又为何迟迟不通传御医来为王爷诊治?哼!我看分明就是你想谋害王爷。”
这话听起来总感觉别扭,难不成也要她伤痕累累的才无罪?且这毫无逻辑的推测,让夜泠兮不得不去怀疑她究竟长没长脑子。
被她的愚蠢给打败了,夜泠兮欲哭无泪的叹了口气:“沈美人,麻烦你动动脑子好吗?如果我要谋害王爷,那我又何必将他带回来?之所以没有传御医,是因为我已经带王爷去看过大夫。”
“休要狡辩!无论如何你都有嫌疑,王爷不能留在你这里。来人!送王爷去云翠院。”蛮不讲理的说着,沈云初立即招手,示意下人将昏迷中的李璟临带走。
“住手!”倏然起身挡在众人面前,夜泠兮脸色一沉,对着沈美人怒斥:“王爷有伤在身,经不起你这般折腾。”
“你有谋害王爷嫌疑,王爷不能留在你这里。”毫不示弱,沈美人看向正不知所措愣的家奴,大声吼道:“你们还愣做什么?”
“你敢!别忘了我才是王妃,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愤怒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夜泠兮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无理取闹的沈云初身上,恨不得给她一记耳光。
似乎一早就知道她会端出王妃的架子来,沈云初不急不躁的从怀中取出了王妃印鉴,洋洋得意的说:“你是王妃没错,可是王爷却把印鉴给了我,府里的事宜都是由我打理的,如何不能做主?”
看着她手中的印鉴,夜泠兮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没想到当初李璟临从她手中夺回了印鉴,竟又给了沈云初。果然!在他心里只有沈云初,他们情投意合,而她却是显得那样的多余。
罢了!罢了!既是如此,那便将李璟临交给她好了,相信她定不会伤害他。
想到此处,夜泠兮默默让到了一旁,任由着沈云初小人得势般招呼着下人将李璟临抬走,心里忽然感觉空落落的,胸口是似被什么给堵住了一般,十分的难受。
“王妃,不好啦!不好啦!”沈云初前脚才刚走,喜儿就一脸惊慌的冲了进来,张牙舞爪的说:“王妃,皇上派了人过来,点名指性要拿你入宫问话。”
“慌什么,不就问个话嘛!”听完喜儿的话,夜泠兮不以为意,她早算准了会有这么一出,儿子受了伤,当爹要是不闻不问,那才是奇了怪呢!
闷闷不乐的撑着下巴,她还真有些羡慕李璟临,有爹有娘,还有众多的兄弟姐妹,受了伤更有一大堆人关心着,不似她,除了师父和小师侄,几乎没人在乎她,想她灰飞烟灭的人倒是多不胜数。
正想着,门外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群身着黑色盔甲的侍卫,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为首的侍卫也不对她行礼,神色严肃的招了招手吩咐道“来人!将幽王妃拿下。”
不等夜泠兮发话,两名侍卫已然上前,将粗重的手镣铐在了她的手腕上,毫不客气的将她拧了起来,押着她便往外走。
“喂!你们干什么?”被迫无奈的跟上侍卫的脚步,夜泠兮一阵错愕,心说不就是问个话嘛,怎么搞得好像要上公堂一般。
无人回答她的问话,侍卫一路押着她走出了幽王府,径直朝着皇城的方向而去。
太极殿中!
年过半百的皇帝李臻,端坐在台阶之上的宽大龙椅上,龙袍加身威严至极,爬满皱纹的脸上,明显的带着怒意。
“臣媳参见父皇!”站在台阶下,夜泠兮落落大方的行着礼,带动了手镣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视线匆匆扫视了一眼与她一同站在大殿的几人。
除了之前率先带着幸存孩童下山的几名侍卫外,齐王李崇炎竟也在此处,夜泠兮不由好奇,心想他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夏侯月!璟临究竟是如何受伤的,你最好如实交代。”
正疑惑间,夜泠兮忽闻李臻质问,立即收回了心神,抬头解释:“回父皇,王爷与臣媳本是出府游玩,而后王爷得了些关于孩童失踪案的线索,于是前去搭救那些孩子,再后来就遇上了刺客,事情就是如此。”
“你此话疑点颇多!”不等李臻开口,李崇炎倏然上前一步,正色瞧着她道“方才听这几名侍卫描述,给璟临线索的男子,似乎是你找来的,那人现身在何处?璟临从小习武,身手并不弱,却也重伤昏迷,你又是如何带着璟临全身而退的?”
“妾身与那人并不认识,遇刺之时,是他出手帮助妾身和王爷脱身的,后来他便自行离开了,妾身因担心王爷,所以并未留意他的去向,实在不知他身在何处。”语气平静的回答着,夜泠兮将来时想好的说辞说了一遍。
“胡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李崇炎声色俱厉的继续质疑:“你若真担心璟临,为何不在第一时间传御医诊治?另外,听这几名侍卫讲述,你与那男子曾在暗巷之中暧昧不清,璟临还曾动怒,可有此事?”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夜泠兮撇了身旁那几名侍卫一眼,“妾身确实不认那人,只是为了失踪案的线索,才追赶他至暗巷中,不知暧昧不清从何说起?妾身在带王爷回府前,已经找过大夫为王爷诊治过,所以才没有传御医。”
“休要狡辩,这里一共六人,难道六双眼睛都看错了,都在冤枉你不成?是不是你与那男子私通被璟临发现,想要杀人灭口?那些孩童失踪事情是否也是你与那男子所策划?”句句点在疑点之上,李崇炎言语之间咄咄逼人。
黛眉微蹙,夜泠兮心知自己现在有口难辨,遂提议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不待王爷醒来,再来审问?”
不理会她的提议,李崇炎快速转身,面向李臻恳求:“父皇,幽王妃失德,令皇家颜面扫地,断不能轻饶,请父皇立即下旨治罪。”
“这……”犹豫的看向众人,李臻虽年近半百却不昏庸,在他看来此事还有诸多疑点,若真如李崇炎所判断的那般,那么她为何要带李璟临回王府,又为何要毫发无损的惹人怀疑。
如今证据不足,再加上夏侯家手握重兵不宜得罪,再三斟酌后,李臻开口道“先将幽王妃打入天牢,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夺。崇炎,此事就交由你来办。”
“儿臣领命!”恭敬的回应着,李崇炎心中冷笑不止。
心知如今有口也说不清,夜泠兮也不再多做辩驳,默不作声的被侍卫押出太极殿,心头郁闷的想到,当初她火烧齐王府,李崇炎肯定对她有所怀疑,如今落在他手里,还不知道这阴险的家伙要怎么对她。
无奈的叹了口气,此刻她只期盼李璟临能快些醒来,如此她才能早日洗脱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