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稳稳的行驶,这一路,萧兮都握着宋坪庸枯瘦冰凉的手,这双手满是老茧,很粗糙,是常年做农活留下来的。
也正是这双苍老的手,在她失去记忆的时候,辛苦的劳作,把她当亲生女儿般抚养着。萧兮眼眶阵阵的发疼,眼睛红的像兔子,唇瓣不停的颤动。曾经宋坪庸慈祥和蔼的笑容,像一幅幅画卷,在萧兮脑中不停的播放着,最温馨的时光莫过于她和宋坪庸坐在篱笆小院内,等待宋大娘把香喷喷
的饭菜端上露天的简陋木桌。
可现在……宋坪庸伤成这样,铁钩穿透的琵琶骨,简直触目惊心,更严重的不是外伤,而是看不透的内伤,萧兮替他把脉了,灵力也在宋坪庸的体内游走了一圈,宋坪庸的脉象很慢,慢的几乎没有,萧兮找不出内伤
所在,也不敢冒然的给宋坪庸输送灵力。
“主人,主人……”细弱蚊嗡的声音虚弱的飘进萧兮耳朵。
萧兮一震,她认出来,这是小蛊的声音。
萧兮本该高兴,小蛊虚弱的声音让她心头一紧,变成了担心,小蛊从宋坪庸受伤最严重的琵琶骨肉里钻了出来,它肉嘟嘟的身子鲜红,像宋坪庸伤口翻开的红肉。
不等萧兮问,小蛊就虚弱的说道。
“沈府有个恐怖的家伙,他把小蛊封在主人父亲的伤口中,利用小蛊来给主人父亲续命。主人,小蛊已经筋疲力竭,再也无法替主人的父亲续命。主人,您快想办法救救您的父亲吧!”
小蛊虚弱的声音很悲伤,宋坪庸被抓进沈府不久,那恐怖的家伙就从宋坪庸的身上发现了它,恐怖的家伙本来是想把它抓去炼丹。
沈茉芯在恐怖的家伙耳边说了什么,恐怖的家伙才改变了主意,沈茉芯命人用铁钩,狠毒的穿透了宋坪庸的琵琶骨。
宋坪庸一个老人,怎么可能承受的住那样剧烈的疼痛?
小蛊愤怒的瞪了沈茉芯一眼,就钻进了宋坪庸的伤口,用它的药灵缓解宋坪庸的疼痛,治疗他鲜血直流的伤口。
就在这时,恐怖的家伙忽然对宋坪庸的伤口施加掌印,把它封在了里面。
小蛊惊慌的往外冲,它不能被困住,主人神识感应不到它,就会处于很被动的状态,这些坏人会利用宋坪庸对付它的主人。
金色的封印就像一堵厚厚的铁墙,小蛊撞在上面,除了疼,还是疼,它撞的头破血流,也没能破了封印。
恐怖的坏人又喂宋坪庸喝了不知名的东西,宋坪庸疼的在地上翻滚和嚎叫,铁钩与地面摩擦,宋坪庸的琵琶骨血肉模糊,小蛊刚止住的鲜血,又大片的冒了出来,瞬间染红了地面。
“小家伙,别白费力气了,你是出不来的,省点力气给老家伙疗伤吧!你有幸不死的话,下次见面,就做我的毒蛊,哈哈哈……”坏人张狂的笑声肆无忌惮。
药蛊,他不需要,他对救人不感兴趣。他要的是毒蛊,虽然他已经拥有了好几只不错的毒蛊,但那几只始终不能炼成毒蛊的蛊王,如果这只小家伙能吸了他的毒,暂时保住宋坪庸性命的话,它便有资格成为他的毒蛊,或许能炼成毒蛊的蛊王也
不一定。
坏人的笑声和宋坪庸凄惨的嚎叫混在一起,显得格外冷血和刺耳。
他走了,沈茉芯嘴里嘀咕了一句,小蛊没有听清,坏人的毒蔓延很快,瞬息之间就能要了宋坪庸的命,小蛊为了救宋坪庸,只能疯狂的把毒吸到自己身上。
这些,它都没有告诉萧兮,它不想让萧兮替它担心。小蛊知道宋坪庸对萧兮的重要性,现在没有什么比救宋坪庸更重要了,它也想好了自己的结局,它吸收了大量的毒,已不是当初的小蛊了,它不要变成世上至毒之物,更不想被沈府的坏人利用,等看到宋
坪庸没事,它就离开主人,找一片葱郁的树林,挖个土洞,把自己给埋了。
萧兮并不知道小蛊隐瞒的这些,也不知道此刻小蛊心中所想,她听了小蛊的话,更担心宋坪庸了。
这片大陆,说到医术,最高的就是南华君。
“停车。”萧兮忽然大声喊道。
驾驶马车的人是小七,凤少棠就坐在小七身边,两人都听到了萧兮的声音。
“吁~”小七勒缰绳,马车停下,小七问道:“小姐姐,怎么了?”
萧兮还没开口,凤凌然就沉声命令道:“返回。”
小七愣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主子忽然说返回?聪明的小七没有问,主子这么做,一定有道理,他没听到萧兮的反驳,就明白车中的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主子说的正是萧兮想做的。
小七调转马头,刚行驶了几百米,就碰到了一个男人……南华君。
小七和凤少棠看到南华君,恍然大悟,小七立刻勒了缰绳,停住马车,黑眸闪亮的迎接南华君上马车。
南华君飘上马车,一屁股坐在萧兮对面,轻轻握住萧兮握着宋坪庸的小手,薄唇扬起妖美的弧度,轻柔的说道:“小徒儿,为师带他来给你爹疗伤。”
萧兮眼眶的泪水,瞬间掉落下来,她对“南华君”点了点头,心中极为感动,紫衣总是为她考虑的那么周全。萧兮松开宋坪庸枯槁的手时,“南华君”也松开了萧兮的小手,他微怔了一下,一道紫影从他身体里弹出,无声的虚坐在萧兮身边,凤眸妖美的灼目,嘴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马车中沉重的氛围也因他的出
现变的轻松。
南华君面无表情,薄唇抿了抿,眼底掠过一道寒芒。
紫衣这么做,无非是让萧兮不欠他的,今后可以疏远他。
这残魂好深的心机,每一步都走的那么精妙,利用云儿,占据了他的躯体,杀了沈家的死士,欺骗了沈茉芯,逼他来救宋坪庸,到最后,沈茉芯发现欺骗,恨的人是他。南华君心好累,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紫衣给他背的锅,看到萧兮感动又信任紫衣的眼神,南华君的心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