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颤了颤,疲惫的说:“冷卷,你去和季遇钏说吧,我想先回家”

“好”

顾泽生走过来,打量着她,见她面色疲倦,道:“你一个人回家不会安全,这样吧,我送你回家吧”

楚凉夏脚步顿住,瞪大了眼睛。

顾泽生勾唇笑了笑:“看你这表情似乎有点不相信我的样子,你放心我对你没什么想法,只是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太安全,何况你现在是公众人物”

楚凉夏看着与冷卷谈话的季遇钏,点点头:“好,那……麻烦你了”

季遇钏刚刚和冷卷谈完话,转身不见楚凉夏的身影,他问:“季太太呢?”

“她回家休息去了”

“自己回的家?”

“没……是顾总送她回家的”

闻言,季遇钏蹙了下眉,眸子一眯,刚想离开,冷卷叫住他:“季总你去哪,这边印刷厂还等着你签字呢”

他攥了下拳,抬眼道:“先收工回公司”

……

这边,楚凉夏缓缓降下车窗,冷风不断的吹着她的头发,她按了按头,有些疼。

顾泽生握着方向盘,余光瞄到了这一幕,他问:“怎么了?不舒服么?”

“没事,就是头有点疼”楚凉夏关上车窗,内心的思绪飘到老远。

车厢内的气氛不由得有些尴尬。

顾泽生忽然开口,像是不经意间:“你有没有想过,你与李总合作,这算是笔赔本的买卖”

楚凉夏扭头诧异的看着他:“怎么说?”

当初是季遇钏代表签的字,她倒是因为最近的烦心事没多想。

“合同上明白的写着,你与李氏集团合作期间不得与任何公司合作,也就是说你不能接任何广告拍摄,也不得接受任何李氏除外的走秀,这对刚刚出道的你来说,是不算公平的,一般来说像这种合作,都只适用于有一定固定的人气的老人,我很好奇季总当时是怎么想的”

顾泽生说的头头是道,让楚凉夏瞳孔猛地缩了缩,呼吸有些不稳。

如果季遇钏真的为她的前途考虑的话,是不是就不会签这一份合同了?

所以,她的事情他从未上心过。

察觉到楚凉夏的异常,顾泽生歉意的说:“真不好意思,我只是概述一下我个人想法”

他虽然知道楚凉夏和季遇钏夫妻不和,但他绝对无心插足他们之间的事。

楚凉夏牵强的扯了一个弧度:“没事,我还要谢谢你呢”

若不是顾泽生说了这些,恐怕她到现在还没往那方面想。

窗外的风景逐渐由陌生变为熟悉,车子缓缓靠在路边停下,楚凉夏打开车门下了车,有些眩晕,但被她很快的掩饰掉,她朝着顾泽生挥挥手,笑道:“谢谢你,顾泽生”

她的笑容虽苍白,却看在顾泽生的眼里那么明媚。

他有一瞬间是愣的,对于她那样的女人来说,一直是生人勿进的样子,与她认识的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称他为顾先生,倒显得很生疏。

顾泽生听了二十几年的这三个字,却莫名的感觉从凉夏的嘴里说出来,竟是那么动听。

他缓过神来,无奈的笑了笑,驾车而去。

他愈发觉得,她很有意思。

楚凉夏推开卧室的门,一头栽在床上,疲惫与困意一同袭来,头越来越疼,她没能在意,心事占据了全心。

听过顾泽生的话后,她现在心里很乱。

乱到,像是一根针没入其中,丝丝般的疼。

她向来信任季遇钏,可他呢,他从不信任她,一次又一次的将她伤的体无完肤,却每次都理直气壮。

楚凉夏吸了吸鼻子,床单湿了些许,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的睡着了,连被子都没有盖。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楚凉夏是被冷醒的,她缩了缩身子,全身抖得像筛糠,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安静极了。

楚凉夏起身想把灯打开,身体却重如千斤,她一个翻身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嘶——”

楚凉夏倒吸一口冷气,从地上站起来,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橘黄色的灯光亮了起来,将她苍白的小脸映在窗子上。

她这才觉得自己浑身滚烫。

发烧了?

难怪会很晕。

楚凉夏抑制住颤抖,翻箱倒柜搜索了一番,发现一盒退烧药都没有。

她拿起手机,拇指颤颤巍巍的在屏幕上下滑动着,艰难的拨出了一个号码。

那边通了几声,对她来说却是世纪般的漫长。

嘟嘟嘟……

楚凉夏握着手机愣住,看了看手机上被挂断的画面,似乎是不敢相信。

季遇钏竟挂断了她的来电。

楚凉夏眼睛颤了颤,眼泪夺眶而出,她迅速的擦去,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

季遇钏,论绝情,真的不过你。

正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号码拨了进来,楚凉夏整理情绪,接通。

“楚小姐,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打扰你,我想问一下……”

“顾泽生……我……发烧了,可不可以送我去一下医院?”还不等他说完,楚凉夏艰涩的说着。

她没有心思去猜顾泽生哪里弄来的她的号码,也没有心情知道他打电话过来是为了什么,她只知道现在很难受,很难受很难受。

……

顾泽生按照楚凉夏给的地址,敲门的时候,楚凉夏已经体力不支的倒在他的怀里。

触碰到她的肌肤时,他惊住了。

他抱起她,驱车去往医院。

也不知为什么,他看到她闭着眼,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时,心瞬间莫名的揪到了一起。

冰凉的针尖刺入到细嫩的皮肤里时,楚凉夏蹙了下眉,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清一色的白。

“你终于醒了”说话人话语里松了口气。

闻言,她缓缓转了下头,见顾泽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眼里有着担忧之色。

他向来是冰冷之人,从不把情绪带到脸上,这让楚凉夏有些诧异。

她张了张干涩的唇,说:“谢谢你,顾泽生,我当时……也是没人能帮我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艰难,她不是个向人吐露心声的人,也从不把脆弱展现给别人,那会让她觉得很伤自尊。

顾泽生看了一眼滴速,脸上没什么表情,恢复了以往:“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楚凉夏尴尬一笑,其实她并不想和顾泽生做朋友,因为他这个人冷的时候,周围的气氛都会显得很压抑,让人喘不过来气。

但是,她与他认识这么久以来,她发现他也并非是冰冷之人,只是不常将心事放在脸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