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兮喝完,一滴黑色的药汁留在了她的嘴角,她抬起手,轻轻的擦掉,看着惜儿道:“药膳我已经喝完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奴儿在何处了吧?”

惜儿眼底闪过冷毒的暗泽,转眼即逝,精致的小脸浮上担忧的神色:“奴儿伤的太重,她被羽公子带走了。”

万俟羽?

“我知道了。”

萧兮说完,就走出了房门,耀眼的阳光洒在脸上,萧兮驻足,有些不适应,被刺的闭上眼睛,脑袋一阵晕眩,她心中轻叹,灵魂才归位,这具身体还虚弱的很。

萧兮眼睛拉开一条缝,适应了外面的阳光,准备出府去找万俟羽,被走来的秦温拦住了。

“萧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我有事出府,秦管家,你能帮我准备一辆马车吗?”

“抱歉,萧小姐,王爷清晨离开王府的时候说过,要伺候好萧小姐,若是萧小姐有半点闪失,老奴的脑袋就要搬家了,还请萧小姐莫要为难老奴。”

“……”

萧兮看了秦温片刻,这是一个忠厚的管家,她也并不想他为难。

萧兮忽然身子有些摇摇欲醉,秦温大吃一惊,伸手扶住萧兮。

“萧小姐,你怎么了?”

“秦管家,我感觉体内气血翻滚,好难受,你派人去请万俟羽过来好吗?”

秦管家扶着萧兮进了房间,让她躺在床上,立刻出去叫人去请万俟羽过来。

秦管家再次走进凤凌然房间的时候,看到一旁站着的惜儿,忽然有种陌生的感觉,是他的错觉吗?

“惜儿姑娘,萧小姐现在身体不适,您还是先回自己的房间吧!”

之前王爷对惜儿姑娘宠上天,今天忽然又对他说,除了房中的那位萧小姐,不允许任何女子进入他的寝房,难道这位惜儿姑娘失宠了?王爷又重新宠爱起萧小姐来了?

主子的心思,哪里是他这个奴才能猜透的?

秦温心中叹气,做为奴才,他只需遵守主子的吩咐。

惜儿一直都很不喜欢秦温,他对萧兮的态度,和对她的态度,简直天地之差。

惜儿抬起手指,中指上的粉钻闪闪发亮,此乃世间珍宝。

耀眼的粉光闪了秦温的眼睛,他看到惜儿手指上粉钻,微微愣了一下。惜儿见状,扬起下巴,转身离开,那背影,似乎有些高傲。

秦温蹙起了眉,那粉钻不是王爷送给萧小姐的吗?怎么会戴在了惜儿姑娘的手指上?若是他记得没错,当初惜儿姑娘惹怒了王爷,王爷一气之下,去了萧小姐的房中,亲手把粉戒戴在了萧小姐的手上。

还有,后来萧小姐得到了那枚粉钻,可是宝贝的很,听说顾嫣然去抢,萧小姐都死命的护着。现在萧小姐又怎么可能把粉钻给惜儿姑娘?

奇怪,实在奇怪。

这件事,秦温觉得自己有必要报告给凤凌然知道。

惜儿回到房中,看到昙灵花旁的那只小白狐,她心里就像被一根针,狠狠的扎了一下,疼的厉害,脑中浮现出当初在九州城的画面,凤凌然的怀中抱着一直通体雪白的小白狐,和眼前的这只一模一样。

那时,惜儿根本就不知那只小白狐会幻化成人,也没想到自己会爱上凤凌然,还阴差阳错的和凤凌然成了亲。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惜儿把灵耳当成了自己的假想敌,走到灵耳的面前,捧起昙灵花,嘴角冷冷的勾起,朝窗外砸去。

砰!

