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姓苏,权倾朝野,却只有一个儿子,叫谨言,是个小傻子。
苏谨言年岁不小,之前并未娶妻,主要是好人家的姑娘不愿嫁他,愿意嫁他的宰相夫人又看不上,毕竟她的儿子没傻之前也是一表人才的俊秀公子,怎们能随随便便配一个乡野村姑。
后来,新帝登基,苏家也跟着水涨船高。
苏父已经官至宰相,无法再升,新帝便下旨把嘉柔公主下嫁他们家。
虽然公主儿媳身份够高,但苏宰相内心是拒绝的。
毕竟谁都知道嘉柔公主一心恋慕表哥,还没娶回来他便已经看见儿子头顶绿油油发亮。
可是耐不住苏谨言自己喜欢,还没等宰相大人想出借口拒绝,他已经屁颠屁颠跑上去,一把接过了赐婚的圣旨。
圣旨下了,嘉柔公主不嫁也得嫁。
如今好了,嘉柔公主真的嫁进他们家,她那青梅竹马的表哥也不复存在,可她却受了刺激,变成了一个傻子……
于是宰相府里,便有了两个好看的傻子。
“表哥,表哥。”嘉柔公主蹦蹦跳跳的从院子里回来,手里掐着宰相夫人最喜欢的一朵牡丹花。
她把牡丹别在耳后,凑到苏谨言跟前,一脸笑嘻嘻:“你快看我,好不好看。”
“好看……”苏谨言傻乐乐的点头,“公主殿下,最最好看……”
他不仅傻,一紧张还有些小结巴。
此刻被嘉柔公主灿烂的笑容晃得有点眼花,心底乐得咕噜噜翻泡儿。要知道嘉柔公主这么多年,除了昨日大婚,还从没对他这么笑过。
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眼前的嘉柔公主便生气起来。
她把耳后的牡丹拿下来掷在地上:“表哥,你为什么要喊我公主,你是不是不喜欢嘉柔了?”
“不,不是的,我喜,喜欢……”苏谨言焦急的解释,只是他越心急,说话越结巴。
“那你还喊我嘉柔呀!”嘉柔公主晃着苏谨言的手。
“真,真的可以吗?”苏谨言小心翼翼的问。
“为什么不可以,你是我表哥呀。”嘉柔公主嘻嘻笑着,伸手抱住苏谨言,埋进他的怀里。
苏谨言本想说他不是,可是此刻被嘉柔公主紧紧抱住,只顾得上脸红。
傻儿子与傻儿媳抱在一起,宰相夫人本应该高兴,可是她看见自己被掐得只剩叶子的极品牡丹,气得直蹲在院子里哭。
宰相大人很是无奈,却只能劝自己的媳妇儿,“牡丹没了我再给你寻,两个孩子……他们开心就好。”
苏谨言喜欢嘉柔公主很多年,苏府上下全都知道。
不是小傻子的时候就喜欢,成了小傻子更是无条件的喜欢。
所以如今嘉柔公主说什么他都觉得对。
嘉柔公主说,“表哥最喜欢读书了。”
苏谨言便把早已落灰多年的四书五经重新翻出来坑坑巴巴的看。
嘉柔公主说,“表哥写字最好看了。”
苏谨言便偷拿了宰相爹爹珍藏的文房四宝,熬夜练字,把手指都磨出了泡。
嘉柔公主说,“表哥最喜欢穿红衣裳了。”
苏谨言便掏出所有私房钱,去做了好多好多套红色的衣裳。
宰相夫人急了,她的儿子都快不像她的儿子了。
宰相大人自我安慰:没事,读书挺好,写字挺好,穿红衣裳,咳,挺精神的,挺好挺好。
苏谨言也觉得挺好的,虽然他知道旁人都笑他是个傻子,但是那又怎么样,他傻人有傻福,娶到了梦寐以求的公主。
嘉柔公主的手总是凉凉的,他会把她抱在自己怀里捂暖。
嘉柔公主的唇也是凉凉的,但是只要他认真读书认真练字,那凉凉的唇便会落在他的脸颊上,让他变得火热火热。
他喜欢嘉柔。
他爱嘉柔。
只要嘉柔喜欢,只要嘉柔能开心,他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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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三日,嘉柔公主回门。
宫门大开。
虽然新帝不喜嘉柔,但并未废了她的封号,所以公主仪仗仍在。
只是刚从马车上下来,一见着下朝的帝王,嘉柔就毫无公主形象的扑进苏谨言怀里。
“表哥,我怕。”
“表哥,我好讨厌他。”
感觉到怀里的少女瑟瑟发抖,苏谨言茫然的抬起眼。
怎么会呢,面前的人,那位新的帝王,在他没傻之前就是他最好的朋友。
在他傻了以后也一直对苏家照顾良多。
怎么在嘉柔眼里变成最讨厌的了呢。
“嘉柔,嘉柔。”苏谨言试图哄她从怀里抬起头来,“你别怕,他,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不会,不会欺负你的。”
嘉柔像是听见了什么不敢置信的话,猛地把苏谨言推开。
苏谨言慌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嘉柔很生气。
他试图去拉嘉柔的手,却被嘉柔拍开。
新帝冷哼一声,甩手走了。要不是顾忌着苏谨言这个傻子喜欢他这同父异母的妹妹,他早就把嘉柔一起弄死了。
苏谨言想去追新帝,可是嘉柔却拽着他的袖子哭了,哭得很伤心,一边哭一边捶苏谨言:“你怎么能跟我最讨厌的人做朋友,表哥,我也讨厌你!”
苏谨言被嘉柔捶得好疼,但是再疼都没有心里疼。
他好难过啊,他不想嘉柔伤心,可他也不想失去新帝这个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他想安慰嘉柔,他说:“嘉柔,你别哭。”
可是嘉柔不听。
他手忙脚乱的给嘉柔擦眼泪。
可是嘉柔不让。
苏谨言急得跺脚,“我,我以后不理他了!”
“真的?”却没想到就这么一句,嘉柔瞬间破涕为笑。
苏谨言说完便有些想反悔,可是还没来得及张口,嘉柔便贴了上来。这一次,那凉凉的触感没有落在他的脸颊上,而是落在了他的唇上。
啊……脸好烫,心跳好快。
就连脑袋瓜里,也一片空白。
“嘉柔,嘉柔。”苏谨言大口大口喘着气,觉得自己刚刚都快紧张的死掉了。等缓过神来,便只记得紧紧的抱住嘉柔,学着她刚刚的样子去笨拙的亲吻。
新帝是什么?
早已被苏谨言抛在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