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佑的脑袋就像是被狂风骤雨摧残过了一般,满脑子全都凌乱成了一团浆糊。
可随后的求生意识支配着他快速做出决断:“你快走!”
这些话,千万不能让三哥知道了。
然而等他拉开门准备推马雅雅出去的时候,正看着门口站着的几个人影。
纪承郗的脸上面无表情,可那双幽邃的眸子,沉冷得快要结冰。
欧阳佑呜呼哀哉。
三哥他肯定全都听见了!
……
都晚上九点了,纪承郗还没回来。
叶柒柒望着窗外已经黑沉如墨的夜,手里握着的手机划开页面,顿了顿,又随后锁上了。
“不急,再等一会儿。”
她现在满心的喜悦与欢喜,像是怕打电话过去,也会忍不住暴露自己甜蜜小情绪。
等他回来,她就把那张卡给她,然后结束他们之前的债务关系,以平等的关系重新地开始。
她会告诉他,嫁妆先欠着,以后她会好好努力,一点一点地向着他靠齐。
还有纪羽的名字,真好听,独一无二,不可或缺,她以后一定要天天多叫几遍。
还有……
纪承郗,我喜欢你。
我想跟你,一辈子都在一起。
……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得叶柒柒歪着脑袋,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她抱着枕头一个重重点头,瞬间清醒,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身边笼罩着一个阴影。
一侧头,就看见床边站着一个身姿欣长挺拔如松的人影,那灯光下的一张刚毅面庞,英俊得有些过分。
她清媚地扬起嘴角,唇边笑弧灿烂飞扬:“纪承郗,你终于回来了!”
“嗯。”
纪承郗紧紧地盯着叶柒柒那张脸,她的嘴角带着一个漂亮的弧度,弯成月牙儿的眼睛也带着笑,看他的时候,那目光晶莹明亮,仿佛没有丝毫的防备。
真的,没有丝毫防备吗?
叶柒柒听着这硬邦邦没有感情的单音节,也是愣了一下。
“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你好像……不太高兴?”
纪承郗身上还穿着正装,也没去换衣服洗漱,而是就在叶柒柒的旁边坐下,伸出手掌抓住了她的手。
修长硬朗的手指在掌心间游走,他漫不经心地道:“工作上遇到点麻烦,已经解决好了。”
“怪不得你今晚这么才回来呢。”叶柒柒的小手被纪承郗弄得有些痒痒,“咯咯”笑着想要抽出来,却被男人紧握着不放。
纪承郗的目光望着他,深得好像黑洞一般,仿佛要将人吞噬:“你……在等我?”
“嗯。”叶柒柒重重点头,唇边勾起一个小小的、可爱的酒窝。
纪承郗看着她:“等我做什么。”
叶柒柒总觉得今天的纪承郗有点怪,那目光看得她有些发毛。
可是仔细去看,那种感觉却又没了,弄得她还以为是自己没睡醒。
不管了,自己等了一晚上,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吗?
“你等着啊。”
她转过身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那张银行卡,然后郑重其事地,递到了纪承郗的面前。
“这是,你替我买外婆项链的钱。”
纪承郗闭着眼睛,复又启开,像是又压抑不住的暴虐,叫嚣着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苏醒。
他没接那张卡,而是直接伸手钳住了叶柒柒的下巴,眉目之间笼罩着一层铁青色的阴霾。
“叶柒柒,你就这么想跟我撇清关系?”
叶柒柒疼得皱眉,能感觉得到,那下手的力度比平常都要凶狠。
可是她来不及疼,就被纪承郗眼中的满胀出来的寒冷刺骨给镇住了。
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
“我没有……”她着急地否认。
她怎么会跟他撇清关系呢?她明明是想要永远地跟他在一起啊。
没有?
纪承郗冷笑一声,眼神冷得入骨,像劈入人心底的锋锐的刀芒。
他毫不怜惜地抓起她的右手,拇指摁在那手腕的动脉上面,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
“这道疤,是怎么留下的!”
当初她说,是不小心受的伤,他出于对她的信任,并没有多问。
可是现在,却只觉得讽刺!
叶柒柒算是明白为什么刚才纪承郗为什么一回来就抓着她的手了。他一直,都在有意无意地划过那条伤疤。
那道疤,是她屈辱的印记。
她喉间像是喝了哑药似的,每一个字的出口都用尽了全力:“那是我……不小心弄到的……”
那段往事,她一直都隐藏在心底,她不知道如果纪承郗知道她的曾经如此不堪,会怎样看她。
不小心弄到的?
不小心弄到的伤口会选在手腕这么敏感的位置,伤口还这么深这么齐整?
她到现在,都还在拿这种话骗他!
纪承郗手上又用力了几分,像是要将人捏碎:“是自杀,对不对?”
叶柒柒瞬间瞪大了眼,满目诧异与惊措!
他……知道了?
“我……”
她想说她可以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吐露不出来了。
如果她把那些事都说了,纪承郗还会接受他吗?
“呵——”
纪承郗冷笑了一声。
她说过她喜欢校园爱情,喜欢两个人在一起、吃廉价的东西也甘之如饴。因为那些,都是她跟顾思南的回忆!
她说她不知道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是谁,可是却在顾思南出国之后,为他自杀,还检查出了身孕!
她说她跟顾思南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却在他回来之后,三番两次地背着他去见他!
因为从始至终,她喜欢的人就是顾思南吧。
说什么把心交给他,就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手掌顺着她的下巴滑落,然后落到衣领口,纪承郗猛一用力,扯开睡衣。
叶柒柒的胸前一空,看着这样的纪承郗,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纪承郗……你想做什么?”她声音颤抖,带着恐惧。
这样危险的眼神,总让她想起那次在办公室时,他眼睛里浮现的浓郁得让人害怕的占有欲。
纪承郗看着那红着眼睛,咬着下唇,不肯哭出来的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
心道,演得真好。
也不枉她当演员那么久了。
他毫不怜惜地将她最后一片遮挡物扯开,居高临下的目光,冷漠得像在看一件死物。
“做什么?当然是,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