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我看未必是姚家的人，就连我们，都一直被姚万山利用了。”

燕弃麟淡淡坐定，目光落在兰娘脸上。’

“你除了发现这些，还发现了什么？”

兰娘神情恍惚，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哥哥被他们控制，过不了多久就会带回家里，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然后再把哥哥放出。麟哥哥，如果我哥哥是被冤枉的，他还能回来吗？”

燕弃麟欲言又止，却见秦如月轻轻按住了他的手。

“姚公子的情况我们还不知道，但如果能够再看到他，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姚应兰眼中无不受伤，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她就不来京城了。

秦如月把燕弃麟单独叫道一个房间里，“侯爷，此事你怎么看？”

燕弃麟随手换下衣裳，随意道：“还能如何，我会立刻派人去调查姚万山的底细。现在情况越来越难看，很难想象，这么长时间我们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秦如月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一直以来都以为他们的敌人只有董瑞和一个蠢蠢欲动的黑泽。

虽然黑泽曾经答应过她暂时不会为难燕弃麟，但那只是因为有别的人对他动手，他不插手也只是想坐山观虎斗，等两人斗的两败俱伤，他好坐享渔翁之利。

这等心思也实在算不上是善良。

董瑞却是个一直都把自己的野心放在表面的人，因为他是股肱大臣，因为他是先帝倚重的重臣，朝廷之中再难挑出能和他匹敌的人。

董瑞的野心，天下人都知晓，可偏偏抓不住这老狐狸的尾巴，叫人恨得牙根痒痒。

但如今一看，所谓大奸似忠，大伪似真，这董瑞并非是他们最大的敌人，而这往日里不声不吭，却默默占据了朝廷的一席之位的姚家，竟是一个难以撼动的猛兽。

如今兰娘算是逃了出来，这也算给她们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

神英卫被暗杀一事还没有着落，燕弃麟整日都奔波在外。

秦如月也没有问这半个月来他去了何处，只是回来的时候，他身上的颓废已经全然不见，仿佛身上的光环又回来了。

“如月，这几天辛苦你了。”

兰娘穿着月白色的衣衫坐在院子里，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现在却变得空洞无神，眼底憔悴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秦如月看在眼里不免心疼，曾是活的那样肆意的人，却突然间遭此变故，曾经自己最相信的人却突然背叛了自己，不是一般人能够受的了的。

秦如月本就不是这里的人，虽然有了父母，但父母对她仿佛只是一种责任。只有燕弃麟的存在，让她觉得自己是鲜活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除了她，也没有人能够撼动她的决心。

秦如月面色如水般坐下来，轻轻握住兰娘的手，“我已叫李辞去查姚公子的下落，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兰娘点点头，正说着，就见李辞从旁门走进来，脸上有着几分兴奋。

“怎样了？可有线索？”

李辞脸上难掩激动，马上点了点头，“有了！夫人你猜，属下查到了什么？”

秦如月微微眯眼，“查到了什么？是和我有关的么？”

李辞大咧咧的坐下来喝了口水，旁边的兰娘腾的红了脸，那是她的杯子。

“是和夫人有关的，属下昨日潜进宫里去查姚公子的下落，却从宫人口中听说，姚公子曾经拜了国师大人梁师道为师父。而且属下还打听到，姚公子擅长易容幻化之术，其本领高超，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曾经也是小宫女们的暗恋对象。”

秦如月听了不觉皱眉，“就这些？你至于那么兴奋的？”

兰娘却一下子激动起来，“至于！真的要感谢这位侍卫大哥，我知道关于梁师道的秘密。”

秦如月闻言更诧异了，梁师道是曾经先帝钦点的国师，精通五行遁术幻化之能，姚胜朝师从他的事情自己也早就知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梁师道其实是邬国人，当年他就是被先帝从邬国带回来的，梁师道这人极为诡异，掌管紫星阁后虽然深得帝心，但却很遭后宫妃嫔的白眼。因此他这个人从来不与后宫人来往。但是先帝驾崩之前，梁师道却暗中找夕贵妃。正是那一次，他便决心收我哥哥为徒弟。”

秦如月闻言错愕不已，“竟是又扯上了夕贵妃？”

姚应兰点头，“不光如此，我猜测夕贵妃的衰败，也与梁师道有着很深的关系。”

秦如月蹙眉，夕贵妃的存在一直是她心中难以抹去的阴影。从一开始她对自己咄咄逼人，到后来她在寝宫被害，弑杀先帝的罪名没能要了她的命，却亲手死在了那个黑衣人手中。

后来宫中瘟疫横行，夕贵妃也最终成了这场瘟疫牺牲的傀儡。

唐越崖说的那个混天傀儡术，恐怕其就是从梁师道那流传出来的。

想到秦如月已经是浑身的鸡皮疙瘩，这位到底是要干什么？

当初他曾帮过自己找到灵潭孤芳，还给出解救秦升的办法，看起来不像是坏人的。

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有用了，看来出了对付姚万山，还要找到梁师道才行。

“如月，我知道怎么找到哥哥。”

兰娘突然目光灼灼，看向秦如月。

秦如月和李辞对视一眼，都对她刚才说的那个办法觉得很可行。

“只是，要找到梁师道如今在哪里，恐怕很难。”

姚应兰牵起一抹勉强的微笑，“实不相瞒，我母亲曾与梁师道有过一段过往，我听我母亲说，梁师道这人修行的法术十分古怪，大多时候都是以烟存身，会将这缕烟雾寄存在道观之中。先帝开年之时，因大行道法破坏社稷根本，先帝下令将京城方圆百里的道观尽数拆毁，只留下一座曾经为先帝避雨的普摩观，我相信，梁师道一定就在那里。”

秦如月深呼吸几口气，对李辞说道，“你去禀告侯爷，我们即刻动身。”

燕弃麟得知此事后，也没有过多干涉，因着自己要调查姚万山抽不出身，只好派了更多人手跟着她免得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