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艳答应明天下午把王成约出来后。没过多久,大奥便独自离开了酒馆,他说是有事要去安排,没留下只字半句的细节,我并不诧异,毕竟神秘兮兮的他,也一贯如此。
我和王艳两人继续喝了几杯,我对她滔滔不绝的抱怨渔港的水质不感兴趣,所以在耐心倾听了好一会儿后,便无礼的插话起来。
“能告诉我,大奥到底是做什么的么?”我问道。
“哦?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和他的关系挺近。”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他在介绍你的时候,他说你是我们的朋友。”
“这句话,难道有什么问题?”
“那当然了。”王艳抿了一口酒说,“如果你只是个跟班,不需要被人记住,那么他会说你是他的朋友;相反,如果你有点用,哦,抱歉,我是说,你是个举足轻重的人,那么他才会像刚才介绍你时一样,说你是我们的朋友。”
“是么,我和大奥只是在一场战斗中结识的,可以说互相帮了对方,然后,现在正在查同一个命案,就是这点交情而已。”
“好吧,他没告诉你,他是游侠公会的?”
“游侠公会?我还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在废土上,真有这个公会的存在,能聊聊吗?”
王艳笑了笑,她挪了挪凳子,贴近我的耳边说:“这个酒吧里的客人,可都是游侠公会的成员,大奥是公会的管事人之一,既然他带你进来了,不妨告诉你,这里就是渔港游侠公会的分会据点。”
我恍然大悟,往四周望去,原本那些看似平凡普通的客人,现在仔细看来,的确不那么简单,他们的眼里虽没有杀气,却个个都有着十分坚毅的气质,那种气质,大多是见惯生死的人才会有的。
“那么你也是游侠咯?”我轻声问。
“我?我当然不是。”这个姑娘笑得很欢,“我只是在这做点生意,还有一些特殊的服务。”
“特殊服务?”我皱起眉毛,转头面向她。
“呵,你这是什么神情?”王艳尴尬的笑说,“我说的是做一些关于提供情报和线索的特殊服务。”
“哦,这样。”我笑着试探道:“那我需要给你多少钱,才能把大奥所有的底细跟我说清楚呢?”
“哈,大奥啊,我还真不清楚他的底细,不过,我倒是可以免费提供你一些你感兴趣的东西,我认为大奥不光是个游侠,他在皇宫的势力里有人,或许他正是个皇亲国戚什么的?毕竟他每次惹上了麻烦——我是指治安上的,他总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自个摆平。”王艳漂亮的脸颊上,增添了一抹俏皮的笑容,“哈哈,我也很好奇他的身份,他这人还算不错,帮过大家不少忙,特别对我有恩,但关于他的身世,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如果哪天你弄清了,希望也记得告诉我。”
“好的。”
我沉默了一阵,想再开口问些事,却又不知怎么开口好。
喝着酒的王艳,似乎看破了我的心思,她平静的说:“看你的样子,是不是还想问,我为什么会帮你们把自己的父亲约出来是吗?”
“如果有苦衷,你可以不用回答的。”
“也好,我不想让你改变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毕竟我也发现了有光明的一面。”
我转过眼看着王艳,冰冷的睫毛上有些晶莹,而最令我在意的,却是她手腕上多条伤痕。我虽没干过蠢事,但看得出,那是割腕自杀时留下的。
王艳注意到我的眼神,她底下手,把伤疤藏进了衣袖里。
她苦笑道:“已经过了很久了。”
“没事就好。”我尽可能的轻描淡写,不露出声色。
也许很多人会觉得,这时候表达同情会是对女士最好的关心,但我不这么认为,一个能经营游侠公会据点的女子,她必然得自己学会怎样坚强的生存。
至少,她不必为了我的同情,去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
“那么。”我转移话题道:“你知道水城现在的情况吗?”
“被变异人围住的那个水城?”
“嗯。”
“等一会儿。”
“什么?”
“哼。”她神秘的冷笑了一声说,“我不打算说两遍。”
“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大奥早前也写信托我关注水城的情况,刚才,我的探子从水路回来了,原本想刚才跟他说的,没想到这家伙正好要急着出去,等他回来后,我一起告诉你们好了。”
“大奥?他要关注水城做什么?”
“那你关注水城又是要做什么?”她眼神犀利的盯着我。
“别这么看着我,怪怪的。”我微笑说:“有个关系非常好的朋友在那,有些担心。”
“只是一个朋友那么简单吗?”
“不然呢?”
“哈哈哈。”她拍我的肩说:“别紧张,这只是我的职业病,我想从任何人那得到一些有用、没用的情报。”
“那你可真敬业。”
“谢谢。”
“知道大奥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他啊,马上就到了。”
“哦?是怎么知道的?”
“听。”她转身,指向酒馆的大门。
“叮叮叮……”门上的铃响了。
一个身材健硕,脸带面具的卷发男人果然走了进来。
“真神了。”
“那是当然。”
“嘿!”大奥迎面走来,招呼道:“在聊什么呢?那么高兴。”
我笑道:“她说你马上回来,结果你就真到了。”
“哦,这样啊,神奇吧?”大奥在我们边上坐下,对我说。
“你知道原理?”我问。
“当然。”大奥凑近王艳,用大拇指撩开她的头发说:“看到这个耳机没,另一头报信的,是隔壁屋子里她团队的人,你和她说话也得小心,这玩意还能录音,你和她所说的一切,可都是在被一群人分析的。”
“好家伙。”我感叹道:“所以这酒吧开在了地下室,因为没有太阳风暴的关系,无线电都好使了是么。”
“别大惊小怪的,那东西早就好使了,水城那边去年就已经研发出了在晚上可以防干扰的通讯设备了。”王艳得意道。
“那我怎么不知道?”我问。
“你当然不知道。”大奥冷笑一声说:“因为那是水族的东西,很贵的。”
王艳跟着解释道:“这些设备目前只有军队里有,但数量不多,那都是水族人送给废都皇帝的,但有趣的是,设备里的程序全都加密了,皇帝破解不了,没法复制这些设备,如果他还想要的话,就得花金子找水族人去买了,所以更别提普及大众了。”
“这倒有点可恶。”我第一次可怜起皇帝来,“真是群狡猾的商人。”
“行了,不提这么扫兴的事了。”王艳说:“大奥,你的这位小兄弟刚才想问我水城的情报,我是分开一个一个收费说呢,还是一起讲呢?”
“哦?阿信你也对水城的事感兴趣吗?”大奥面具里的眼神有些古怪。
“嗯,我的一个朋友在那。”
“什么样的朋友?”大奥追问道。
面对他都咄咄逼人的质问,我有明显感到不太舒服,便随口回说:“一个女人。”
“喔!女人。”大奥卸下了严肃的表情,大方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金币,放在桌上对王艳说道:“哈,那就一块说吧,大家都是自己人,没必要弄得不开心。”
“好吧,开心就好。”王艳一边伸手盖住了金币上,一边笑着说道:“但我接下来要说的东西,可能会让这位叫阿信的兄弟,听了开心不起来。”
“怎么?”我纳闷的笑着。
“你的那位小情人,她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