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表姐林品璇穿着漂亮的礼服,六个月大的肚子看起来也不是很大,她的礼服不是紧身款,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太出来。
礼服是露肩的,是某国际大牌的季度新品,我曾经在安琪带我去参加的晚宴上见过。
原本礼服衬得她整个人高贵美丽,但她偏偏在脖子上戴了一条金色的项链,还是一大串的那种。
在灯光的照耀这下,那项链闪闪发光,无比耀眼,也让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庸俗之气。
几万块的礼服在项链的衬托之下,瞬间变了了某宝爆款,偏偏她还不自知,以为自己今天多漂亮似得,一脸的得意,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哎呀,安晴,你来了。”
林品璇看到了我家一行人,朝我们走了过来,笑着跟我说:“前几天我妈跟我说你回来了,还说你离婚呢,我原本还不信呢,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
我面无表情的点头:“是真的。”
被人问过太多次,我现在都懒得用什么表情来应对了。
“你这离婚也太快了吧?”她故作惊讶的看着我,“仔细想想,你结婚还不到半年时间呢,就离了。”
我说:“不适合没办法,还是趁早分开比较好。”
她见我刀枪不入,顿时觉得没趣,找了个借口就走开了。
我虽然不怎么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说我,但是如果我不想让你看我笑话,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我借口说累了,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我爸妈带着我哥去跟我大姨汇合。
我坐在一个角落里,拿了一杯果汁,撑着下巴观察着场内的人,忽然有点怀念安琪带我参加的那些酒会了。
这个不像酒会的酒会,有更多庸俗之气在里面,品味恶俗的男人和女人横行,还有恶心的男人试图跟我搭讪,让我有种想离开这里的冲动。
忽然看我我妈在不远处向我招手,我起身走了过去,看到我大姨也在,她的身旁还站着以为跟她年纪相当的女人。
那个女人应该是周柏君的母亲,周夫人吧。
“来来来,安晴,”大姨招手,示意我过去,“可别说大姨不罩着你啊,你看今天在场的男人,都是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一会儿让周夫人介绍几个给你认识……”
“不用了,我现在暂时没有这个心思。”我不假思索的拒绝了。
大姨立即呀呀的叫了起来:“你现在得抓紧啊,知道不!像你这样儿离过婚的,将来想要找个好人家是有点难的,大姨还能害你不成?你听大姨一句劝……”
“离过婚的怎么了?”我平静的说道,“这都是我的自由,我的事情,也不劳大姨你费心了。”
我这话说得毫不客气,一点也没给她面子,大姨顿时觉得尴尬,就连周夫人的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
我爸妈倒是很支持我的,原先还以为大姨叫我过来干什么,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情,当即说道:“这件事不用太着急,还是先让安晴一个人好好玩一段时间吧,这些事情,她自己会有主意的。”
我大姨顺着台阶就下了:“说得也是,毕竟才刚刚离婚,估计安晴现在也没有心思想这些事情了。”
我都懒得看她那假惺惺的嘴脸的,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宴会异常的无聊,大姨叫我们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我们见识一下,她女儿在周家又多受宠,现在生活得多么好。
我去完厕所出来,忽然听到不远处的楼梯口传来说话的声音,不由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
“我让你跟那些太太打好关系,方便日后我跟她们老公合作,你一个晚上在会场瞎转悠什么啊?”
我听出来这是周柏君的声音,语气相当的不耐烦。
接着我表姐怯弱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我,我实在找借口与她们接近啊……”
“我给你买的这些礼服,珠宝,是为了让你看起来,跟他们处在同一个阶级,懂不懂?给我干点实事!”
脚步声响起,我连忙躲进了洗手间,等他们离开了才走出来。
看来林品璇过得,也并非像她表面展现出来的那么好,想想,这好像也是必然的结果。
她本来就是为了周柏君的钱,才跟他结婚的,所以婚后这种不对等的地位,也是她理应承受的。
依附男人而过活的女人,一旦失去了依靠,便会过得很凄惨。
我也不想再回到那个令人烦闷的宴会中了,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不舒服先回家休息,便一个人离开了。
夏天已经到来了,想起我跟周延凡结婚,还是在初春的时候,眨眼便已经过去了一个季度。
回想起来,却仍然觉得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夜风吹在我的脸上,有些温热,我独自一人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觉得异常的孤单和落寞。
抬起头,月亮正圆,今天貌似是农历十五,所以月亮格外的圆。
想想,距离中秋节也只剩下一个多月了,之前还想着中秋节的时候,要跟周延凡回来C市一起过,现在想想也真是讽刺。
我心不在焉的走到一个路口,没有注意到此刻是红灯,结果不小心被一辆自行车撞伤了。
骑车的是一个高中生,所幸车速并不快,并且他急速刹车了,我只是膝盖受了点皮外伤,不过他好像吓坏了。
他从车上下来紧张的问我:“你,你没事吧?不好意思……”
我说:“没事,皮外伤而已,是我没有留意到红灯,与你无关。”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愣了一下,又问:“真的没事吗?”
“没事。”我再三确认。
他终于放心的骑车离开了,而我,则一拐一拐的往家里走。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里,感觉我的腿都快要废了,翻箱倒柜找出了药给自己上了,忽然想起我之前弄伤了脚的时候,是周延凡帮我上的药。
眼泪不禁的流了出来,滴落在我的手背,滚烫滚烫的,我才回过神来,连忙将眼泪擦干了。
我这是怎么了?
刚回到来的那几天还好,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可是随着时间越长,我好想就越难以释怀,总是触景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