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
文子川很不喜杨氏这样没有规矩的叫喊,这是在挑战他的威信。
“本府念在你丧子之痛,但是你若是在喧嚣,本府就要板子伺候了!”
文大人呵斥道。
“是是是!民妇知错了,民妇只是为子申冤心切。”
杨氏畏惧的看着文子川。
“刘夫人,你刚刚话里的意思是怀疑,杨恕食用的药膳不是从‘膳禾馆’带回去的那份?”
文大人反问道。
“大人,我说了,后面的事情我不在场更没亲眼所见,就算我单方面否定了,也不能作为证言。同理,杨氏如果仅凭这个就说是‘膳禾馆’害死了人,恐怕一样无法让人信服,大人,您说是不是?”
夏小麦将皮球踢了回去。
文子川不停的问她问题,这让夏小麦搞不清楚他究竟想做什么,所以夏小麦不打算轻易的说出结论性的话语。
杨氏抬头想说什么,可看着文大人不好的脸色,只好把话咽了回去,巴巴的看着文大人。
“传‘膳禾馆’掌柜刘二柱!”
文子川深深的看了夏小麦一眼,便吩咐下去。
夏小麦有些意外,本来一开堂她就以为能见到二柱上堂,可文子川没这么做。她就以为自己才是老板,文子川不会提审二柱了。
可现在突然又让二柱上堂,夏小麦越发的认为文子川不怀好意。
二柱被两个衙差压了上来,还带着手铐脚镣,两日不见天日的脸有些发白,身子也清瘦不少,很是狼狈。直到看见夏小麦和瑶儿,二柱的眼神才亮了起来。
“跪下,拜见大人!”
衙差见刘二柱愣神,呵斥道。
“小人刘二柱拜见府尹大人。”
二柱不是很利索的跪了下来,大概是牢房活动不开,所以手脚也有些适应。
“刘二柱,杨恕死前一晚,你可曾在‘膳禾馆’见过杨恕和他的两个同窗?”
文子川沉声问道。
“回文大人,小人见过他们。”
刘二柱老实回答。
“把你那天的所见所闻详细说与本府听。”
文子川吩咐完,刘二柱便详细的描述了那一晚的过程,与之前夏小麦了解的差不多。
刘二柱是掌柜的,那天晚上临近关门,他也在主要是在核对检查一天的账目,没有特别关注杨恕那一桌。
文子川听完皱了皱眉,他没问出什么有效的线索。
他本想自己问出点什么,好让后堂里的人看看自己的能力,可惜落空了。
文子川给了师爷一个眼神。
“大人,方捕头这两天也在为这个案子奔波,想必也有所发现。”
师爷看似是在提醒文大人,其实则是帮着文子川转了话茬。
“你们两方都是当事人,说的话是不能算作证词的。方捕头是本府派出去的专门负责这个案子的,传他上堂。”
文子川义正言辞的说道。
其实这都是一般的审案流程而已,方东就在堂外等着。
之所以有这些繁琐的过程,是为了师爷的审案记录。不然正常的案子,证据一全就直接定案,当事人岂不是没有必要上堂了?
方东进来,行礼。
“方捕头,你说一说调查的情况。”
文子川吩咐道。
“大人,这案子是杨氏报的案,我立刻就带着人前往杨宅。杨恕是死在他的床榻上,经过仵作验尸确认,确定为乌头服用过量致死。随后我们又在杨恕带回来的药膳残渣做了查验,在里面找到了乌头。”
方东正色说道。
“乌头?不是‘天麻乌鸡汤’吗?”
文大人疑惑的看了看夏小麦,又冲方东问道。
“大人,经过仵作以及后来下属找的大夫辨认,药渣当中没有天麻,只有乌头。”
方东立刻便回答了文大人的问话。
“乌头,本府知道,过量服用是有毒的。刘二柱,刘夫人,你们对这件事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文子川又问这个问题。
“小人……”
刘二柱刚要否认。
“文大人,这个问题,我刚刚已经陈述了自己的观点,你问二柱也不会得到更多的结果。”
夏小麦冷漠的说道。
“刘夫人,这里是府衙,本府正在审案,你不要仗着自己……”
文子川不满的说道,却又被夏小麦打断。
“文大人自己也说了,这里是府衙正在审案,所以我跟杨氏没有身份区别,您也不应该强调我的身份,请您称呼我夏小麦或者夏老板。”
夏小麦淡淡的看着文子川,用对方的理论把话堵了回去。
文子川见夏小麦如此不给面子,脸色很是难看,可是瞥了一眼后堂,他又不好发作。
“大人,还是让方捕头将证人请上来,让他说一说自己的调查发现吧。”
师爷赶紧打圆场。
“是,大人,属下现在要请上来的是当晚的两个重要目击证人,吴宽和郑少岚。”
方东一脸严肃的说道。
“嗯!”
文子川哼了一声,看来还在因为夏小麦的态度不舒服。
吴宽和郑少岚上来,也是下跪行礼。
“大人,这两人就是和杨恕当晚一起去‘膳禾馆’的同窗好友,后来还一起送杨恕回家。”
方东介绍道。
“你们两个,将那天的事情详细说来。”
文子川威严的看着两个少年。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有些迟疑。
“郑少岚,你先来说。”
方东大概是看出来两人的迟疑,便提醒道。
“文大人,末学郑少岚,同与杨恕在书院读书,是好朋友。因为杨恕身体一直不太好,觉得药膳杨恕吃了一定会对身体有好处,初九那天晚上,我们一起慕名前往‘膳禾馆’。”
郑少岚昂首跪立,丝毫没有因为场面威严和年纪小而面露惧怕,言辞不紧不慢有条有理。
夏小麦看着他,心道果然是世家子弟,小小年纪气度就不同于寻常百姓。
她又看了看一旁的少年,看来就是吴宽了。
吴宽身着粗布衣,和郑少岚形成了向明对比,但更明显的就是他表现出来的惧怕模样。
如是没有今早卫林告诉她的那些消息,夏小麦此时一定会认为吴宽的反应正常;可是现在看来,吴宽这惧怕的模样也是装出来的,毕竟可怜的模样说出来的话才更不会让人怀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