昙灵花被砸烂,灵耳仿佛受到了惊吓,猛地睁开眼睛。

惜儿一只手掐在灵耳的颈脖上,将它用力按在桌上,右手狠狠的在它背上拧捏,灵耳疼的“吱吱”直叫,爪子乱抓。

“死狐狸,贱狐狸,你凭什么住在王爷的房中?你凭什么睡在王爷的床上?你给滚下来,你给我去死……”

灵耳身上最贴近皮肤,最柔软的毛发被拧捏下来,它拼命的挣扎,想要脱离苦海,但惜儿的手卡住了它最脆弱的脖子,力道之大,几乎要把它的脖子卡断,她手指就像淬了毒,拧捏之处,灵耳痛的死去活来。

灵耳不堪忍受这样的折磨,它眼泪都掉出来了,嘴里的吱吱声也变成了呜呜声。

惜儿越拧越上瘾,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灵耳,看到灵耳前肢的梅花小爪粉嫩粉嫩,她阴森森的笑了,指甲对着它梅花小爪掐去。

“呜呜呜……”

灵耳痛的直叫,小爪冒出一粒鲜红的血珠,惜儿以折磨灵耳为乐,心中大爽的时候。

忽然,灵耳一口咬在惜儿的手背上。

“啊……”惜儿痛的大叫,用力把灵耳甩在地上,看到手背被咬出血来,她痛的眼泪滚滚,看到地上滚了两圈的灵耳,她凶狠的踢出一脚:“贱狐狸,死畜生,你去死吧!”

她这一脚下去,灵耳身上的骨头怕是会断掉几根,它翻身起来,一溜烟跑到了门口,站在门槛石上,转身看了惜儿一眼,把惜儿看的毛孔悚然。

惜儿想到萧兮是狐狸变的,心中猛的一惊,若是这只贱狐狸把她对它做的事情说出去,萧兮不就……

片刻之后,惜儿脸色又恢复了正常,萧兮知道又怎么样?现在萧兮已经中了剧毒,她活不成了,而且萧兮也吞了竹虚道长的符纸,这次连鬼都做不成。

灵耳绕到窗棂后面,看着地上被砸烂的昙灵花,它蹲了下来,守在昙灵花的旁边,晶莹剔透的眼泪滴了下来。

花花,你用身上的灵气助我主人修炼,我也答应过你,等主人恢复修为,你就变成一朵花珠戴在主人的身上,我们就能永远的在一起,但没想到……没想到……

灵耳心痛不已,是它没有保护好花花,才让那坏少女杀了花花。

除了灵耳,没有人知道,这棵昙灵花,已经修炼出了花灵,用不了多久,花灵稳固,就可以变成花珠。但现在,花被砸烂,花灵已毁,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花花了……

萧兮忽然有种莫名的伤感,仿佛有什么从她生命中悄然无声的逝去,这种感觉,直叫人想要落泪。

萧兮眸中莫名的起了雾水,是谁在带动她的情绪?让她心中如此的难受?

房门被推开,先一步走进来的人不是万俟羽,而是凤凌然。

凤凌然一袭朝服,尊贵非凡,清冷无双,看见萧兮坐在床上落泪,他蹙了蹙眉,大步上前。

万俟羽紧跟在凤凌然的身后走了进来,看到萧兮坐在凤凌然的床上,他十分惊讶,简直不可思议。

“凌然,你怎么把她带到你的寝房来了?”

“少废话,过来切脉。”

萧兮看到凤凌然一脸不悦的走来,她一摸脸上湿哒哒的一片,抬手擦了擦脸。

她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伤感,还哭的这么伤心?

万俟羽悻悻然,摸了摸鼻子,凤凌然的脾气愈发的差了,他来替萧兮看病,凤凌然应该感激他,把他当作上宾才是。

万俟羽的手指朝萧兮伸去的时候,凤凌然先一步俯下身,抓住萧兮小手,卷起她的袖子,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块洁净的帕子,盖在了萧兮的手腕上。

万俟羽看的眼睛只抽,有没有搞错啊?他是医者,凤凌然此举是对他职业的侮辱。

万俟羽敢怒不敢言,知道凤凌然是个洁癖,给萧兮切脉的时候,连凤凌然的床角都没碰一下。

萧兮没急着问万俟羽关于奴儿的事情,凤凌然这个禽兽在,她现在若是提了奴儿,凤凌然一眼就能看穿她,万俟羽又是凤凌然的人,她还真怕凤凌然让万俟羽不给奴儿医治。

万俟羽切脉的时候,脸色突变。

凤凌然看在眼中,眉心深锁,等万俟羽切完脉,他幽冷的声音问道:“她的身体怎么样?”

万俟羽脸色凝重,看着凤凌然道:“她的身体很虚,而且有人刚给她下了东晋最恶毒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