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喝醉过,我不知道这酒醒了以后还记不记得醉酒时候的事。

我记得那丘流亚,酒醒了以后似乎是记得那日晚上吻我鼻尖之事的。

若是那致亮不记得这酒醉时候的事儿,以魁隗一家的平和良善的性子,必定不会兴师动众跑到节芒面前告龙宫太子轻薄了瑶姬,这龙宫里发生的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可若是致亮像那丘流亚一样也记得,那今日这新任东海龙王和魁隗家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说起来,昨日我受了伤以后,那丘流亚为我疗了伤,便不知去哪了,有几分古怪。

不过我现在也没空想这些。我在想,若是在节芒面前哭诉致亮的轻薄行为,虽然找到了致亮的错处,说不定可以退婚,可是,一来,坏了瑶姬的清白名声,二来,万一节芒顺水推舟,说既然轻薄了大不了就让致亮把瑶姬娶回家吧,那就糟了。

可我到底要想什么招数才能让致亮跌个跤,还赖不上魁隗家分毫呢?那日我鼓动致川对付他的哥哥致亮,却也不敢把所有宝都押在他身上。况且我也不清楚致川与其兄长的具体关系,这件事情恐怕得从长计议。

瑶姬缓缓拿一支明月珠步摇,却不戴在头上:

“我这一生,要嫁只嫁衍哥哥。”

我慌了神:她不会要学那戏曲里的女子,准备用步摇刺脖子自尽吧?

这可使不得呀,我忙道:“此事尚未发生到那般地步,你别急啊!”

音儿见我这么一说,这些日子以来,她性子越发急躁:

“别想不开啊!”边喊着边冲向瑶姬那边去。

我见瑶姬也是一脸惊异,仿佛并无自刎之意,我想止住音儿已经来不及了。

音儿穿着疾风衣扑过去,瞬间撞掉了瑶姬手里的步摇,却因为疾风衣的高速引起的巨大的冲力止不住脚,重重地撞上了瑶姬。瑶姬被撞向梳妆台,电光火石之间,梳妆台边的一个贝壳尖角已经深深地刺入了瑶姬的腰部。

“啊”

殷殷鲜血不断从她的腰部流下来,逐渐然后她的银色裙子,如一朵印染的巨大的红色的花,血腥又美丽。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音儿看着被自己撞得受重伤的瑶姬,泪眼汪汪。

“步摇,步摇……”瑶姬气若游丝,却苦苦挣扎着对我说步摇。

我看了看地上的那支明月珠步摇,它已经完全散架,珠子散落一地。

是什么步摇让瑶姬重伤之下依旧挂念?

“这是你的衍哥哥送你的?”我问。

“不,”她苍白的脸摇了摇,“那是,丘家公子送给你的。”

“瑶姬姐姐对不起。”音儿哭得梨花带雨。

我看着音儿,眼神冷了两分。

这是,第二次了,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