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听了,眉头一皱,咽下嘴里的饭,将筷子放下,道:“齐皇这是诚心不让楚楚吃个安心饭了?”
“一个奴才罢了,你竟可怜起他来了?”齐皇看着楚楚,想她刚才还饿得吃起东西来狼吞虎咽的,此时却因自己要惩罚一个奴才而停了下来,真真是有趣得很。
“你罚他,是因我而起,我自不会袖手旁观。你说吧,要如何才能不罚?”楚楚问道。
“容朕想想。你既舍不得他受杖刑,那你便替他受了,如何?”齐皇邪魅一笑,悠悠说道。
“好。”楚楚想也不想,答道。
齐皇一愣,没想到楚楚竟答应得如此痛快,他本是说说而已,想来她定是不同意的,到时她向自己求个情,自己也就过去了。可眼下,自己倒不好办了,俗话说,君无戏言,自己既以开口,断没有收回的道理,楚楚这顿杖责是少不了了。
“朕问你,你当真愿意?”齐皇再次问道。
“怎么,齐皇想反悔不成?”楚楚反问着。
“好。既如此,来人,将这女人押下去,杖五十。”齐皇说罢,又看向试吃的太监,道:“她既是替你受过,那便由你来执行!记着,给朕狠狠地打,若是被朕发现你打的轻了,朕便加倍罚你!”
试吃太监感激楚楚,可如今齐皇竟下了这么个命令,他一时不知所措,是以未马上回话。
“嗯?”齐皇威胁着。
试吃太监听着齐皇这一声嗯,他知道,这是齐皇动怒的前兆,若是自己再耽搁下去,怕是连命都不保了。是以,试吃太监忙俯下身去,道:“奴才遵旨!奴才谢主隆恩!”
齐皇笑着看向楚楚,眼里似有讽刺之意。
楚楚也微笑着看了齐皇一眼,然后随齐皇刚唤进来的两个士兵出去了。试吃太监亦跟在后面。待走出齐皇营帐,试吃太监紧走两步,与楚楚小声说道:“夫人,奴才连累您了!”
“无碍!说起来,是我连累你才是,若我不夺你手里的筷子,你也不会要受刑。所以,这是我欠你的。”
“夫人若是如此说,真是折煞奴才了。夫人身份尊贵,可是千金之躯,竟愿替奴才受刑,奴才这心里实是感激不尽!奴才来生做牛做马,亦报答不了夫人的大恩大德!”
“好了,别说了。小心被人瞧了去,告你个通敌之罪。”楚楚提醒道。
试吃太监抬眼,认真看了楚楚一眼,又低下头,道:“是!”然后放慢脚步,待与楚楚隔了些距离,才跟了上去。
到了一处较空旷的且离齐皇营帐不算远的空地,一名士兵搬来一条长凳,放在楚楚面前,然后二人过来,欲将楚楚押着缚在长凳上。
不待二人靠近,楚楚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径自趴在上面,示意试吃太监可以打了。
试吃太监接过士兵递来的长棍,有些犹豫,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脸上也出了不少汗珠,终是下不去手。监视的士兵见试吃太监迟迟不动手,喝道:“大胆!皇上让你行刑,你胆敢抗旨不成!”
试吃太监一听,知道若是再不动手,怕是这士兵就要动手了,到时夫人被打得更狠不说,自己也要受到责罚,便咬咬牙,狠了很心,举起棍子打了下去。
棍子挨在身上,似火烧一般,楚楚咬牙忍着,不吭一声。她在心里一边默默数着数字,一边想着,这是自己来这里后第二次挨打了吧,第一次,殇帮自己收拾了那些人,这一次,自己要亲自给自己讨回公道!齐皇,你等着,有一天,我要一一把这些账和你算个清楚!
终于等到杖刑结束,楚楚的唇早已被自己咬破,意识也有些混沌,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便晕了过去。
楚楚挨打的消息被齐皇有意地散播出去,是以,墨殇很快得知了消息。他狠狠地摔了随手便拿起的一个酒杯,怒道:“欺人太甚!竟敢杖责朕的楚楚,是可忍孰不可忍!朕这就去把楚楚救回来!”说罢,提起自己的剑便要冲了出去。
徐述忙拉住墨殇,道:“皇上,莫要这么冲动,也许这消息只是齐皇散播的假消息,目的就是要让你自投罗网!”
“徐述,你放手!不管是真是假,朕都容不得他欺负楚楚!”墨殇怒目而视,道。
墨殇生气起来,如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徐述有些招架不住,心里甚至有些害怕此时的墨殇,总觉得他似有毁天灭地的能力和冲动一般,可还是鼓着勇气,使劲拉着他,甚至抱着他的腰身,不让他冲动行事。
“皇上,你现在不能冲动!你不光是楚楚的夫君,还是我大墨的皇帝!那齐皇既散播这个消息,怕是已经布下局,等着你往里跳呢!”
“徐述!”墨殇欲挣脱徐述,可越是挣脱,徐述越是抱紧,二人僵持不下。
“打死我也不让你去!楚楚她定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往火坑里跳的!”徐述使了吃奶的力气使劲抱着,不过他也知道,墨殇力气极大,武功又高,若是把他惹急了,自己也是毫无办法的,所以只得趁墨殇还算清明时,与他讲着道理,最后不惜搬出楚楚来。
听到楚楚的名字,墨殇倒真的冷静下来,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他怎会不知,楚楚看他比看自己的命还重要,几次三番不顾性命地救他,他又怎会让她失望呢?
“徐述,下令,明日去齐国营前叫阵,这一次,朕定要杀杀他的威风!”
“是!”见墨殇冷静下来,徐述放下心来,松开墨殇,并擦了把头上的汗,暗自庆幸着。又见墨殇的拳头仍是紧握着,手背的青筋一条一条的,显得格外明显,知道他心里还生气,不过想来他不会再冲动了。徐述看了眼墨殇,踟蹰了一下,便下去传令了。
徐述走后,墨殇觉自己心头的一股怒火直往上翻涌,自己竟不能压制,便唤来几名暗卫,与他们交待一番。
丑时,墨殇便带着几名暗卫施展轻功,轻松地出了城门,往齐营方向而去。
墨殇知道,这齐皇怕是已设好陷阱,等着自己,可他墨殇也不是傻子,岂会任由别人宰割?
摸进齐营,墨殇悄无声息地寻着楚楚的住处。听闻,楚楚的住处就在齐皇旁边,而齐皇的营帐自然就是这里最大、最豪华的,所以墨殇一行人没费什么力气便找到了齐皇的营帐,而它旁边的,想来便是楚楚的。
墨殇刚欲进去,突觉这里的气息不似楚楚,他对楚楚最是熟悉不过,她的气息,墨殇曾对楚楚开玩笑说,不管楚楚变成何种模样,他都能凭着她的气息,一眼认出她来。
墨殇知道楚楚已被转移到别处,便转身欲走,不料想突然从四周杀出大批的士兵,将墨殇一行人团团围住,最里面的,是锦衣人,墨殇知道,这些锦衣人,就是齐皇的近卫了,据说个个武功高强。
齐皇妩媚的笑声从楚楚的营帐里传出,接着,齐皇身着一身白衣,披着长发,从里面款款步出,那身白衣,便是楚楚平日里最爱穿的。穿在楚楚身上,墨殇觉得是衣美人美,可穿在齐皇身上,墨殇只觉这厮简直是暴殄天物,白白浪费了那身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