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太子心思起到了作用,亦或许大家都很“期待”杨丞相带回来的人,没过很久,杨丞相和关总管便带着另外两个人进入了大殿。
“陛下,这是边城的副将白令和校尉余书,分属不同的军队职位。”
两人已经跪在了地上,随着杨丞相的介绍,他们向皇帝拜了下去。
“末将(士兵)叩见陛下!”
杨丞相停顿了一下,指着艾飞三个人,向白令问道:“他们三个人,你是否认识?”
白令仔细辨认之后,才回答:“我只认识两个人。”然后他依次指向艾飞和武利,说道:“他是三大队参将,艾飞;他是三大队步兵校尉,武利。”
“你呢?”杨丞相问余书。
“我并不熟识他们,但是我知道他是武利。”
杨丞相又转头问艾飞三人同样的问题。
白令毕竟是副将,三个人都表示见过但不熟悉他本人;至于校尉余书,三个人都摇了摇头。
杨丞相并不知道他离开之后,这个大殿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看到太子殿下的脸色和周围大臣的脸色。
“白令,余书,我问你们几个问题,当着陛下和满殿大臣,你们必须据实回答!”
“是!”白令和余书看样子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召见的原因,这能以军人的本能执行任务。
“粤北大军什么时候发动的最后一次进攻?”
“上月初五。”白令回答肯定。
余书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什么时候退兵的?”
“初八早晨。”
“你们知道粤北退兵的原因吗?”
白令一愣,随即回答:“我不知道。”
“你是参将,也不知道吗?”
“因为事发突然,我并不知道。”
杨丞相思考了片刻,问道:“在这个过程里,你是否见过你的主帅?”
白令再一次沉默,应该是在确认记忆,随后才说道:“军队有任务,粤北进攻的过程中,我并非跟随在殿下身边,但是我能确定,七殿下是一直在城头上指挥的!”
白令像是意识到什么,最后的肯定带了些激动,因为他能感受到这大殿上诡异的气氛,他的行为在大家看来是在维护七殿下。
杨丞相却转而问一旁的余书:“你呢?见过七殿下吗?”
“我只是一个士兵,整个过程,我没有面对过七殿下。”
“初七的晚上,你们在什么地方?”
所有人在听见这个问题之后,都盯着白令和余书望去。
白令和余书此时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耐人寻味起来。惊慌和闪躲的目光仿佛在告诉在场的每个人,初七的晚上,有事情发生。
杨丞相带着深意的问道:“是否很难回答?”
“我们,在边城……”白令的表情极其的不自然。
“具体位置!”杨丞相语气开始有些逼人。
“边城……东部大营……”然而白令说道这里,却不再开口。这不是一个军人该有的表情,白令的反应让大粤六十多岁的老将军邢啸风非常的恼怒。邢啸风,真是邢落霜的父亲,虽然从兵部退了下来,但是他的威望在大粤还是有的。他今天的出现,也是皇帝想让他
来撑撑场面。
“副将白令!”邢老将军一声暴喝。
白令是见过这位老将军的,顿时被他呵斥的无比慌张,言语都有些不利索了。
“末,末将!”
“哼,知道我是谁就好!”老将军一脸的沉痛和恨铁不成钢,“你在入军的时候,教官都是这么教你们回答问题的?!”
“不是的!”白令挺直了身板,昂首回答。其他四个军人,也不自觉的恢复了军人该有的样子。
“回答杨丞相的问题!”
“是!”白令大声的宣告了他所经历的情况:“我们被敌军围困在东部大营。”
杨丞相向邢老将军点了点头,表达谢意,随后问道:“跟你一起的,有多少人?”
“到深夜的时候,应该是残余的所有守军都被抓回到大营里了。”
“余书,你也在其中吗?”
“是的!”余书毫不迟疑的回答。
“那你们当时是否见过,或者知道七殿下在哪里?在做什么吗?”
“我没有见过七殿下。”白令说道。
或许是习惯了余书总是附和白令的答案,所以杨丞相只是看了余书一眼,便转了头。
“陛下,白令的回答和艾飞三人的回答,并没有矛盾的地方,臣以为,七殿下是否被敌军俘虏,是否和敌军有交易,是否许诺给敌军什么利益,最终还是要七殿下本人来给我解答了。”
杨丞相再次将问题引导到萧景钰的身上,矛头的变来变去,看似不明确,但实际却让在场的人一遍一遍的把七殿下的罪名听进耳朵里,一次次的强化,疑似的罪行好像就快便成真的了。
大殿上笼罩着一片阴沉气息,随即选择的边城将士,和艾飞三人的言辞几乎一致,那么七殿下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萧景钰!”皇帝一声呵斥,气愤的将桌案上的砚台砸向萧景钰,“你,你都干了些什么?!”
“啪——!”上好的端砚碎裂、四溅。
大殿上死一片的寂静。
“父皇,息怒……”太子小心翼翼的开口。
“你闭嘴!”皇帝不耐烦的怒吼:“这样的耻辱!息什么怒?分明就是要气死我!大粤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皇帝气的呼吸都有些不顺起来,站起来又坐了下去。
“逆子!你给我说!都跟粤北许诺什么利益了,他们才抛弃到手的边城,留你这条命的,啊?!”
此时,萧景钰自然是跪地,低个头,大家看不见他的表情,都以为他已经无言辩驳。
似乎,对于七皇子的罪名,已经成全成立;而陛下,即将宣布对于七皇子的惩罚。
有人好奇,有人愤怒,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惊慌失措……
“额……陛下!”一个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大家自然会将目光移向声源,结果却是再一次将目光聚集在了大殿的中央,居然是有些沉默寡言的余书。“你们……是在说七殿下,额……被俘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