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琐碎的生活(1/1)

白云山在大唐帝国的西南方,蔓延不过数百里,与那些连绵上千上万里的大山相比,不过是一座比较大一些的山丘而已。

虽然白云山上也有白练横飞,玉带环绕,奇花争艳,异果点缀,但还是没有办法那些名山大川相比,而那些名门大派就在那些名山大川之上,面前这些景色或许在普通人眼中,算的上奇景,在那些见惯奇峰怡景的大派弟子看来,也不过如此,甚至心里还纳闷,就这样的地方还能举办武林大会?

九大门派抢着要举办的武林大会,落到白云寺头上,白云寺却有些不情不愿,特别是在白云寺调解十三起因口角之争而演变成流血事件之后,白云寺就更不愿意举办武林大会了。

大部分的武林人士已经来,代表朝廷的兵部尚书邵兵和内务大总管刘京也来了,想要推脱,都来不及,对别人来说是一场盛事,但是对白云寺来说就是一场折磨人的麻烦事。

白云寺不单要解决武林同道的食宿问题,还要解决那些前来看热闹、撞机缘人的食宿问题,寺里主事的监寺和长老们忙的是不可开交,就连刚刚回到寺里的渡仁也被安排了任务。

清晨起床,就看见太阳从东边升起,刚刚升起来的太阳阳光不够强烈,微微泛红,穿过从白云山山脚下升起的白雾之后,微红的阳光显得更加的微弱了,法海站在藏经阁的下面,对着东升的太阳伸了一个懒腰,浑身骨头噼里啪啦的一阵响,然后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浑身舒坦。

空心禅师和二珂见完面之后,便把法海带进了自己的禅室,开口第一句就是,法海,你有心魔了。

法海不说话的看着空心禅师,眼神哀怨,语言无语。

空心禅师叹了一口气,说:“是为师之错,高估了你的悟性,也高估了慧根的灵性,让你走了岔路,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你现在也别去干的事情了,就去看那些你一直想要看的藏书吧!”

法海咬牙切齿的问道:“原来我滋生心魔是因为我太笨了?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的问题?”

空心禅师说:“心魔自生,乃心不正,心正则不歪,万魔不侵,修行,修行,修的就是自己的道,行的就是自己心,切不可自误!”

空心禅师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你自己的心魔当然是自己的问题,与外人无关,有心魔就是心有歪念,怨不了别人。

法海不想和这位以打禅语为生的老禅师争辩,纯粹是浪费口水,他怎么说都是有道理,既然老禅师撇掉责任,自己也不能上去掐着他的脖子,逼着他承认自己有心魔,是因为他教导有误。

法海转身就走,走的非常的干脆,然后就去了藏经阁的第四层和第五层,查看那些武功秘籍,以及功法神通。

这里的武功秘籍和功法神通,都是白云寺的先贤从佛经中参悟出来的,再结合自己的理解,最后才显于纸上,修炼这些武功秘籍和功法神通,就必须学习相应的佛经,明悟佛经所说的大道真理,否则只能学一个皮毛,永远也窥探不了大道,甚至强行修炼,还会损伤自己的身体和魂魄。

这也是当初空心禅师不让法海直接去修炼前人所留秘籍的原因之一。

武功秘籍和功法神通的关键诀要之处,就是说天地之道的运行规律,只是道不显彰,无法明说,只能说的模模糊糊,甚至有些关键之处,直接用一种特殊的符号去代替,若是没有前人指引教导,全靠后人去揣摩,无异于瞎子看书。

而藏经阁的佛经都在法海的脑海里,虽然他还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他能神与经合,化身为道,作为一个旁观者去观察大道的运行。

法海能够观道之行,所以那些武功秘籍和功法神通在他面前透析的就像是自己的心念,甚至可以验证秘籍之中错误之处。

这就是空心禅师不让法海修炼直接去修炼前人所留秘籍的第二个原因。

每个人对道都有自己独特的理解,同样的道从不同人口中说出来就变成了不同的道,没有辨别听信前人所言,只会走上前人的老路,若是真确还好,若是错误,那就是入歧途。

空心禅师认为慧根那是天地大道的灵根,以慧根去悟道,就像把道从虚空实化,然后伸手去拿那么简单,但事实证明,是空心禅师想多了,慧根并没有那么强大,法海以慧根悟道多年,却什么道都没有悟到,跟别提什么大道显化的神通,他只不过是凝聚元神,有些法力的普通人而已。

法海在藏经阁里面一待就是五天,终于把四层和五层的藏书都看完了,也终于悟到自己慧根的另一种用处,所以他很开心,见到原本讨厌的太阳,也露出了笑脸。

五天不见,法海变了,以前还能看到一些锋芒,现在看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没有头发的孩子,如果没有锃亮的脑袋,扔到人群绝对不会有看第二眼。

法海没有想到,第二眼就能看到渡仁,他正蹲在墙角,头顶着一个大水缸,缸里面还有大半缸的水,缸和水加起来估摸着有一百多斤。

法海有些奇怪,问道:“胖子,你这是干什么?修炼铁头功吗?”

白云寺有一种武功叫做铁头功,来自于金刚经,金刚者不破不坏,孔武有力,为天地罡气所凝结,而铁头功虽没有金刚坚硬,但也若不到那里去,炼成之后刀剑难伤,一头之力能穿城墙。

法海有些好奇的走到渡仁身边,却见到他满脸的苦涩,眼眶黝黑,一看就知道好几天没有睡觉了,那双本来就是很小的眼睛,此刻更是找不到了。

看见法海,渡仁吃力的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没有声音传出来。

“你怎么了,想要说什么,怎么不把缸放下来!”法海有些奇怪问道,看着渡仁的眼神更加的好奇了。

渡仁终于可以用干涸的嘴发音了,说:“水,水、、、”

“水?”法海说:“你头顶的水缸不是有很多的水吗?”

“喝的水,不是缸里的水,快去,我都快渴死了!”渡仁语气中有着深深的怨念。

法海望着渡仁可怜的样子,于心不忍,便去给他找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