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裕瞅着跑来喝花酒的奴儿,很不可思议,这女人不是说要去九圣宵吗?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买醉?

难道是,“她”暗恋凤凌然?

萧兮又是“她”小姐,喜欢上自家小姐的男人,肯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南天裕叹气,有些同情奴儿。

两个陪酒的花娘都围着南天裕坐,对南天裕举起酒杯,抛眉眼,她们对公的感兴趣,对母的可不感兴趣。

“公子,你好有男子气概,奴家敬你。”

“公子,您看奴家美不美?奴家好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男子,您喝下奴家这一杯酒吧!公子……”嗲声拖长。

两个花娘,争着一个南天裕,没有人理会独自喝闷酒的奴儿。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都离我远点,本公子只是陪朋友过来喝酒,对你们没兴趣。”南天裕扯回被其中一个花娘拉过去的手臂,又推开另一个凑身过来的花娘,嗅到她们身上浓重的胭脂水粉,觉得有些呛鼻。

奴儿独自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仰头饮下,妖艳的桃花眸闪过黯然,他早就知道萧兮和凤凌然是夫妻,也发誓只要跟在萧兮身边,那就足以。

但他今天还是落荒而逃了,和萧兮在一起越久,他对她的情越深,这藏在内心深处的情种,他不敢让萧兮发现。

奴儿怕,怕萧兮会疏远他,再次让他离开。

他选择了逃走,躲在这无人知道的花楼里,以酒解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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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府。

拜完堂,凤凌然站在萧兮对面,修长的手指轻轻掀起她的盖头,一张绝美精致的小脸露了出来,她美眸微抬,神色好似娇羞的瞪了凤凌然一眼,新娘子的盖头,理应在新房中掀开,而不是当着众宾客的面。

萧兮岂会不了解凤凌然的心思?

他故意这么做,是想要昭告天下,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也顺便打了凤族那几个老家伙的脸。

那几个老家伙,是一直都不认可萧兮的。

老宗主坐在高堂的位置,看着两个他喜爱的亲孙都娶了孙媳妇,他苍老的眸流露出欣喜的泪光。

老宗主知道自己的大限快要到了,能在离开之前,看到凤凌然和凤少棠都成了家,他也少了一些遗憾。

唯一感到遗憾的是,他可能撑不到曾孙的出世。

紫衣站在较为偏僻的角落中,凤眸一直注视着萧兮的身影,从她进来到跟凤凌然拜堂结束。

他是她的师傅,若是按照辈分,紫衣是要坐在高堂上的。

但他不仅是萧兮的师傅,还是凤凌然的一缕残魂。

凤凌然可能拜紫衣?

今日来的宾客都是圣都的大家族,紫衣站在角落中,是不想在萧兮的婚礼上,引起别人的骚动和猜测。

他终究是要回归凤凌然的主体。

紫衣嘴角微勾,凤眸有些黯然,却祝福的看着他们。

“哇!新娘子好美。”宾客中,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目光炯炯的看着萧兮,兴奋的叫道。

“郎才女貌,真是一对般配的璧人。”

“是啊!凤族大公子的新娘子美的像天仙一样,不知道凤族少主的新娘子长得怎么样?听说是皇族的三公主,应该也是一位极美的美人。”

“凤大公子都掀开新娘子的盖头给大家看了,凤少主也掀开新娘子的盖头吧!让大家饱饱眼福。”

“好啊!好啊!掀盖头,掀盖头。”

“掀盖头,掀……”

