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坐下,看着立在那里的小得子,道:“说吧。”
小得子嘿嘿一笑,撒娇道:“主母!”
楚楚瞪了她一眼,道:“好好说话。”
小得子笑一收,道:“哦。是这样,我是一年前来这里的,来之前还是个大学生。不知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来了以后,我就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树林里,旁边还躺着个一身黑衣的死人,一开始吓了我一跳。后来,我大着胆子看了看,发现那人竟和我长得挺像,我就灵机一动,换了那个人的衣服。后来就遇到来寻那个死人的人,我就和他们一起回去了。只是没想到他们竟是一帮暗卫。”
“然后呢,你便说自己失忆,武功也没了?”
小得子呵呵一笑。
楚楚又是一笑,果然啊,这失忆一招是百试百灵。
“再后来,我努力练功,才会了些轻功。后来他们要找一个皮肤白净的进宫假扮太监,我就自告奋勇地来了。”
楚楚明了,这让人扮作太监的主意还是她想出来的,为的是要在宫里多安插一个内应。“你女扮男装,竟然没被发现,也是个人才。”
“好说好说!”小得子陪着笑,道。
“你原名叫什么?”
“杨枫,杨树的杨,枫树的枫。”
楚楚一听,怎么和墨觞的母后名字差不多,“你这名字还是改了吧,这名字与你们主人的母后的名字差不多,被人听到,就是犯了忌讳,可是要砍头的。”
小得子摸摸自己的脖子,“真有这么严重?”
楚楚极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我还是叫小得子好了。”
“随你。不过,”楚楚上前一步,看着小得子的眼睛,道:“你不会是喜欢上墨玉了吧?”
“哪有?”小得子否认道。
“否认得这么快,分明就是有。这样也好,墨玉从小就生活在阴谋之中,身边的每一个都在利用他,若能遇到你这么一个真心喜欢他的,也是件好事。若你真心想嫁他,我倒时愿意帮忙。”
“不用不用。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只要主母不棒打鸳鸯就行了。”
楚楚一听,板起脸来,道:“难道我长得很像那打鸳鸯的大棒?”
“自然不是。”小得子赶紧摇摇手,道,又见楚楚一笑,明白楚楚在故意骗自己,便也跟着一笑。
自那以后,小得子经常借故去墨玉那里,时间长了,冰儿便有些意见,对楚楚道:“娘娘,您看,他到底是您跟前的奴才还是太上皇跟前的奴才?”
楚楚想了想,道:“这样吧,冰儿,你去看看原来侍候过我的秋风还在不在,他算是个熟人,自然还信得过些。至于小得子,她若是喜欢往玉儿那里跑,便让她跑就是,不过一些机密之事就不要让她知道了。”
“是!”冰儿应了一声,便出去找人了。
冰儿去了内务府,总算查到这秋风的去处。原来,自楚楚走后,他便又回了太医院当差。冰儿便去御医院领了秋风。
秋风一见冰儿,自是激动不已。他前些日子也听说了楚楚皇后回来的事,本想着继续去侍候,又怕自己冒然去了,不等见到皇后娘娘,便被人赶了出来,便只得在御医院里继续当差。
冰儿见秋风竟流了泪,打趣道:“你是不是在埋怨我没及时来找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秋风赶紧擦了擦眼泪,道:“姑姑您可别打趣奴才了。奴才哪敢啊?奴才只是相念娘娘和姑姑,大婚之时奴才就想着回娘娘身边,结果没多久就传出娘娘葬身火海的事,当时奴才还难过了好长时间。没想到娘娘真是命大,竟又活着回来了。奴才这是高兴,高兴啊!”
冰儿一笑,道:“好秋风,娘娘知道你是个忠心的,这不,让我找你来了。”
秋风一听,愣了一愣,“娘娘当真让奴才回去?”
冰儿点点头,“当真!”
秋风一高兴,就在原地转起了圈,道:“那,那姑姑稍等,奴才这就去收拾收拾,一会儿便来。”
冰儿点点头,等着秋风。
秋风来了后,小得子更是去墨玉那里去得勤了,墨玉也喜欢她来,楚楚便做了顺水人情,将小得子直接送给了墨玉,也当着小得子和冰儿的面告诉小得子,以后她不再是暗卫了。
小得子自是高兴,欢欢喜喜地去了墨玉那儿。墨玉也是欢欢喜喜地将她迎了来。
冰儿有些不放心,道:“娘娘,您就这么放走了那小得子?”
“她如今的心思已然不在我这里,我又何必不放。这样也好,当年我杀了青儿,如今还他一个小得子,也许,我与他之前的恩怨便可真的了结了。”
“可那小得子毕竟做过暗卫的,若是她将我们训练暗卫的基地告诉了太上皇,那可如何是好?”
“我既然敢放她走,自是不怕这个。莫说如今他真的将所有事都放下,再也不理朝政了,就是他有心想夺回皇位,想剿了训练暗卫的基地,没有尹平这棵大树替他撑着,他也是什么都做不了。”
“娘娘说得是,是冰儿多虑了。”
“冰儿是我的心腹之人,所以才会这般替我考虑,我感激来不及呢。”
“娘娘说笑了。”
楚楚看着冰儿,深思一会儿,道:“冰儿,等战争过了,你与徐述再要一个孩子吧。这几年,也是委屈你了。”
冰儿一愣,“娘娘怎么说这个了?”
“其实我也能理解徐述的心思,他担心自己随时有杀身之祸,怕再生个孩子也是白白给你找麻烦,干脆便吃了避子药。且他在外,你在山谷,你二人相聚的时候也是不多。等战争一过,我们就再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的了,到时,你与徐述再生个孩子吧。你虽是年纪大了些,可是有我在,我定会保你们母子平安。”
冰儿眼泪噙在眼眶里,道:“娘娘,向主人和您尽忠是我夫妻二人该尽的本分。”
“本份也罢,情分也罢,我楚楚都放在心里。只是这孩子该要还是要要的,是不是?”
冰儿想了想,道:“那冰儿就听娘娘的。”她的确也想再要个孩子,最好是个男孩,这样对徐家列祖也有个交待。
“嗯。至于念儿,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自会好好待她,思语有的,她便有。将来,若是她要成亲了,我也会备一份嫁妆给她。”
“娘娘说得冰儿全然明白。念儿如今在您这比在我跟前还调皮,还说这是您准许的。”
“孩子嘛,皮一些的好,聪明。”
主仆二人又闲话一番,便散了。躺在床上,楚楚辗转反侧,不能成眠,突然想是,若是平时墨觞在时,自己睡不着,他便陪着自己练功或是说说话,如今他不在身边,真是难捱得很。
墨觞也是辗转反侧,总是睡不着,看着窗外的月亮,便想起了楚楚。也是奇怪,与她认识三十多年,又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可一旦分离,还是思念得紧。即便在一处时,一时不见,也是有些想念。
墨觞哑然一笑,实在睡不着,他便坐到书案前,铺了一张信纸,拿起一根狼毫,想了想,写起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