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玉莲的话，舞姬仙沉默了半晌之后微微一叹，“如果真的是他们的话，你们先别想着报仇的事情了，还是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全，先保全自己再说吧。”

“舞姬仙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玉莲皱眉问道。

“那些人是出了名的赶尽杀绝，你们藏在这里也不安全。”舞姬仙淡淡的说道，“而且就你们这点实力，报仇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你可以瞧不起我，但是不能瞧不起我为师父报仇的信念！”妙莲插嘴反驳道，“不肯说就算了，师姐，我们走，现在天宫就剩下我们两个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只说一句。”舞姬仙叹了口气，“你们这样子去死，还不如老老实实静下心，带着给你师父报仇的欲望活下去，这样白白送死真的没什么意义。”

“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那种失去亲人的感受！”妙莲低声说道。

“是吗？被那帮人灭门的，不止你们天宫吧？”舞姬仙冷笑道，“被他们盯上的，都是超出了一般层次的组织或者说是人，没有点实力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去你们天宫？醒醒吧，看在你们师父的面子上我才这么说的，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和你说话？灭不灭门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那你们寒宫呢？当初你们寒宫被灭，难道你就不想给亲人报仇？”玉莲问道，“难道你师父对你不好？还是说你没有勇气给他报仇？”

“你给我闭嘴！”

提到这件事，舞姬仙明显情绪激动了很多，浑身其实不由得直接散发出来，一股极为强大的压力让二女险些喘不过气来。

“你懂什么？！只有你自己的实力提升上来，才知道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东西，你不了解的事物实在太多太多了，不是不想，而是没有那个能力，没有那个实力！谁愿意从小长大的地方任由别人破坏？还不是因为自己太过弱小？！”舞姬仙激动的说道，“你知道当初那些人攻入我们寒宫的时候，那残忍的手段，血腥的场面我要花多长时间去平息吗？你知道当初他们出动攻击寒宫的人手是什么实力吗？都不知道吧，我来告诉你！”

“整整十位天阶武者，十位！就算现在我和我师妹活着，也才仅仅两个天阶，你让我们怎么报仇？只靠我们自己吗？别开玩笑了，如果说这辈子我还能再向前走一步，哪怕只有一小步，我也会尝试去和他们拼命的，但是绝对不是现在，仇恨的种子既然埋下了，就肯定会生根发芽，随着时间变长，反而不会冲淡，只会越来越深厚，那是一种你无法理解的折磨，这才经受多大打击，就认为全天下你最委屈？太阳都得围着你转吗？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去送死，连个为你哭泣的人都没有，这样真的值得吗？！”舞姬仙一口气说完闭上眼睛，好似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中，身躯微微颤抖。

林小天有些不忍心，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

“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缓了缓，舞姬仙抬起头看了看林小天，“最重要的是，当你想要去拼命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不知不觉有了这么多的羁绊，我可以为了寒宫拼命到流完最后一滴血，但是我身边的人呢？我不想让他为我哭泣，不想让他伤心。”

也许，这才是最大的煎熬吧，这种煎熬，慢慢演化成折磨。

林小天紧紧的抱着舞姬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说帮她报仇吗？现在的他，根本没有那个手段和实力，能做的仅仅是在人家的围攻下落荒而逃，别说是他了，连舞姬仙都不敢妄言报仇的事情，他就说，为何舞姬仙总是一个人看着天空发呆，有时候眼中的落寞和不甘让他极为心疼，每个人的故事都足够写成一本书了。

“有时候一味的送死说要报仇，这才是懦夫啊。”林小天叹了口气看向姐妹花，“活着，才需要多的勇气，最起码，你们活下去，是对你师父的尊重，她们明明有机会杀出一条血路，却选择了和敌人同归于尽让我带走你们，是为了留下天宫的种子，你们如果理解她们，就不该一口一口报仇，最起码现在不能提，要埋在心里，毕竟现在的你们，太弱了。”

不是林小天打击玉莲妙莲姐妹，在这之前，他晋级尊者的时候委实膨胀了一段时间，呃，可能自从他在紫阶实力时候就击败了尊者那会开始的，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大概修炼的不错了，世界之大，没有地方是他林小天不能去的。

但是现实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随着武学比赛的开始，越来越多的强者走进自己的世界中，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天才，有句话仔细想一想便会觉得很恐怖，不怕你不努力，怕的是天才比你还要努力，差距，越来越大，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实存在。