宾客最爱凑热闹,这个热闹是凤凌然带的头,若不然,他们也不敢,既然凤凌然这位当大哥的带了头,宾客们也就没有顾忌了。

单于荨儿听到宾客们起哄的欢呼,她脸颊一红,紧张的绞着手指。

欢呼声愈发的高昂,老宗主坐在高堂,满面红光的呵呵笑,他虽然是长辈,此刻却也如同宾客般,有些期待凤少棠会亲手掀开单于荨儿的盖头。

这个孙媳妇,是他早就替凤少棠定下娃娃亲的,但凤少棠这小子比较叛逆,一直都不愿意。

凤少棠会把单于荨儿娶回来,也是凤老宗主说出他在凤少棠房中看到的那一幕,凤少棠才同意的,那时候凤老宗主还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凤少棠那么快就答应了。

但凤老宗主更希望凤少棠是发自内心的愿意和单于荨儿共同生活,单于荨儿那小丫头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性格温良,又善良,凤老宗主很满意这个孙媳妇。

凤少棠迟迟没有动手,单于荨儿闪过泪光,渐渐变的模糊,像被迷雾遮住了,她的鼻子发酸,咬住唇,才没让喉尖的痛苦溢出声,她小手绞的指尖发白,用了很大的力气。

单于媚儿很生气,美目愤怒的射向凤少棠,恨不得上去狠狠的打凤少棠一个耳光,他这么做,是在给荨儿难堪。

如果他今天不掀开荨儿的盖头,荨儿会成为圣都茶余饭后的一个大笑话。

单于龙霆虽也不悦,但他还有理智,拉住了要冲动的单于媚儿。

“媚儿,你先冷静一点,我相信少棠。”他压低声音对单于媚儿说道。

“哼,他要敢欺负荨儿,我绝不会轻易的饶了他。”单于媚儿气愤的说道。

片刻之后。

凤少棠拉着单于荨儿,消失在众宾客面前。

众宾客起哄的声音消失,都面面相觑,高热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底,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纷纷乱猜测,难道是凤少棠不满意皇族的逼亲,迫不得已才娶了皇室的三公主,才会这般的不情愿?

看来之前传出来凤少棠不愿意娶单于荨儿的事情是真的。

“那小子太过分了,大哥,你放开我,我去找他算账。”单于媚儿愤怒不已,荨儿是她皇族最宠爱的小妹妹,才嫁给凤少棠就受到这种屈辱,她不能忍。

“你去了只会让事情变的更糟糕。”单于龙霆蹙眉,他对凤少棠刚才的表现也极为不满,但他还没被愤怒冲昏了理智。

单于元清是个大老粗,他从小就听单于龙霆的,此时也毫不犹豫的赞同单于龙霆:“媚儿,大哥做的没错,你就别去了。”

“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荨儿受欺负,也坐视不理吗?”单于媚儿眼睛开始发红,她替单于荨儿委屈和难受。

单于龙霆叹了一口气:“这是她一直坚持的选择,旁人插不了手,以前这样,现在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单于媚儿沉默了,想到单于荨儿为了凤少棠哭,为了凤少棠笑,为了嫁给凤少棠做出的傻事,不管是她这个大姐也好,还是父皇母妃,都没有人能阻止。

单于媚儿一阵心疼,傻荨儿,这圣都的好男儿多得是,你又何苦为了一个凤少棠,受这样的苦?

凤少棠把单于荨儿拉回新房,就松开了她的手:“别理会外面的宾客,你好好休息,我今晚不会碰你。”

他说完,就转身走出了新房,单于荨儿的陪嫁宫女怎么叫,都没能留住凤少棠。

“三公主,驸马他……”宫女看着身子发颤的单于荨儿,晶莹的泪珠从盖头里掉下来,她有些不知所措,驸马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在新婚之夜,抛下三公主独守空房?

单于荨儿松开被咬出血的嘴唇,泪目失神,瞳孔一片死寂,她仿佛坠入冰湖的孩子,从头凉到脚。

她痴痴的笑了:“他以前就不喜欢我,现在我身子脏了,他更不喜欢我了。”

宫女看到单于荨儿身体下坠,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扶住单于荨儿,心疼又害怕的说道:“三公主,您怎么了?您哪里不舒服?您别吓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