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从我救你的当日，你便该知晓，从此，你走上的，是一条不归路。”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的说着，低沉的嗓音，染上了几丝凰轻挽难以察觉的情绪。

自从姬碧琴被帝连澈赐名新月之后，他也没再叫过她姬碧琴的本名。

“你与我，不过都是棋子而已--”那人说着，浅浅的将那半杯桂花酿一饮而尽，而后又继续说道，“棋子，是没有任何选择的，对你而言，只有在血路中厮杀，若然到最后一刻，你还能活着，或许，前方，还会有一番希望-”

凰轻挽垂着眸，静静的听他说着，那人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的很认真，凰轻挽不会否认，就连这人说话的声音，她都觉得有几分熟悉，但，却像是他身上的气息一样，让她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大人，是那颗有能力厮杀到最后的棋子，而新月，只是可有可无而已。”说话间，凰轻挽又为他斟了满满一杯桂花酿-

说起来，姬碧琴酿的桂花酿，味道果然是不错，凰轻挽在澈王府的地窖里，发现了十几坛，倒是省的她耗费心思在酿酒之上了。

“厮杀到最后的，往往也是最孤独的-”那人倒是难得的好脾气，凰轻挽没提他们计划之类的事，他也未说，到目前为止，他虽然觉得今夜的新月，让他觉得有几分不一样，却也没发现，姬碧琴早已被凰轻挽给控制了。

话落之时，他又叹息了一声，“强者之路，是用无尽的鲜血与生命染成的，无论是神，还是魔--”

“新月眼中的大人，是个很温柔的人呐--”凰轻挽看着他，叹了一句，的确，抛开他魔的身份来说，眼前这个男人，说起话来，真的很温柔，即便是上月十五，她在屋顶上听见他与姬碧琴说话，这个人，虽然冰冷，倒也算得上很温柔了。

“温柔的人？”黑色斗篷下，那人一双冰冷的眸，瞬间溢出一丝极度复杂的光芒来，他又盯了凰轻挽好久，才问道，“新月，我离开的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事？”

“大人为何为这样问？”

“我是觉得，你变化很大。”

“变化？大人觉得，新月有什么变化？”凰轻挽心中微微一惊，她的言行举止，连九仙都觉得，与姬碧琴一模一样了，再说，她今夜，也并未提什么敏感的问题，即便是身上的气息，凰轻挽没将姬碧琴的元神给全数磨灭，不就是为了保留着她原本的魔族气息么？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还是注意到了她与姬碧琴的不同。

即便心中微惊，表面，她也淡定的不得了，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已将自己完全当做了姬碧琴-

“变得，与姬挽月，有几分相似了-”黑斗篷之下，那双精致的唇微动，那人沉默了许久，才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大人不是要我，时时注意着她么？”听他这样说，凰轻挽脸上的笑意都僵了，眸眼之中，划过一丝不愉快的神色。