就算是末武时代，林小天亲眼见证了一个又一个强者，别的不说，眼前的舞姬仙，年仅三十，已然成就天阶，这种实力，林小天实在是没有把握，他最近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实力的进步越来越慢，甚至有一种停滞不前的感觉，如果不是昨天侥幸浸泡了一下那个玉池，趁机还喝了几口，让他那疲软的气劲稍微凝实了一点，他甚至都好久没有感受到自己的成长了，习武一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林小天在习武方面不是个勤奋的人，这件事苏瓷说过他，舞姬仙说过他，甚至苏清河龙长松都说过他。

他记忆最深刻的一次就是之前在拜月的小岛上和苏瓷聊天，那时候他正在学寒宫的仙舞，虽然动作都学会了，但没有一次真真切切的去联系过，苏瓷骂他懒，浪费了天赋，而且警告过他，尊者之前，你可以靠着天赋硬生生的踏入进来，毕竟林小天的天赋确实足够逆天，这和狼牙离不开关系，自从他得到狼牙开始，狼牙就开始用能量改善他的体质和经脉，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刚刚习武的傻帽白痴了。

苏瓷说过，如果林小天再不努力，估计这辈子就要在尊者停滞不前了，当然，不包括走狗屎运得到奇遇什么的，但是仔细想一下，这可是现代啊，人们生活的地球都差不多被探索了个遍，奇遇？估计也就只能脑袋想一想了，有价值的东西都被人给把控着，真的想靠着奇遇进步下去，几率怕是和中彩票没什么区别。

渐渐的，林小天也算是认清了自己，可能这个世界上比他天赋身体条件方面强的人很少，但是比他努力可是大有人在的，他要是再不加油的话，真的要被人给甩下去了，当初刚刚习武的时候，本以为紫阶武者就已经是站在世界顶端的存在了，见证了龙长松和张百万的那场战斗着实给林小天震撼了一把，但是随着实力越来越高，自己的对手越来越强大，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都是坐井观天了，紫阶？这个世界，怕是连尊者都站不住脚吧？没看百面那老头身为一个老牌尊者也不过是一个小据点的负责人来着？青鸾和铁手也仅仅是无忧者内中等的任务执行者。

真正有实力的人都很低调的修炼着，只有没啥本事喜欢装逼的却又不死心跳出来到处惹是生非。

尤其是像玉莲和妙莲姐妹，不是说林小天看不起她们怎么怎么样，她们虽然年纪比林小天还小，但是经历的事情太少了，整天只在那天宫里，难免眼界会变狭窄，她们以为天宫天下无敌了，现在呢？家园被毁，如同丧家之犬想要报仇，只剩下满腔怒火没地方发泄。

“变强吗？”玉莲和妙莲怔怔的看着舞姬仙，她们到现在才知道舞姬仙那平淡的外表下面到底背负了什么。

“对了老婆，天宫的大宫主在我离开的时候和我说让你最近小心一点。”林小天皱了皱眉说道，“我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难不成那些人还要对付你吗？”

“如果是之前灭了寒宫的那些人的话，对我有想法是应该的。”舞姬仙点了点头，“但是他们估计不知道我在你这里才对，我指的是之前，现在的话，基本可以确定这两个人已经暴漏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对方就会找上门来。”

“啊？那怎么办？”林小天一愣，“不对劲啊，我下山的时候并没有察觉被人跟踪啊，对方是怎么知道她们俩在这里的。”

“你太小看那些人了。”舞姬仙摇了摇头，“既然玉莲和妙莲两个人在东海露了面，那对方就肯定会知道，这一点毫无疑问，而且开启玉池的必要条件就是你和玉莲两个人，对方绝对不会放过，就如同当初追捕我和我师妹一样。”

“你也经历过？”林小天一愣。

“是啊。”舞姬仙叹了口气，“天宫玉池，寒宫寒潭，对方的目的无非就是这两样而已，而很不凑巧，寒宫中，能够开启寒潭的，就是我和我师妹。”

“然后呢，你们怎么躲开他们的围捕的？”玉莲紧张的问道，这关系到他们的生死存亡，她和妙莲已经把报仇放在了第一位，知道了舞姬仙的经历，也知道现在想着报仇根本没希望，去了也只是给对方送菜而已，那接下来就是要努力修炼才行，但是既然是修炼，那肯定要有个安全的地方。

“我吗？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在北方的某处山峰中待了十年，算是躲过去了。”舞姬仙淡淡的说道，“我师妹比我聪明，而且也比我有门路，毕竟她的祖辈不在此，靠着祖辈的力量那些人倒是不敢招惹她。”

苏瓷的祖辈？林小天一愣，她的师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