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一双程亮的皮鞋出现在眼前。顺着鞋子向上望去,英俊白皙的熟悉的面容便呈现在安初夏的眼前。
安初夏错愕,很快平静下来,伸手指了指门牌:“顾总,这里是女洗手间,你走错了。”
顾北宸用他那漆黑干净的鹰眸静静地看着她,不语。
见他只是望着自己而一言不发,安初夏牵起一抹礼貌的微笑来,转身就要离开。他的速度却比她更快,扯过她的手臂。
转眼之间,安初夏已经在他修长的双臂和洗手台之间,抬头正要怒斥,却见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你今晚很美。”美得令人想藏起来,不让其他人欣赏,只留给自己慢慢看。
安初夏一双杏眸瞪得老大,许久才回过神来,眸底平静如水,身子却不停地挣扎:“谢谢。顾总,您逾越了。”
“别动。”他带着磁性的嗓音缓缓说道,“让我抱抱。”
此时,安初夏整个瘦小的身子都埋在他宽阔温暖的臂膀之中,两具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似有若无的属于男人身上独特的香味萦绕鼻端,令她有些迷恋,沉沦。沉沦过后,却是莫名的心酸,自嘲。
这么多年,他身上的味道还是没有变,是自己喜欢的自然的香味。他以前喜欢吸烟,所以他的身上是淡淡的烟草味,和她在一起后,戒了烟,便没了这个味道。他不喜欢擦香水,所以这个味道才是她喜欢的,最自然的香气。
顾北宸流恋般的轻嗅她发间的味道。今日的她很美,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美。她的笑容那样甜美,那样令人沉迷,令人陶醉。尽管她身边还有一个碍眼的男人,尽管他的怒火依旧那般浓烈。可是一见到她,这么多日的思念与牵挂纷纷涌上心头,冲走了心中的怒火,理智被打破,他还是忍不住上前将她搂进怀里。
仿佛过了整个世纪一般,顾北宸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极快极温柔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洗手间。不能再惹她厌恶,只有放松一点,才有机会挽回。
搂自己的手臂一松,鼻间的香味、那一点的温存顿时消失不见。他离开了原本是一件好事,为什么,自己的心会空落落的……
安初夏懊恼:“疯了。”说完,她便抓起边上的包包,走出了洗手间。
大厅中央,欧阳煜正坐在椅子上,浓眉轻蹙:初夏美人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出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心里想着,欧阳煜二话不说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想要去洗手间找安初夏。这不转身还好,一转身便往刚刚正从洗手间出来的安初夏身上撞。
安初夏也没想到他突然会站起来,这一撞,让她踩到了自己的裙尾,整个人失去重心,猛地向后仰。
远处的顾北宸猛然站了起来!
欧阳煜愣了一秒钟,很快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便搂住了安初夏的腰,将她拉入怀中。见她站稳,正想要松手,目光一瞥,远处的顾北宸正紧蹙眉头,眉宇之间的折痕隐约可见,看得出他现在很是不悦。
欧阳煜突然就不想松手了,他紧紧地抱住了安初夏,关切的话传入她的耳朵:“怎么去了这么久?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正要去找你呢。”
“没什么,只是补了个妆,所以时间久了。”安初夏随意地找了一个借口,她可不会说是因为顾北宸发疯抱了自己,而自己也发疯地没有反抗。
“从现在起要随时跟着我知道没有?免得你这个路痴迷路了。”欧阳煜伸手捏了捏安初夏的鼻子,眸底温柔缱绻。
安初夏吃痛,揉揉自己发红的鼻子,瞪了欧阳煜一眼:“知道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嗯,知道就好。”欧阳煜满意地点点头,才松开了安初夏,还不忘叮嘱道,“站稳了。”
扶着安初夏坐下,欧阳煜这才光明正大地看了顾北宸一眼,此时顾北宸眉宇之间的折痕越发的深了,双眸已经冰冷到了极点,紧握的手也凸起青筋,可见正主怒气很大。
欧阳煜心情极好,朝他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可在顾北宸眼里看来却是他笑得这般得意,于是顾北宸怒意更重了些:没想到这个欧阳煜比那个混血儿更难应付!很好,很好!
一段你争我斗这么过去,很快便到了第二次拍卖,终于,这次拍卖的不再是手表钻石,而是安初夏所好奇的用红布盖着的桌子上的东西。
主持人在台上握着话筒,声音也比刚才的拍卖慢了些许,他说:“接下来,我们要拍卖的是一幅画。”
话语刚落,只见四个工作人员,联手将红布掀开,一幅有三米宽的画平放在玻璃桌上,随着工作人员把画立起来,众人也自然而然的看到了那幅画。
安初夏瞳孔一缩,眸底复杂、激动交替,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幅画。
那是一幅极其壮观的画,湛蓝的天空都是小孩子天真无邪的笑脸,白云下是一群小孩子坐在草地上,画着自己的梦想,对未来的憧憬。虽让小孩子的画风简单,可是透露的真情却那般真实可信,那般纯真善良。
只听那主持人缓缓地解释:“这幅画,是孤儿院的两万个小孩子一起完成的作品,里面有他们对未来的憧憬,对未来的幻想,还有他们将来要实现的梦想,虽然他们是孤儿,但是他们对未来仍旧有些希冀,这是属于他们的梦,属于他们的世界!”
众人一片寂静,沉默不语,随之而来的是一片热烈的掌声。
主持人没有报出拍卖价格,只是低声说了句“拍卖现在开始。”
“欧阳,帮我拍下那幅画。”安初夏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开口。这幅画……给她的感触太深,她也是一个孤儿,她也曾经像这群可爱的孩子一样对未来有些憧憬……这些孩子,无疑就是当初的她。
欧阳煜也知道安初夏心里想着什么,嘴角轻轻向上扬起,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声音响起:“一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